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离婚最凶的时候，我在午夜末班车上邂逅了一位漂亮女人。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得刺耳。
我下意识抬头，看见一抹雪白掠过视线。
车厢空旷，她却在我身旁坐下，长发像夜色一样倾泻而下。
这场景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的。
我看着女人精致的侧脸，突然想起妻子说过的话："你以为的巧合，都是别人的精心设计。"
1.
后半夜的地铁像条垂死的蛐蛐，在混凝土血管里苟延残喘。
我蜷缩在第三排座椅上，手机还烫着，烫得像是刚在火葬炉里打了个滚。
"钱都愿意给我了，你还想要我死不成？"
妻子在电话那头的每个字都剐得我骨头发白。
上个月她新烫了卷发，听说花了388，她说那是"走向新生活"的战旗。
而我还在抽两块五一包的烂烟。
座椅开始发潮，我才发现自己在淌泪。
这节车厢比太平间还安静，连报站广播都哑了。
直到茉莉花的香气突然漫过来，像把热毛巾敷在冻僵的脸上。
穿白大衣的女人挨着我坐下时，我闻见羊绒摩擦的沙沙声。
她右手小指有道淡疤，拍在我后背的节奏像老家屋檐的雨。
"哭吧，这世道谁不是在哭呢。"
她的丝巾扫过我耳垂，痒得像二十年前村口那枝探进教室的杏花。
我突然想起结婚那晚，妻子也是这样拍着我的背。
当时她指甲上还沾着喜糖的红纸屑。
地铁开始减速，女人大衣上的温度正从领口往心窝里钻。
"西郊殡仪馆到了。"广播突然炸响。
我弹簧似的蹦起来，撞翻了座位下的空酒瓶。
女人没抬头，光从车窗斜切进来，把她切成半明半暗的剪纸。
站台上，北风把最后一丝茉莉香卷进黑暗里。
我数着口袋里还没焐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