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傍晚时分,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别院舞台,周围灯火璀璨,亮如白日。
楚北渊提着酒壶,看似晕晕乎乎走向一身红衣的霍峙云面前。
霍峙云慵懒倚在靠椅上,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看着楚北渊给他斟酒。
“楚兄,你这天天想灌我酒,我可吃不消啊。”
“世子说笑了,你的酒量,何时醉过?
再来。”
霍峙云大笑一声,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好酒。”
他放下酒杯,脸上有了醉意。
他的手,搭在靠椅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看向一旁的侍女,“过来。”
这座别院,他每月都来,楚北渊每次的伎俩都一成不变,都是一心只想着给他送女人。
他觉得楚北渊很可笑。
但凡他楚北渊上点心查查他,就该知道,他洁身自好多年,怎么可能看上澜城这些胭脂俗粉。
若是把第一次给了澜城的女子,传出去,岂非贻笑大方?
被太子安排来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他本来心里就窝着火。
不过他看着楚北渊每次费尽心思为他安排,最后又落得一场空,心里倒是解气了些。
侍女低头走过去,霍峙云一把将其拉过来,挑起侍女下巴,“给本世子捏捏肩。”
楚北渊看见霍峙云闭着眼,任由侍女的手,搭上了肩。
他低头一笑。
果不其然,霍峙云很快睁开眼,一脚将侍女踢到地上。
“楚兄,你这里的人,伺候人的功夫,不曾见长啊。”
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楚北渊笑着挥了挥手,“拖下去,丢去猛兽窟。”
任其侍女磕头求饶,最终还是被粗暴拖走了。
姜久霜走到舞台屏风后面,看见被拖走的侍女哭得伤心欲绝,心头怵了怵。
她抬眸,看向亮堂堂的舞台前,斜倚在靠椅上的红衣男子。
轮廓分明的面容,眉目如画,薄唇上挂着酒渍,浑身都散发着矜贵。
倒是难得一见的美男。
只是他的眼神,实在太傲了。
青鸾走到她身后,“姜姑娘,可上场了。”
姜久霜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青鸾点头,挥了挥手,周围的烛火骤然熄灭。
屏风后,响起琴音。
姜久霜提起裙摆,轻轻步入舞台。
霍峙云和楚北渊,同时看向舞台。
姜久霜原地跃起,在空中转了一圈,周围的灯火,亮了起来。
月色盈盈,舞台中间的倩影,如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
霍峙云面无表情看着舞台中的女子,皎洁月光撒在她起舞的身影,在他看清她面目时,目光难得地浮现一抹惊艳。
但仅仅一瞬,他眼底的那簇亮光,消失殆尽。
这么好看的美人,有些可惜了。
楚北渊的目光,也被舞台上的姜久霜吸引了过去。
她的舞,又美又妖,撩得人心头发痒。
他看见姜久霜,画着清淡妆容,每抬眼看过来一次,眼尾就轻轻上挑,闪动着魅惑至极的光芒。
她在月色下,即便只是站在那里,就美得让人失语。
可偏偏她还跳着撩拨人心的舞……他往靠椅上斜了斜,眸光不自觉流露出浓厚的兴味。
姜久霜踮着脚尖,从舞台中,旋转而来。
轻纱飞舞,她在月光下翩然而来。
霍峙云,微怔。
姜久霜凝望他,扬起夺人心魄的笑。
反正她靠跳舞,诱惑不了华国世子。
索性停了舞,踮起脚尖,走到霍峙云面前。
纤细身段被银白薄纱包裹,在明亮烛火中,若隐若现。
她柔弱跪在霍峙云身前,双手搭在他膝盖上,“世子,奴家今晚想跟您走。”
语出惊人的话,令霍峙云没忍住一笑。
他目光中浮现讥讽。
“你知道先前那些跟我走的女子,是什么下场吗?”
姜久霜抬起她认为角度最完美的脸,期盼盯着霍峙云。
“奴家知道,可奴家觉得,是因为她们没本事让世子满意。”
霍峙云心口跳了下,傲慢地跟姜久霜对视着。
“你又有什么本事?”
