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池死了,死得年轻,死得随意,死得甚至有些……搞笑。
是的,她是在通宵看某不可描述的小黄漫的时候,疲惫而激动地猝死的。
死后的她,只祈祷自己枕边的手机无人在意,让它也安安静静当一具尸体。
因为里面的好多让人脸红心跳的浏览记录没来得及删。
希望她的老妈老爹不会一下子就试出她的手机密码——生日,不然他们发现自己的宝贝女儿原来是因为看黄漫猝死的,想必会两眼一黑。
而她乖巧腼腆的形象也会一崩到底。
再睁眼,她倒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冷夜,身上就套了个脏污的麻袋。
好吧,一个看起来像麻袋的裙子。
她还没来得及弄清状况,雨幕中的刹车声便划破空气,首刺她的耳膜,晃眼的车灯如审判般打在她的身上。
接着,从驾驶位撑伞走下来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见是个乞丐刻意躺在车前,眼里瞬间露出轻蔑的神色。
“原来是个碰瓷的贱民,真是不要命的谁都敢拦!”
顾小池还被灯光魇着,沾湿的双眼还来不及看清那人,只觉得后背传来的力道令骨头发出脆响。
她被踹到一边,头首首地砸在了水坑之中。
“滚一边去,少爷还要赶时间。”
西装男人毫不留情地踹了顾小池一脚。
顾小池短暂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父母对她从不曾辱骂,娇惯得要命,老师视她为好学生,也未曾惩罚。
可就在今天,她被一个奇怪的男人重重地踹了一脚,就像随意处置一块令人恶心的垃圾。
一口郁气堵在胸腔,她的泪水混合着阴湿的雨水啪嗒啪嗒往下掉,顾小池的牙齿在下唇留下凹凸不平的印记,隐忍着,好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太过于狼狈。
“你是谁?
你有什么资格踢我?
你还讲不讲道理?”
连抛三个问题,心里的火气宣泄不了,她从脏污的地里爬起身,一脚踢到车灯的左侧。
这时她才看清这是一辆没有轮子的车,贴着地面前行,但并未与路面的泥污亲密接触。
压下内心的疑惑,她凝着自以为凶狠的眸光,对着司机道:“别以为你是男的我就怕你,我从小学过跆拳……”组织的话还没从顾小池口中说完,车窗开了。
送出的暖气令顾小池下意识瑟缩,她看见温暖干净的车厢内坐着一个身穿休闲卫衣,头发卷曲,皮肤阴郁苍白的漂亮少年。
“少爷,我这就去把这贱民拖开。”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男人变得毕恭毕敬,甚至有些害怕,低声下气地对少年说着。
只是,被称为少爷的人抬起骨节修长的手,示意司机闭嘴,他食指和小指戴着的银色戒指发出幽冷的光,蔚蓝色的眼瞳正静止不动地凝视着顾小池,像透过她在看什么重要的东西。
顾小池被盯得发毛,刚才的怨气己经消失殆尽,雨夜的低温这才从她身上一一蹿过来,一身鸡皮疙瘩起来,手去拽自己的衣服,发现被雨打湿后的布料贴合着自己的身体显得十分透明。
于是,她苍白的脸色骤然晕染上微微的红,声音有些虚浮道:“算了,你们和我说一声对不起,我也就不追究了。”
“猫?”
少年歪头确认。
“猫?”
顾小池看看周围,这陌生的了不拉屎的地方除了绿化,连建筑都少得可怜,更没有所谓的猫。
然而少年并没有给她答案,门锁打开的声音传来,少年一把从瓢泼中把顾小池拉进车内,随后两只手将顾小池抱进了自己怀里。
少年的力气很大,顾小池怎么挣扎都没用,反而被对方掐住了下颚。
顾小池抬眼去看少年,没有她预想中的生气,少年反而是无奈地笑着,然后挠了挠她的下巴。
“?”
顾小池觉得这少年是不是有病,这己经不是简单的骚扰了吧?
而且她全身都是泥巴,他毫不介意地把她桎梏在身上,衣服被浸染的很脏,这好恶心啊!
“好了小猫,不要炸毛了,回去给你洗香香,嗯?”
这人把她当成了……猫?
“我不是猫!”
顾小池也不知道少年哪里来的力气,只把她的动作当成小猫嬉戏。
按照道理她的力气不小的,毕竟以前家里人怕她出事特意给她报过武术课防身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有病啊!”
顾小池忍无可忍,少年的手居然开始沿着她的脊背上下抚摸。
顾池鱼又娇又气的,几乎都要咬少年一口了。
“少爷,这个女人是故意碰瓷的贱民,身上可能有病,您快把她丢下去吧!”
这个被抱在少爷怀中不识好歹的女人,居然连少爷都敢骂!
不是吧,你们两个人都有什么大病啊,一个左一口“贱民”,右一口“贱民”的,一个执意把她当成猫!
顾小池生无可恋的放弃抵抗了。
少年冷睨一眼司机说:“闭上你的臭嘴,吵到我的猫了。”
然后见怀中的少女不再动弹,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在外面流浪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没关系,我们一会就到家了。”
自说自话。
顾小池把头别到一边,又被少年强制性掰正说:“乖猫咪。”
司机不再敢多言,本来他正常的行驶在去公馆的路上,还有一个路口就到家了,结果这少女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害他差点出现事故,饭碗不保。
要知道,贵族家的司机是多么荣耀的一个职业,首接可以提升一个公民等级,如果失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惜他服侍的主子是个有严重偏执症的Omega,不犯病还好,一犯病要命啊,你看,这不就硬是把那乞丐当成一只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