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老城区,一个富有年代感的筒子楼里。
林风正垂头坐在,花100信用点从医院租来的老旧轮椅上。
这个房间的大小不足十平,只放着一张小床和一套桌椅,租金只要每月300,这就是林风住了三年的家。
9月11号,今天本该是他的生日,但林风知道,很快他连这个小屋子都租不起了。
林风今年18岁,是个孤儿,按照蓝星法律,在保育院生活了15年,15岁成年之时,便离开保育院,独自生活。
好在林风成绩优秀,被汉城最好的高中录取,不但免去学费,每学期还有3千信用点的奖学金。
再加上林风一放假就会去码头做临时工,三年时间,顺利读完了高中,还勉勉强强有了几千信用点的积蓄。
高考成绩不出意料的优秀,林风也顺利的考入了梦寐以求的联合大学医学院。
一切原本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进着,然而命运似乎不愿放过林风。
大学的学费是每学期1万信用点,林风只有几千存款,再加上生活所需的费用,林风决定趁暑假三个月的时间去工地打工挣钱。
林风一米八八的大高个,身强体壮的,三年来时常在码头做苦力,也练了一身腱子肉,在一去工地就被工头相中,并且承诺给他一个月8千信用点的薪水。
8千一个月,在工地不算很高,但对林风来说也是非常丰厚了,林风勤勤恳恳在工地工作了两个月。
两个月后工期结束,林风却没有如愿拿到1.6万的信用点。
黑工头以没有合同为由,只给了林风两千信用点打发他。
林风自然无法接受,当即就冲进黑工头办公室讨要薪资,但能堂而皇之的吞下林风薪资的黑工头,又怎么会是良善之辈。
竟然将林风骗到没有监控的地方一顿暴打,将林风的左腿打断了,打成得林风重伤昏迷。
等林风醒来的时候,他己经在医院了,路过的村民以为遇见死人了,报警后,警察才将林风送进医院。
林风伤的很重,几乎丢了半条命,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才得以出院。
这还是因为实在没钱交住院费,才不得己出院的,临走时,还欠了医院三万多信用点。
原本应该己经攒够两万多信用点的林风,现在腕表里仅剩352信用点。
那三百,是跟医院申请后留下的,因为他己经一个月没回家了,光脑也因为没钱交费而断了通讯,只能用作缴费,而这个月的房租,也拖了十天了。
果然,林风呆坐了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门外,一个满脸严肃的大爷,正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敲着房门。
林风快速地推着轮椅来到门边 ,打开房门,将大爷迎进房间。
“陈爷爷,您来了。”
陈大爷虽然很严肃,看起来不通人情,但林风很感谢陈大爷能收留他,将这个小房子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租给他,三年都没涨过房租。
陈大爷打量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林风,随后淡淡说到:“说好每月1号交租,你迟了10天。”
“对不起,陈爷爷,我这就传给你。”
林风没有申辩,伸出左手,将手腕上的腕表,对着陈大爷的腕表轻轻一碰,三百信用点的房租,立马就传了过去。
收到房租,陈大爷顿了顿,然后对林风说到:“有实力时候,该争的要争,没实力的时候,该忍的要忍。”
说完陈大爷便背着双手转身离去。
陈大爷就住在楼上下一层,也是个不富裕的老头,不苟言笑,但偶尔会给林风说一两句大道理。
望着陈大爷离去的背影,林风一阵苦笑。
他不该冲动,但眼看着辛苦挣到的学费被黑工头吞了,他实在是忍不住。
在蓝星,生活在底层的贫民就是这样,连最基本的权益都无法保障。
蓝星只有一个国家,秦国,由皇室赢家统治着,长久而稳定且没有竞争的政权,早就让这个表面繁华自由的国家,内里开始腐朽。
富人和世家掌控蓝星的一切,优秀的人才,百分之九十的资源,以及穷人的命运。
而他林风只不过是众多被掌握着的穷人之一。
他又有什么资本去争呢?
即便通过大学的层层选拔,他也只会成为某个看得上他的世家,或者富人的一个高级打工仔。
也许下个月,他连这300一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以陈爷爷的性格,他毫不怀疑陈爷爷会将交不起房租的他赶出去,对陈爷爷而言,这是底线问题。
现在的他,大病未愈,身体也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腿也还没养好。
连之前在码头的零工都做不了。
至于他优异的成绩,在蓝星,没有教育部授权资格证的个人,不得参与任何教育活动,否则是要入狱的。
而从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教育学,根本不可能通过教育部的选拔和测评。
秦国非常重视教育,这是皇室和世家们选拔人才的通道,任何人都不能破坏。
可惜现在,林风连上大学改变命运的可能都被剥夺了。
即便学费可以申请贷款,但学医所需要投入的时间,将会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去给自己挣生活费。
连生存都无法保证了,即便去了学校,也只能学成个半吊子,一个半吊子的医生无疑是对医学的侮辱。
看着腕表里仅剩的52信用点,陆羽只觉一阵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正在这时,陈大爷再次背着双手,缓缓走到了林风面前。
然后从身后拿出两张白纸,递给林风。
“这是借款协议,签了吧。”
陈大爷依旧面色严肃。
林风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陈大爷,随后又低头看起手上两张一模一样的协议。
大致意思就是陈大爷借给林风两万信用点,一年后归还两万零五百,若还款前陈大爷不幸离世,这钱就捐给保育院。
陈大爷己经在两份协议上签好了字。
看着眼前的协议,林风不由眼眶一红,他没有亲人,在保育院也因为成绩优异,常常被其他的孩子找事,连带保育员也嫌他事最多。
也就是这三年,陈大爷偶尔会像个长辈一样提点他几句。
“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到时间准时间还钱,还有别拖房租。”
陈大爷依旧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却怎么也叫人讨厌不起来。
林风快速找出签字笔,在两份协议上郑重地签好大名,然后将其中一份递给陈大爷。
“陈爷爷,林风绝不会辜负您的帮助。”
“哼。”
陈大爷接过协议,然后将腕表往林风手上轻轻一碰,便又背着双手转身走了。
只有林风,在身后看着陈大爷逐渐佝偻的背影,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出人头地,让陈爷爷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