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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天台的储水箱上一跃而下,肉垫在水泥地上绽开梅花。正午阳光把铁丝网晒得发烫,远处传来便当盒掀开的咔嗒声,海风裹挟着炸鸡块的香气掠过鼻尖。
"小黑大人!"
刚拐过二年级走廊,就被三个女生团团围住。领头的短发姑娘戴着刺绣猫咪发卡,从裙袋里掏出独立包装的小鱼干。我昂起头,用尾巴尖矜持地扫过她的小腿——看在你供奉祭品的份上。
"今天美术室的石膏像又自己移动了!"马尾辫女生把手机屏幕怼到我面前,录像里大卫的石膏头颅正在画架上缓缓旋转,"上周素描考试我明明记得把阿格里巴摆在东南角..."
我眯起竖瞳,画面角落有团稀薄的灰雾正在石膏底座流窜。这些新生代怪谈越来越没规矩了,仗着人类旺盛的想象力就敢在白天显形。咽下最后半截鱼干,我踩着她们精心铺就的樱花手帕走向北栋,身后此起彼伏的"卡哇伊"让我差点同手同脚。
美术室飘着松节油与铅笔屑的味道。阿格里巴的石膏眼窝里凝结着两滴血泪,未干的丙烯颜料正顺着罗马纹盔甲往下淌。我跃上静物台时,某个躲在画架后的灵体发出高频震颤,整排碳素铅笔在笔筒里跳踢踏舞。
“新来的?”我舔着前爪,把妖力混进空调冷气里。画架轰然倒地,蒙着防尘布的雕塑群开始集***移,贝多芬的脑袋撞上伏尔泰的肚子,断臂维纳斯把胜利女神怼进了墙角。
突然袭来的灵力乱流让胡须微微发麻。这不像是普通地缚灵,倒像是...我弓身躲开飞来的速写本,石膏碎屑如霰弹般擦过耳尖。当米开朗基罗的摩西像举起十诫板砸来时,我终于在它大理石瞳孔里捕捉到一丝暗红咒纹。
保健室飘来的消毒水味救了我。随着走廊脚步声临近,暴走的灵体瞬间缩回画材柜深处。推门而入的男生抱着石膏头骨喃喃自语:"奇怪,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