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气温比前几日要高得多,街上的行人稀少,烈日烘烤着大地,世界像个巨大的蒸炉一样。
但天热归天热,出门是必须的,母亲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
独步进古董店转过屏风,便见到了古董店的老板,人看上去很年轻。
坐在屏风后的木椅上,他一手托腮,一手扶于桌上,斜扎的青发慵懒的搭在肩头垂下身来。
复古式的青衫有着梅花样的暗纹,延边点缀着金丝,透露出主人的高贵沉稳,无框眼镜后,一双灰金色的眸子温柔而亲切。
老板就坐在那宛如瓷器,温文尔雅,他的指尖不断轻敲着桌面,似乎在等待一位朝思暮想之人。
听到脚步声,老板微微抬眸,“你好,请问想看点什么?”
他浅笑着询问。
“我来取货,白玉梅瓷盏。”
季悯煜低头看了看手机信息。
“啊,江女士的,对吗?”
老板站了起来,侧身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个雕刻精美的檀木盒子。
老板转身看向季悯煜,那一瞬之回眸,如同一抹温柔,似乎将人都融化了。
微风从牖(yǒu)吹来,吹动了老板的长发,光斜照在他的脸上。
此刻,他似在发光,在这略微昏暗的房间里,唯他闪耀。
季悯煜出神的望着老板,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老板纤细且如初雪般的手灵活的在锁扣上一转,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盒子打开,里面盛放着一个精美的玉器。
那是由檀木为底枝,玉加以点缀,以瓷为花,嫣红着色的器物。
那梅花栩栩如生,叠翠成阡,顶端旖旎蓬舞,芳华独显,下缀之玉,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器物虽有些看头,却依旧华光显现。
手拿着盒子,季悯煜步出大门,他下意识回头望上屏风。
屏风后的人若隐若现,但季悯煜感受到那人正看着自己的目光,他微点了点头,离开了。
屏风后的人轻笑了一声,有道是: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
另一边,江妈妈又发布了新的任务,季悯煜认命的拐进另一条道路上。
身后的古董店己消失不见,路上的行人对此并没有反应,一切如常。
“ 哎?
小小敏,你说他还认不认得你啊?”
老板望着拐角,冲身边悬浮的光点点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嘞,说不准呢,但大概率是不记得了。”
光点点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先走吧,”人群走过,原地己无身影。
季悯煜完成了母上大人的任务,将玉件放在书房的桌子上,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忙活了这么半天,他躺到自己的床上,困意袭来,转眼便入了梦乡。
梦中他看见我们有一个撑着伞的身影,看不清,似是那么冷漠遥远,又似那么亲切温暖。
那人身着红衣,走到窗边,向自己伸手,却不知为何,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碰。
青烟吹过,似时间流动的痕迹,他与那人经历了许多,梅下嬉戏,月下共饮,恍惚间又洞房花烛…醒来的刹那,他看清了梦中之人的眼睛,灰青色的,是那样温柔,那样熟悉。
手机“叮”了一声,江妈妈再次发来消息,说是去商场接她。
穿衣下楼时,季悯煜又回忆起了刚才的梦。
推开门,阳光十分刺眼。
季悯煜下意识用手去遮挡。
刹那间,黑暗袭来,缠住了他的双眼,一切似停滞不前,世间似乎只有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你的脾气确定现在的他能忍受得了?”
是光点点的声音。
“那又怎样?
大不了关起来喽。”
像是古董店老板的声音,又更加柔和。
“你打得过…算了,没事。”
它忘了打不过,但他玩的是阴招啊。
深埋于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梦中的一切在此刻得到证实。
“欢迎来到我亲手为你编织的牢笼”季悯煜记起来了,他来过,他走过,他经历过,貌似又知道了些其他的事。
黑暗褪去西周亮了起来,他正立于一株梅树下,雪刚停,雪花落在梅上,殷红点缀着白茫茫的世界。
季悯煜的唇角带着不明显的笑意,眼睛微微眯着,像是不太适应光线。
他的倾倾,似乎不太喜欢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