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房内十六度空调吹出的冷气,钻进濒死的身体里时。
我听见母亲在走廊外数钱的声音。
“五万八彩礼再加三万精神损失费,正好给小宝凑首付......”
指甲抠进掌心,喉间残留的农药灼烧感突然化作实质。
我猛地睁开眼,大红喜字正对着床头,梳妆镜里映着二十一岁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
1.
手机日期显示2018年4月12日。
正是母亲把我卖给陈家那天。
楼下传来油腻的笑声:“小晚皮肤白,将来生的娃肯定好看。”
我扒着窗缝往下看,陈建忠那张橘皮老脸笑得皱成一团。
四十岁男人发际线已经退到头顶,金链子在肥肉堆叠的脖颈上勒出红痕。
前世就是这条金链子,在我怀孕七个月时差点把我勒死在产检路上。
他说我故意穿低领毛衣勾引医生,拳头雨点般砸在小腹上。
那腹部绞痛的感觉至今仍未忘记分毫,心中对陈建忠的恨意更胜。
2.
“丫头片子装什么死?”
房门被钥匙拧开,母亲攥着红嫁衣进来。
“陈家给的翡翠镯子值两万块呢,要不是你哥要买房......”
我低头藏住眼底寒光。
前世这时候我哭着扯烂嫁衣,被母亲用晾衣架抽得满背血痕。
此刻却乖顺地伸手:“妈,我想通了。”
母亲愣住时,我摸到她藏在围裙兜里的手机。
为了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