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连树杈上都挂满了红丝带,绣球花都换成了红色橘色和黄色,里面大大小小摆着十几余桌。
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一首延伸到拐角的亭子处,亭子很大,可以容纳约二十几号人。
亭子前五十米处留了空位,以供舞姬表演。
很快大家都各自落座。
肖伯父一家坐亭子中间,方伯父和我爹各坐一旁。
还有些达官坐其余地方。
我和娘坐在亭子的最角落处,右边摆着快两米多的绿植,我抬头看着似乎比我高出一个半的头,一时间竟好奇起来。
我背对靠上去,抬手对上自己头在绿植上的位置,连忙转身,看看刚刚停着的位置,离上面三十公分一点。
我心想:我真是太厉害了,果然如我所猜想的一样。
我满意的转过身去,正准备坐下,却不想与肖大哥对上视。
我想到刚刚的幼稚行为,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厚着脸皮,向他简单行礼。
他点点头继续看向表演。
我往左侧看去,左边坐着是刘家的两位小姐,都是相当典型的美女,我与她们并不相熟。
看装束,想必靠近我这一侧的是妹妹,而靠近左侧的是姐姐吧。
她们姐妹听闻是双胞胎,确实相似但细看却并不相像。
而且穿着风格更是大相径庭,如果不说是双胞胎,根本不会往这处想。
靠近我坐的妹妹,低垂着眉,眼神里充斥着淡淡的哀伤,无神、呆呆的看着远处,看着让人怜爱。
突然她眼底的哀愁消散了,取代的是腼腆与欣喜,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眼里闪烁着光。
我顺着她的视线寻去,看见远处正与方家少爷聊天的肖文期。
我非常惊讶,有一种惊天大秘密被我发现的***。
原来刘家的小妹是对肖二哥有情吗,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平常也没有听他特意提起。
也不知道肖二哥是否有意,哪天找个机会定要去问问他,若是都互相喜欢,两个佳人,一段佳话,岂能不成就这良缘。
我越想越美,忍不住多喝上几杯果酿。
果酿是温热的,感觉身上热热的,我拿掉披帛。
这是秋季酿,是鸭梨酒,梨香酒香闻着让人心醉。
颜色呈现淡黄的琥珀色,入口从头到尾都是甜味,但很奇怪却不容易腻,清冽爽口,相当解渴,忍不住贪杯。
我看向靠最左侧的姐姐。
姐姐的头发乌黑发亮的十分好看,长相温婉可人,她侧身过来,感觉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她看向远方,眼中充斥着好奇和探究,还包裹着一丝惊叹。
我好奇的沿着她的目光寻去,最后在肖大哥身上停下。
想必她之前并不认识肖大哥,第一次见到也被惊艳到了吧。
何止是她,我根本无法将他和小时候联系在一起。
我想到刚刚在门口的问候,客套的对话,只有疏离,小时候的大哥竟成了陌生人,现在没有肖大哥,以后只有肖将军了。
我郁闷地又斟上一杯。
我看着肖大哥,他似乎很认真的在看表演,丝毫没注意到有人在盯着他。
我挪开视线,往后侧望去。
是多米,我心中欢喜。
她也望见了我,向我摆手招呼,我向她抛去一记媚眼以示欣喜。
我想过去和她一同说说话,正打算起身,这时一场歌舞刚好完毕,母亲拉住了我,让我不要到处乱走。
我只得无奈的给她回礼告知,感到无趣的继续坐着。
这是有人在人群中提议:“我先在此恭喜肖将军。”
说罢,拿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继续说道:“我们方才正在讨论肖将军年轻有为,但却尚未婚配,看几乎全盛都的名门闺秀都己在座,何不乘此时良机,择一段良配,凑成一个好字呢。”
“是啊,是啊。”
其余人附和。
我感觉肖大哥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是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肖文现淡漠的望着发言之人,慢慢地扫视一周,庭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肖父正要开口说话,肖文现便出声了。
“大家如此关心我的婚事,我真是受宠若惊,不过我今日便借此机会在此说明,我在外征战多年,早己有心意相通之人,也答应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辜负大家的一片心意了。
以后也不希望有人再拿此事说事。”
此言一出,整个庭院得到一会缓冲又瞬间十分嘈杂,大家似乎在消化他所说的话。
“肖将军竟己有了心仪女子。”
“不知那是怎样倾国倾城的女子能让肖将军都为之心动。”
“一生一世一双人,话本中的爱情竟然发生在眼前。”
“好霸气呀。”
“怎么没有一起带回来呢?”
