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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在凌晨三点的急诊室里格外刺鼻。
顾晚星握着缴费单的手指微微发抖,液晶屏上"65800元"的数字像把尖刀扎进心里。护士站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碾过她紧绷的神经。
"顾小姐,你母亲的透析机已经欠费两周了。"主治医师的话在耳边回响,"如果明天还不能续费......"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夜风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四个黑衣保镖簇拥着担架冲进来,深灰色西装上沾着大片暗红。顾晚星本能地退到墙边,却在抬眸的瞬间撞进一双寒潭似的眼睛。
担架上的男人半张脸染着血,眉骨处还在汩汩冒血,却掩不住凌厉的轮廓。深灰色衬衫扣子崩开两颗,露出锁骨下若隐若现的疤痕。他左手死死按住右臂,指缝间不断渗出暗红。
"叫陈主任过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顾晚星突然发现自己的白大褂下摆染了血渍,大约是方才躲避时蹭到的。正要转身,男人忽然抬眸:"你。"
她僵在原地。那双眼睛像带着倒钩,明明在剧痛中,目光却精准得骇人。男人染血的手指点了点她胸前的工作牌:"顾晚星?实习生?"
"沈先生,这位是心内科的......"匆匆赶来的护士长话音未落,男人已经撑着担架坐起来。血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在领口绽开暗红的花。
"就她。"他说。
消毒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顾晚星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有些打滑。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过男人眉骨的伤口,血腥味混着雪松香扑面而来。
"怕血?"沈叙白突然开口。手术灯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明明仰卧在处置台上,却像蛰伏的猎豹。
顾晚星手一抖,棉球戳进伤口。鲜血立刻涌出来,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她慌忙去拿纱布,腕骨突然被攥住。
男人掌心滚烫,虎口有层薄茧。他盯着她慌乱的眼睛,目光落在她耳后——碎发遮掩下,月牙形的淡粉色胎记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