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媛拼命地跑下山,终于,在她快要力竭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山脚下袅袅的炊烟升起,她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拼尽最后的力气跑到最近的一户农家,用力地拍打着木门,“有人吗?
请救救我!”
门内的农户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弄得又惊又怕,谨慎地打开了门缝。
只见门外一个衣衫褴褛、脸上带伤的年轻人,正虚弱地站在门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乞求。
“求求你……帮帮我……”齐媛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快要哭出来。
农户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心中生出一丝怜悯。
他打开门,将齐媛迎进屋内。
农户的妻子也闻声走了过来。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农户的妻子关切地问道,一边将齐媛扶到椅子上坐下。
齐媛简单地将自己的遭遇讲述了一遍,当然,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逃难的。
农户夫妇听后,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同情。
“孩子,别怕,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我们会保护你的。”
农户的妻子安慰道。
“谢谢……谢谢你们……”齐媛感激地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农户的妻子拿来干净的布巾,帮齐媛擦拭脸上的污渍和血迹。
经过细心地擦洗之后,农户的妻子敏锐地觉察到,眼前的年轻人手指纤细白皙,与常年劳作的人截然不同。
她心中虽然疑惑,却什么也没问。
“孩子,你饿了吧?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农户的妻子起身走向厨房。
“不用麻烦了……”齐媛想要拒绝,却被口水呛到,用力地咳嗽起来,“咳咳……”农户的妻子见状,连忙说道:“孩子,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粥。”
没过一会儿,农户的妻子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齐媛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
温暖的粥水流淌过她的喉咙,让她感到一丝慰藉。
这时,从里屋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农户的妻子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走进里屋。
“娘,您怎么样了?”
齐媛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放下手中的碗,走到里屋门口。
只见屋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呼吸急促,显然是病得不轻。
“娘的老毛病又犯了……”农户的妻子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这几年,苛捐杂税越来越重,我们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抓药啊……”齐媛的目光落在老人的身上,她曾经和宫里的御医学过几年医术,从面色来看老人应该是积年旧疾,并非什么疑难杂症,只需几味简单的药材即可缓解。
“大娘,老人家这病,我能治。”
齐媛轻声说道。
农户夫妇闻言,都惊讶地看向齐媛。
“孩子,你会医术?”
农户问道。
齐媛点点头,“略懂一些。”
“太好了!
孩子,你要是能治好我娘,我们全家都感激你!”
农户的妻子激动地说道。
齐媛让农户去山上采了一些草药,然后用农户家里的瓦罐煎熬。
药熬好后,她亲自喂老人服下。
破庙里,李福己经无力再战。
魁梧将领举起手中的长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去死吧!”
刀光一闪,李福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放火烧了这里,彻底消灭所有痕迹!”
魁梧将领下令道。
士兵们将破庙点燃,熊熊大火吞噬了整座破庙,浓烟滚滚,首冲云霄。
齐媛在农户家住了下来,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也在农户的帮助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她一边照顾着病重的老人,一边打听着外面的消息。
皇宫内,将领回到陆恒面前复命。
“启禀皇上,齐媛和那名护卫都己葬身火海。”
将领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陆恒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沉默不语。
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与齐媛曾经的甜蜜时光,想起燕帝临死前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下去吧。”
陆恒挥了挥手,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将领起身,躬身退下。
陆恒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复杂。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齐媛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眼泪,她的绝望……“齐媛……”陆恒低声呢喃,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陆恒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脑海中齐媛的身影驱散。
转身走到桌案前,拿起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桌案上,摆放着一方砚台,那是齐媛在他们确定婚约后送他的,上面刻着“比翼鸟”的图案。
陆恒伸手抚摸着砚台,指尖感受着上面细腻的纹路,心中更加烦闷。
他将奏折扔到一旁,走到一旁的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任何文字。
书页上,赫然印着齐媛曾经为他写下的一首诗,字迹娟秀,笔触细腻。
陆恒合上书,将其放回书架,手指在书脊上轻轻摩挲,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来人!”
陆恒对着门外喊道。
一名侍卫立刻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摆驾御花园。”
陆恒语气低沉,说完便大步向外走去。
御花园中,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陆恒漫无目的地走着,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走到一棵海棠树下,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想起曾经与齐媛在这里赏花的场景。
那时候,齐媛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她的身影如同蝴蝶般轻盈,而现在,一切都己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