“肯定是肖将军心疼她旅途奔波,怕是也在路途中了,时日未到而己。”
“你这说的还真是有道理。”
……我也内心好奇,肖大哥所属的心上人究竟是怎样一位佳人,好想认识一下,会是温柔的知心大姐姐还是酷飒的英雄女将军呢,我在脑海中幻想着。
表演又重新开始了,肖文现专注的看着表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地下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不断。
亭子里也恢复了刚刚的热闹。
我和娘说了一声,便去后排找多米了。
多米是我的闺中密友,叫金多米。
她家世代从商,专做一些古玩生意的。
多米常常能拿到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与我玩,好多我根本没见过的东西。
我有时便教她一些拳脚,她老是耍赖不学。
每次要教她的时候,各种赖皮,不是说吃坏了东西,便是她今日身体不适,又或者金伯父找她学习艺法,还是今天有新的打算。
她总是有一千多种借口不学,真是拿她没办法。
有一次她拿过来一个圆球,说是外来产物,下面两个木头支架着,然后放上小圆球,它大概有一个柚子大小,是一个透明封闭的小球状,里面装着一半余量的液体,非常好看。
她跟我说这叫天气瓶,有非常神奇的特点,它会根据外面的天气,液体来呈现不同的变化,里面的形态甚至能像头发丝那样纤细。
它在晴朗天气,液体是清澈干净的;在阴雨天,液体是浑浊朦胧的;在下雪天气,液体会结晶成羽毛状态;气候变暖后,液体会飘起分层。
我听着实在是难以置信,从未听说过如此神奇的玩意。
多米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只说她爹爹是这么和她说的。
连着好几个星期,我们都在看瓶子的变化。
真的好神奇,它真的像多米说的那样,只不过有时候拿出去在屋外的现象更明显。
我刚来到多米身旁,多米就拉着我坐下。
我们彼此把玩着对方的衣服,我拉着她的披帛,她挑着我的衣袖,说着悄悄话。
“原原,我刚刚好无聊啊,又没人一起说话,她们那些人交朋友都只看身份地位,说话酸溜溜的,和她们说话太累了。”
“我刚刚也是!
好无聊的!
我娘又不和我多说话,让我要注意场合,小心举止。
只能看着那些歌舞表演,可是她们几个动作反反复复地跳,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不过我看肖将军他们好像倒是挺喜欢的,大概是边疆生活比较无聊吧,舞刀弄枪的不太经常看到歌舞音乐。”
“你说的也有道理。”
“多米,你说边疆战地长什么样,话本里说的是一片荒芜地,生活也是很枯燥乏味,不是极寒便是极暑之地,风沙迷眼,这么恶劣的环境那些敌军还要日日连战。
我记得之前听过阿紫姐姐他们讲过,境外生活习惯和我们不一样,长得也不一样,他们都很很高大。
但是军队的位置是要保密的,我看话本里都是编的。”
“原原,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去过,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纷争吧,边疆战事再苦寒也仍需要人。
所以对肖将军他们的奖赏也是一种感谢吧。”
我喝的有些多了,越往她身上靠,基本上是贴在她身上。
我望着眼花缭乱的舞蹈,想起前几日游船,阳光照在水面上,和当时的波光粼粼一样。
我又想起了遇见的一只小狗,他身上穿着花色的衣服,被人抱在怀里。
我突然想起来早上肖二哥送来的糕点,我好像把它放在桌子上了,忘记了有没有把它包好,现在好像有点想吃。
多米拉拉我的衣摆,示意我喝点茶水,我端起来畅快喝下。
我们相约宴席结束后,过几日一同去街上逛逛。
宴会也渐渐落下帷幕,己是申时,大家也都散场各自回家了。
我家宅院离肖宅很近,就隔上一条街。
有时候我爬楼梯上屋顶就能看见他家的庭院光景。
所以很快便到家了。
我在宴会上喝了不少的果酿,明显有了醉意。
回到家中便倒头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