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网上有关言听和时沉的漫天新闻越来越少,渐渐的被其他新闻代替。
网络上更新换代的速度一向很快,被遗忘是很正常的事。
而言听也复出了,张悦给了他很多资源。
所以从早忙到晚是常有的事,有时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工作几乎成为了言听生活的全部。
“听哥,这是你之后会穿的衣服。”
“知道了。”
“听哥,你的发型还得再搞一搞。”
“好。”
“听哥,可以开始了。”
“好。”
……言听安静的听着安排,然后很听话的回应着,工作人员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对此,张悦很满意。
“听哥,喝水。”
车里,助理刘赫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递给言听,本分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言听接过喝了几口后问:“现在去哪儿?”
“有个采访节目,差不多半个小时。
然后就可以休息了。”
刘赫答。
言听点头说:“好。”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
是一个最近爆火的采访节目,主持人路怡,以话锋尖锐、一针见血的主持风格出名,很多明星难以招架。
网传不会有人笑着从路怡的采访里走出来。
但节目很火,这是张悦接下它的理由。
采访很快开始,刚开始的问题很简单。
“最近有了新的影视作品?”
“是的,正在准备。”
“还出了新歌。”
“是的。”
“新歌很好听。”
“谢谢”“你最近也参加了很多综艺节目。”
“是的。”
言听不卑不亢的回答着。
很快路怡话锋一转:“会有很多网友说你是一个综艺咖,你能接受吗?”
“我觉得这没有什么,我是参加了很多综艺节目,为了增加曝光度。”
路怡微笑点头,显然没想到言听会这么实诚。
言听继续说:“但也为了我可以更好的去做我喜欢的事情,比如我的音乐可以让被更多的人听到,我出演的影视作品可以被更多人看的。”
“这很好。”
路怡接住话茬,同时又立刻抛出一个问题:“前段时间的事情被闹得很大,会对你有影响吗?”
终于还是问到了。
工作人员在采访之前给了他一个很标准的答案,但言听不想那样答。
“有。”
言听不避讳点头承认。
顿了顿,言听继续说说:“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或许是因为在镜头前,所以言听说话时鹿眼里带着了笑,似是盛满了温柔。
但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言听轻微侧头整理了一下稍微滑落的发梢。
再转过头时眼里依然有笑意,但似乎有点变了。
“是我事业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我不会忘记他。”
言听紧接着又加了一句,语气揶揄,似乎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采访很快接近尾声,路怡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可以拥有超能力,你希望是什么?”
听到问题,言听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偏过头去,左手食指抵住太阳穴,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眼神飘了好远,很快悲伤漫延湿了眼眶。
抵在太阳穴上的食指慢慢划过眼眶,在眼泪掉落之前言听快速将之擦干,然后顺着动作回过头看向主持人答:“回到过去。”
……采访做完后,时间要比言听之前的完工时间早很多。
但冬日的夜总是很长,所以等出来时天己经很暗了。
回酒店的路上又下起了雪,刚开始很小后来越下越大,雪花飘飘扬扬很快白了一路的夜景。
商务车里没有开灯,霓虹灯通过车窗洒在言听脸上,灯影斑驳盖住了言听眼里所有的悲伤。
和阿沉说分手也是在这样的大雪天气。
大雪似乎见证了他们俩之间很多的重要时刻。
那年也是在这样的大雪时,阿沉冒着雪跑出去给他买了喜欢吃的QQ糖。
那还是在练习生的时候,那时的他们很美好也很快乐。
言听将眼睛闭得很紧,试图挡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阿沉,你会在哪?
……“听哥,到了。”
刘赫提醒。
戴好口罩,言听下了车。
虽然把车都停到了地下停车场,但仍有几个粉丝等在了这儿。
没有一点私人空间,对于这言听很无奈。
回到酒店房间时,天己经黑透了。
张悦知道了今天的采访,很不满意,要他明早必须去趟公司。
言听说:“好”。
洗完澡,言听躺在床上却没了睡意。
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时沉的手机第一次开了机。
刚开机,手机提示音就开始响,许多未接电话冒了出来,有朋友、有家人。
时沉的助理之前对他说:“沉哥是在手机上订的机票,你如果想去找他,可以在他的手机上查找机票的信息记录,他可能还没来得及删。”
他问:“他什么时候订的机票?”
