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觉得自己所在的世界有些不对劲。
虽然网上说过,下午独自在校园或学校走廊里,远远听到教室里同学的说话声,感觉自己异常孤独,且跟世界格格不入时,是一种轻微的精神疾病,医学名字叫“解离感”。
那么,我的“解离感”也太特么层出不穷了。
用网友调侃的话来讲,我是一个“京圈大小姐”。
像小说中的那样,京城两大世家之交在孩子出生前,就指腹为婚。
我也顺理成章的在0岁时就有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我的未婚夫长得帅、性格好,对我宠爱有加。
小时候,他不厌其烦地陪我玩过家家游戏,揍抢我玩具的双胞胎弟弟。
上学后,我们在家长安排下,被分在一个班里做同桌,他早上到我家喊我起床,给我带早餐,然后一起去上学。
家里都不用给我安排上学的车。
上课时,我打瞌睡,他帮我掩护,替我做笔记。
考试前,我抓耳挠腮地发愁,他就帮我讲题,不顾自己备考,也要帮我突击考试。
甚至于,我的零用钱不够,都不用张口跟父母要,他的卡我能首接用。
这么一个校草级的学霸,豪门世家贵公子,对我千依百顺,没脾气似的宠爱我,这合理吗?
不是说我配得感低啊,我真就觉得这个事情,它不太正常啊。
我一个普通女学生,这么大魅力吗?
懂事后,我就忍不住反复追问我爸妈,是不是顾家的生意依赖我们“钟家”?
答案是:不。
令人费解啊!
所以,高三那年,当那个长得像百合花一样清新动人的转校生,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我的未婚夫同桌从胳膊上抬起头,目不转睛地与她对视,用势在必得的目光,将对方看的羞涩低头时——我心里居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可我的竹马未婚夫,仿佛被清除了以往的记忆与人格,言语行为跟换了个人一样。
他宠爱了我17年,记得我的饮食喜好、衣服风格、旅行愿望、爱读书目、常听曲目乃至例假时间,可就突然间,面对他一见钟情的女生,他就不知道怎么去爱了。
百合花转校生,名叫白梦柔。
我的未婚夫带着一帮男生小弟,处处捉弄她,又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表现出心软,让白梦柔又爱又恨。
两人一次次哭泣、嘶吼、对峙。
他们的羁绊越来越深,感情却日渐扑朔迷离。
我不明白,在我看来这就是霸凌啊,不应该拿拖把糊他脸吗?
一开始,我的双胞胎弟弟就跟自己被绿了一样,不顾我的劝阻,拼命找白梦柔的麻烦。
没过多久,他也“沦陷”了,成为人家的裙下臣,加入舔狗队伍。
高三下半学期,我们班每天都要被迫观看顾家大少爷、钟家小少爷之间的“雄竞”节目。
这让我感觉厌烦、羞耻甚至难堪,很想把那朵百合花赶出学校,结束这场闹剧。
动了这个心思后,我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些胶水粘椅子、桌斗放蟑螂、带人堵女厕等女生霸凌手段。
我吓了一跳,赶紧按下,放学回家后,我躺在床上,觉得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很可怕,恶毒的不像话,且毫无道理。
这件事给了我一些警醒,一有空我就反复咀嚼当时的奇异情绪,但始终找不到答案。
玩游戏的时候,我偶尔会不负责任地猜想,自己是不是游戏角色,而曾经那些莫名又可怕的想法,只是系统中了病毒?
对于这俩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我是毫无办法。
于是,我默默加厚自己的脸皮,把我这个仿佛被流氓夺舍了一样的未婚夫,和大脑发育不良的傻缺弟弟当成话剧演员在排练,然后心安理得地无视周围同学的目光。
久而久之,同学们也仿佛忘记我的身份,我被接纳进观众队伍了。
偶尔,他们在讨论“白梦柔会选谁当男朋友”时,还会喊我一起。
私下投票时,我默默投了我的未婚夫。
啧,毕竟,我的未婚夫照应了我17年,傻缺弟弟差远了。
高考后,他们三个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而且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学府——清北大学。
啊这!
天天排练“话剧”的三个人,还能考清北?
辱清北了吧!
清北校长被顾家、钟家收买了吧!
在高中母校为他们三个举办庆典的时候,超常发挥考了双非一本的我,满脸不可思议。
“阿瓷?”
听到呼唤,我连忙扭头看向声音来处。
是我后来的同桌,名叫王言,是个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女孩,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我说:“收敛点,嫉妒会使人丑陋啊!
你这样的美人,因为这些傻缺毁容,我不答应!”
我恼羞成怒,目不斜视,放下手,悄悄去拧她的腰。
她也不甘示弱,在周围同学看不见的地方,跟我打的有来有往。
上台作为优秀毕业生演讲的顾霆骁,我的未婚夫,朝我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声音停顿一下,立刻又恢复正常。
我垂下眼睛,在心里悄悄“哼”了一下。
这事儿没完。
毕业后,我想回顾家企业上个班,找个离家近、能摸鱼的活儿,反正公司里也有很多亲戚,半养半干活那种,多我一个不多嘛。
没想到,我爸否了我的提议,并向我发出灵魂提问:“阿瓷,你跟霆骁多久没联系了?
还记得他是你未婚夫吗?”
我低头绕手指,“顾哥说了,现代社会不兴指腹为婚那一套,人家要自由恋爱。”
我爸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年轻人,血气方刚,结婚前会有些出格行为,等到结婚的时候,他就明白还是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女孩才是最佳结婚对象。
你放心,你顾伯伯己经跟我保证了,你是顾家唯一认可的儿媳妇,外面的女人都是霆骁人生的过客,等他婚前胡闹完了,婚后就收心了。”
我人麻了。
这是正常父亲说的话?
熟悉的“解离感”又来了。
不等我抗议,我爸大手一挥,把我塞进了顾霆骁开的公司,首接空降成为他的首席秘书。
老天奶啊,我一个学地理测绘的理工科,到一个金融公司做总裁秘书,这合理吗?
啊?
顾霆骁对于我的到来很开心,好像忘记了白梦柔转到高中后,我们心照不宣的疏离和分手了。
他把我的办公桌挪到总裁办公室,叫来一堆我爱吃的零食、水果,还整了全套的电竞游戏设备。
放眼望去,不是吃的,就是玩的,一个文件夹都没有。
不是,再怎么是顾氏少爷,新开不到半年的公司,这么糟蹋,不会心痛吗?
在我吃魔芋爽吃的正投入的时候,“砰”的一声,总裁办公室被人推开。
我捏着魔芋爽,抬眼一看:啊,是百合花!
白梦柔眼睛哭的红肿,看见我那一刻,立即又红了一个度。
我寻思,魔芋爽不会隔空辣到她眼睛吧。
不等我开口,她捂着眼睛“嘤嘤嘤”地跑走了。
顾霆骁冷着脸起身追了出去。
我瞬间悟了。
天下果然没有白拿的工资啊!
原来我的工作,是做他俩“play”的一环啊。
我沉痛的想:工资要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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