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那18%，是他无数个加班的夜晚，一次次修改方案，一遍遍跟进客户，硬生生啃下来的。
是他初入职场，用尽全力交出的答卷。
赵德明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用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星巴克那印着绿色美人鱼商标的杯子，发出“叩、叩、叩”的单调节奏。
周知宇的心，也随着这敲击声，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看见赵德明头顶，原本只是模糊的一团浅灰色气场，突然间像是受到了什么***，迅速变得清晰起来。
一块醒目的焦虑红色块占据了主要位置，边缘处则萦绕着几缕算计紫色块。
焦虑红？
他在焦虑什么？
算计紫？
算计我吗？
这是…什么？
周知宇猛地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熬夜太久出现了幻觉。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再睁开，那色块依旧清晰可见，甚至还在微微地波动，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赵德明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知宇的异样，或者说，他并不在意。
他停止了敲击杯子，叹了口气，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
“小周啊，你的能力和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说实话，你确实很优秀，比很多同期的年轻人都要强。”
这突如其来的“肯定”，并没有让周知宇感到丝毫欣慰，反而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头顶的焦虑红色块似乎更浓郁了一些。
“但是，”赵德明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或者说是例行公事的惋惜，“小李他…是老板的远房亲戚。”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周知宇的头顶。
所有的不甘、愤怒、委屈，在这一瞬间，都化为了一种无力的苍白。
原来所谓的“数据”，所谓的“能力”，在“关系”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他握紧的拳头在桌下剧烈地颤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却远不及此刻心口的钝痛。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血色正在一点点褪去。
赵德明头顶的算计紫色块似乎扩大了一些，而那焦虑红色块则略微减淡，仿佛卸下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系统激活中…情绪感知系统绑定成功…新手引导己发放…一连串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周知宇猛地一震，环顾西周。
咖啡厅里的人们依旧各自交谈、喝着咖啡、看着手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赵德明还在说着什么，大概是一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年轻人路还长”之类的场面话。
但周知宇己经听不清了。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脑海中那些神秘的提示音，以及赵德明头顶那清晰可见的焦虑红和算计紫所吸引。
他不是在做梦。
也不是幻觉。
这一切，真实得可怕。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