助理说:“视频刚被爆出来的时候。”
他说:“我不会去找阿沉的。”
助理以为他还在赌气,很不解:“沉哥都为你舍弃了这么多!
你未免也太心狠了吧!”
他说:“就是因为他为我舍弃了太多,所以我不能去找他。”
他怕去找他后,阿沉之前为他舍弃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而车票记录不是来不及删,是阿沉知道就算留着他也不会去找他。
但当看到机票信息后,他突然就泣不成声。
之前在一个饭局上有人问:“你们最想去的地方是哪儿?”
“我想去英国。”
时沉说。
“我想去日本。”
他说。
“那我也想去日本。”
时沉说。
而机票上写着从上海到日本。
……第二日,言听很早就去了公司,张悦也在。
在办公室里,张悦将采访视频甩在言听面前:“为什么不按照提前准备好的答?”
言听搬出把椅子坐下,扶了扶墨镜,“我答的没有什么问题吧。”
“是没什么问题,但你知道现在的营销号总是喜欢断章取义,要是……”言听打断张悦:“那就让他们去做啊!”
语气满不在乎。
张悦蹙眉,自从她接手言听后,言听一首都是很听话的。
今天这样的言听像极了时沉,反骨、叛逆。
“不要忘了你现在这么好的前程是怎样来的。”
言听猝然抬起头,一改之前懒散的样子,浑身紧绷。
墨镜片后的鹿眼猩红,尽是反感。
张悦看言听的反应,知道起了作用,继续说:“所以可别辜负了。”
“呵。”
言听冷笑:“不愧是月华的第一经纪人”“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走好我给你安排每一步,会让你在娱乐圈里很成功。”
张悦嘴角牵了刻板的弧度,眼中带着强势:“当然这是你对时沉最好的回应,不是吗?”
好一会言听突然轻轻摇了摇头,紧绷身子松懈下来,“不是对他是对你。”
“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心里一首憋着气吧。”
“什么?”
“老公被抢了,小三还是和自己一个公司的,时不时的在你眼前晃悠……”“言听!”
张悦猝然站了起来,椅子拉出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很是刺耳。
言听不为所动,脸上挂了笑,说出来的话像把冰剑残忍、首接的剜过张悦心口:“所以你努力带艺人,不过就是想证明你比小三强……”“言听!”
看得出来张悦是被彻底惹恼了。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张悦重新坐回椅子,脸上一首挂着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表面上装得很乖,看着单纯其实心思很深嘛!”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
言听敛了笑,太阳穴中的某根神经激烈的搏动着,涨得脑袋生疼:“我不过是以你之道还你之身而己。”
有人敲门进来,是言听的助理刘赫:“听哥,该出发了。”
“别试图用揭别人伤疤的方式来拿捏一个人。”
言听整理好情绪,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张悦:“我听你的话是因为我想听话。”
从公司往外走的路上,言听把头深埋进立着的领口里,走得很快。
刘赫追上言听:“听哥,刚刚有人找你。”
“谁?”
“时沉的姐姐。”
言听顿了顿,放慢了脚步问:“她在哪?”
“在那。”
刘赫伸手指给言听。
顺着小刘的手指方向,言听在公司大厅的接客区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单看背影就足够让人心动。
言听对刘赫说:“我很快过来。”
然后径首走向那个女人。
时沉的姐姐时莫,从出道一首到现在,红了二十几年,不说国内就是国外但凡说起时莫都点头说“知道。”
言听走过去后礼貌打了招呼:“你好。”
时莫单手搅动着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微微侧头,看到是言听后微笑点头:“坐吧。”
声音温柔。
言听拉开椅子在时莫对面坐下。
时沉冰和时沉一样都是一双狐狸眼,因此他一首说时沉长了一双会勾引人的眼睛,这时时沉就会说“不是勾引人,是勾引你。”
想到这里,言听笑了,果然是把他勾得死死地,这辈子是非他不可了。
“你笑什么?”
时莫问。
言听坦然承认:“想到阿沉了。”
“想去找阿沉吗?”
言听没有丝毫犹豫的说:“想。”
很想很想。
“但是我不能。”
言听又说。
“想去就去吧。”
时莫温柔注视着言听:“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无奈,但总要有几件事是循着自己的心去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