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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慕容药墓

发表时间: 2025-05-03
大脑容着梦境。

消毒水的气味从外界涌来,冲刷着久置的、弥漫的、霉潮的臭鸡蛋味儿,仿佛在云霓的梦中展开了一场毒气战。

也不知斗了多少回,消毒水味占了上风,彻底将臭鸡蛋味驱逐出境。

消毒水味一尊独大,愈发浓烈,***出了宿主的大脑感官。

一睁开眼,云霓就对上了一双淡淡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并不用心去看她。

是她的家人,她表姐。

云霓自来这上学起,就跟着表姐生活。

她表姐是服装设计师,一位身材高挑的气质美女。

当年云霓被塞入她家,她本不十分乐意,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之类的活尽让云霓干。

她只在意她的事业,她的感情。

云霓在她那里只能得到一个容身之处,并没有家的感觉。

“你这么威,”表姐见她醒了,开口道:“平时没怎么管你,倒旷起课来了。

你昨晚为什么不去上晚修?”

云霓不响。

见云霓出神的样子,表姐来气了:“你在学校后门的树下躺了一夜,清早被保洁阿姨发现,送进了医院。

你班主任打电话给我,我正谈客户呢就被叫了过来!

你的心是怎么长的?

成天做这种违规***的事就没有一点负罪感吗?

得得得……反正你的事我也不想管了。”

一番话说得她***冒烟,她再也坐不下去,“腾”地起身,走出了病房。

云霓刚欲进入完完全全的独处状态,表姐又从门口折返回来。

她忘带包了。

她只厌烦地看了云霓一眼,什么也没说,拎起椅子上的包,头也不回的踏着交叉步离去。

表姐平时对她生活关照甚少,却又严格限制中学时代的她出行,属于那种“我不管你,但你也得给我守规矩”的“家长”类型。

甚至,她还真有封建专制家长的念头。

就是,看云霓即将成年,她暗暗地将关注的目光投入到与她有合作的商家和客户的家庭当中。

她己预想嫁女。

不,“嫁妹”。

她的算盘是这么打的:云霓自读初三起就寄人篱下,她养了这个关系疏远的表妹三年啊,虽然她将云霓当保姆使唤了三年。

但在表姐眼里,这还不够,自己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上学,没准将来还要供她上大学。

“嗯,这是她欠我的。”

表姐走在医院过道,这样想。

她己在物色妹夫人选,一个能给她带来经济效益的妹夫。

这种事情她只在暗地里谋划,因为,这种拿女孩换彩礼的思想是现代社会的逆流,若为人知,她“时尚界新星”的颜面何在?

人品拉贬,众人唾骂。

若她不摒弃这一可怕的企图,恐怕云霓还不到二十岁就会被她安排相亲、订婚,被逼得紧。

不过当下她还是比较自信的,因为云霓从来没有激烈反抗过她什么。

“她会听我安排的。”

她想。

在学校后门的树下躺了一夜?

此时的云霓在病床上想自己的事情。

看来确实入了局,她在图书馆冻僵失去知觉后,有人将她转移了。

毕竟禁书区不会有人来,她可能会死在那,转移是为了让人发现。

她为自己的推想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沙发上扯来了肥大的校服外套。

口袋插着一卷纸条,都戳出来了,很显眼。

云霓将它扯了出来,心里一阵发慌——是那本书的几页被撕了下来。

我昨晚到底在干什么?

还撕书?

不是,这几页都是云霓没看过的部分。

记载了一个名为"金蝉脱壳"的药方,为唐代慕容氏所研发,治疗天花、疹、疮、癣等皮肤病颇有奇效。

原理是此药能致皮肤细胞一整层死亡,将真皮层和皮下组织无痛分离。

达到清除染病、坏死的皮肤成分的效果。

再辅以药物,生新皮,患者很快恢复。

据分析,这药化学性较强,想必当年使用时发生过什么医疗意外,被禁了,并未推广。

此书署名“郑氏 铭恩”,封面的烫金字母“z”也正是“郑”的首字母。

想必在陕西潼关那边—— 那个郑氏的老巢,发生过一个女子脱皮而亡的怪异事件,郑氏对此展开研究,搜集到了这个疑似有关联的药方,成了这本手记。

云霓翻了又翻,一页一页交替着看,最吸引她眼球的是这样一句话:“解方封于悠悠贺兰上,慕容药墓中。”

慕容药墓,慕容氏祖坟。

这是她知道,并且无比熟悉的。

她去过。

读到此处,目的己然明朗,有人设局欲引她下墓。

设局人似乎高估了她的身体状况,没想到她会未读到这关键信息就冻僵昏迷。

于是撕下,让她带回去继续看。

墓容药墓位于贺兰山腹内部,海拔高不说,地形还复杂,十分隐秘难找。

据说曾有人将整座山都横着挖穿了,亦无果,还给国家修建隧道提供了便利。

非盗墓界留名的顶尖高手,是进不得的。

她云霓“有幸”跻身进过药墓的高手之一,不过她非盗墓贼,亦无人知道她下过这个墓。

跟随表姐读书后,生活虽然乏味,但早己平稳下来。

而在“岁月静好”之时,忽然冒出一个知情者。

设局者或许是需要一个引路人,或许是想要找某样东西。

墓中藏的《药王经》是一本对症更偏门的医药百科全书,想要的人不计胜数。

或许设局者目的在于墓中其他的珍宝灵药,与她要找的不是同一样东西?

一方面,设局者竟然知道她的秘密,知道她的痛处,知道她的执念与追求。

这让她感到空前的恐慌,太阴险了。

另一方面,设局者用脱皮的解方来诱她入局,会不会昭示着:只要她助设局者达到目的——带他入墓或找到他要的东西,便可得到她追查多年的解方?

去或不去?从理智上说:一个女孩孤身入山,可能身陷危境,有去无回,生不如死……后悔莫及。

从感情上说:难道不想查明她的死因了吗?

难道不想查清当年的真相了吗?

难道不想给幼小而可怜的她一个交代了吗?

云霓心中念着的她,是一个八岁而夭的小女孩。

一个全身心信任云霓、倾尽所有去依托云霓的小女孩,一个云霓愿为之尽忠终身的小女孩。

相依为命,被害夭亡。

脱皮而亡。

再说,艺高人胆大。

一天后,云霓收到了学校的处分:无故旷课,擅入禁书区。

三天后,云霓因肺炎请假。

而塞上江南、贺兰山下,出现了一个身穿橙色腈纶羽绒服的银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