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班的第三晚,我发现了医院四楼多出来的那条走廊。
月光被乌云啃噬得只剩残渣,老式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我攥着查房记录本,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凉意。余光瞥见楼梯拐角处有道暗红色门缝,那分明是上个月就被封死的四楼入口。
"小林?"护士长的手电筒光束晃得我睁不开眼,"该给317床换尿袋了。"
我转身时听见铁链坠地的声响。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查房本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水渍,在317床的名字上晕开一朵血花。
"别去四楼。"317床的病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指甲缝里嵌着墙灰,"她在找孩子...从产道爬出来的孩子..."床头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蜂鸣,他布满血丝的眼球里,分明映着一块锈蚀的404门牌。
子夜十二点的钟声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我站在四楼走廊尽头,看着404病房的门把手上凝结着乳白色水珠。门牌号码的漆皮翻卷成鳞片状,缝隙里渗出的铁锈散发着血腥气。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杂音,传来婴儿断断续续的啼哭。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醒了黑暗。月光从破损的百叶窗爬进来,在墙上割出无数道血痕。病床的护栏锈成了黑紫色,床垫凹陷处积着暗黄色液体,像是有人在这里躺了二十年。突然听见背后传来湿哒哒的脚步声,像沾满羊水的脚掌拍打瓷砖。
"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铜绿色的氧气瓶表面泛起水雾,镜面般的金属外壳映出我身后的人影。女人湿漉漉的长发垂到我肩头,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病历本上洇开"李秋芸"三个字。1993年6月17日的病历记载着:宫内窒息,死胎,产妇大出血死亡。
床底伸出五根泡胀的手指,青紫色的指甲缝里塞满产道黏液。我想尖叫却发现嘴里塞满了胎毛,那些黑色绒毛正从喉咙深处往外疯长。女人惨白的手臂环住我的脖子,脐带状的肉绳在颈动脉上收紧。
"还给我..."她腐烂的嘴唇贴着我耳垂,"你拿走了我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