他看不清她眼底的目光,准确地说,他是看不懂。
他不知道,她那狡黠却又带着抗拒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但她,跟先前的女子不太一样。
至少,懂得率先出击。
先前的女子,无趣得很,既比不了她的容色,也比不了她的手段。
姜久霜晃动绝美的笑,“奴家的本事,在这里,世子可领会不到。”
霍峙云轻笑出声,沉默凝视她,余光瞥见楚北渊低头没看这边。
楚北渊能找出这样的女子,必定是费了心思的。
可他怎能让楚北渊如愿。
他俯身打横抱起她,满眼轻佻,“那本世子就试试。”
他想看看,当她被他丢下马车时,她是否还能这般自信。
姜久霜顺势搂住他脖子,将头靠在他肩膀,朝楚北渊扫去一眼。
青鸾说过。
只要霍峙云将人带走,在马车停下前,没有发怒将人丢下马车,就有机会。
姜久霜的机会,就是在马车上。
楚北渊看着霍峙云抱着姜久霜走了。
他坐在靠椅上等着。
等着姜久霜被丢下马车,等着她狼狈回来。
今日这场戏,实在太差劲了。
她若是好好将舞跳完,以她的姿色,霍峙云兴许还会多生两分兴趣。
方才他看见霍峙云眼中流露了几许兴趣,那是在先前的女子身上,从未出现过的。
可她自恃清高,一舞只跳了一半,不愿意在他们面前过多卖弄,扫了霍峙云的兴,也扫了他的兴。
他冷笑一声,盯着别院大门。
马车上,霍峙云将姜久霜粗鲁丢进马车,面色一沉,单指抬起她下巴。
“你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能与她们不同?”
姜久霜一甩衣袖,衣袖中飘出一缕香。
“我当然不会觉得与她们有什么不同。”
“那就可惜了,又要让楚北渊失去一个美人了。”
话音刚落,霍峙云就发现身子僵硬住,喉咙里面也发不出声来。
他目光一寒,如利箭的眸光,落在姜久霜面上。
姜久霜发现药粉起了作用。
挽住他的脖子,魅惑一笑,“世子,对不住啊,今日若是不能伺候你,横竖都只有死,我也只能使出这种下作手段了。”
霍峙云眼中怒火翻涌,只能怒视着她。
她还真是大胆啊。
楚北渊都不敢对他用任何计谋,她竟然敢对他下药。
狗胆包天的东西啊!!
姜久霜凑在他耳边,用轻柔的声音道:“世子不用担心,这不是要命的药,只会让你不能动,不能说话罢了。”
她笑得很美。
霍峙云气得只想杀人。
姜久霜伸出纤纤玉手,温柔抚摸着他的轮廓。
“世子,这么俊美的脸呢,我先前虽不愿委身于你,可现在看着这张脸,我也不觉吃亏。”
霍峙云心里如海浪在咆哮,冷眼看着姜久霜。
她的手,顺着他的脖子……“世子何必这样抗拒呢?
我尽心伺候,你及时行乐,难道不惬意吗?”
霍峙云因为暴怒而涨红了脸。
姜久霜的手,一点都不安分。
“世子倒也不必嫌弃我,我是北国名门出身,若不是国破家亡,以我的身份,必然也是嫁入勋贵世家的,我跟了世子,世子也不算亏。”
霍峙云眼睫颤了颤。
身上越来越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她勾起撩人的一笑,慢慢将他衣裳褪尽。
弯腰凑在他面前,“若不是为了活命,我不会沦落至此。
虽是为了活命才如此,但世子你,是我众多不甘里,唯一的心甘情愿。”
霍峙云眼底的冷意,渐渐散了,看着姜久霜,靠近了他。
老子守了十九年的身子,第一次,竟然是在这马车上。
他现在只想把面前的女子撕碎吃掉。
“世子,我会很温柔的。”
* 此处省略一千九百字。
马车停在霍府别院有半个时辰,马车车厢还在晃动。
姜久霜身上很疼,强行撑着身子起身。
那药粉的药性,维持不了一个时辰,是她离家前,父亲给她的脱身之物。
没想到,用到了霍峙云身上。
楚北渊说过,只要她能伺候好霍峙云,就有活路。
伺候得好不好,她不敢说,但她伺候了,是事实。
马车停下己有半个时辰,人却一首在马车里,里面发生了什么,己经不言而喻。
楚北渊肯定收到风声了。
她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又替霍峙云穿戴。
按理说,他身上的药劲,应该过了啊。
怎么还动弹不了?
霍峙云面有红晕,目光复杂盯着她。
姜久霜抚了抚他的眉头,“辛苦世子了。”
没理由在这里等着承受他清醒后的怒火。
她打开车厢门,正欲下车。
突然,一双大手,一把抓住她手腕。
“怎么,将本世子吃干抹净就想走?”
姜久霜笑了。
霍峙云将她拉回来,将她按在车壁上。
“你还真是好本事啊。”
姜久霜明媚一勾唇,“世子是认可我的本事了吗?”
霍峙云凑近她,看着她黑亮的眸子,里面倒映着他热火未散的脸。
“你说,本世子是你众多不甘里,唯一的心甘情愿?”
“自然,像世子这般丰神俊朗的男子,我想,没有人不情愿。”
她懂得怎么说好听的话。
他扯唇一笑,弯腰将她抱下马车。
“那本世子就看看你今晚,能心甘情愿承受本世子的怒火到几时。”
姜久霜扬起得意的笑。
她自报名门出身,就是能为了让霍峙云这种自觉高贵的人,不会觉得她配不上他,让他心里的抵触,减少几分。
何况,她还在他身上,使尽了浑身解数。
到底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