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祖母的故事
阁楼的老木窗吱呀作响，夏夜的月光斜斜地照进房间，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一片惨白。七岁的阿绫蜷缩在祖母的雕花木床上，身上裹着一条褪色的蓝布被子。
她紧紧攥着被角，眼睛却忍不住盯着房间角落的红漆木柜——柜门虚掩着，露出一道漆黑的缝隙，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窥视着她。
“阿绫，还不睡？”祖母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桂花糖水。她灰白的头发用木簪盘起，脸上的皱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祖母，柜子里……有东西。”阿绫的声音发颤，伸手指向木柜。
祖母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叹了口气。她放下瓷碗，枯瘦的手掌抚上木柜斑驳的铜锁：“你想听这柜子的故事吗？”
阿绫用力点头。祖母总是用故事驱散她的恐惧——比如后山的白狐精其实是被负心书生害死的姑娘，比如井边的哭声是水鬼在找替身。但这一次，祖母的表情却异常凝重。
“这柜子里锁着一双绣花鞋，”她压低声音，像是怕惊醒什么，“红的像血，鞋尖绣着金线牡丹，鞋底还沾着泥……那是你太姑婆的嫁妆。”
烛火忽然晃动了一下。
“太姑婆成亲那天，花轿还没到夫家，人就没了。”祖母的声音沙哑起来，“送亲的人说，半路下起暴雨，轿夫们躲进山神庙避雨，可雨停后掀开轿帘……轿子里只剩下一双红绣鞋，鞋面上全是抓痕，像是有人拼命想脱下来。”
阿绫打了个寒颤，被子下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后来村里人说，太姑婆是被山鬼掳走了，那绣花鞋是山鬼留下的标记。”祖母的手指摩挲着铜锁，“可你太爷爷偏不信邪，把鞋捡回来锁进柜子。结果当夜——”
砰！
柜门突然重重撞在墙上。阿绫尖叫着钻进祖母怀里，却听见老人发出一声苦笑。原来只是窗外的风掀开了柜门。
但就在这一瞬，阿绫看清了柜子里的东西：层层叠叠的旧衣裳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