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宴砚尘见叶清璃半晌未语,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诧异与慌乱。
平日里,只要他这般轻唤,她便会赶忙上前安慰,而后他再陪她单纯睡上一觉,她的气也就消了。
可今日,她究竟是怎么了?
他缓缓收回视线,轻轻抿了抿唇,握紧拳头的手心己微微沁出汗珠。
不管她怎么样。
他必须得稳住她,让伤害降到最低。
随后他佯装出一副更委屈巴巴的模样,抬起头,可怜兮兮且讨好地望着床上的叶清璃。
“妻主~今夜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您今晚暂且委屈在我这儿歇息,可好?”
此时,他望向叶清璃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祈求,愈发惹人怜爱。
可惜现在焦头烂额的叶清璃己经无暇看他貌美的容颜了。
“好,可以。”
叶清璃本就正绞尽脑汁,试图从刚刚推理出的信息中寻得应对之策,宴砚尘适时提出的这个建议,倒正合她意。
宴砚尘听闻叶清璃的答复,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答应了。
“那...我来伺候妻主。”
说着,宴砚尘便欲起身。
他手撑着地面,寻了个较为便捷的起身姿势后,轻轻拍了拍身旁仍在哭泣的小弟,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弟,扶我一下,帮我拿一下拐杖。”
宴晨熙听到大哥的话,终于缓缓抬起头。
他阖了阖眼,强忍住眼眶中的酸涩,嗓音略微沙哑且带着轻颤:“好的,大哥,我扶您起来。”
宴晨熙小心翼翼地将大哥扶起,搀到床上,让他在叶清璃身旁坐下,把他的拐杖也放在离他近的位置。
又是这样...看着大哥为了他缓缓靠近叶清璃,宴晨熙的眼神透露出痛色。
每次都是大哥挺身而出,牺牲自己...虽然大哥至今因为残疾还未被她玷污,但大哥如此好看的一个男郎,却要与这般的妻主同榻而眠。
呜呜呜...都怪自己太懦弱了...下次她若再强求,就不听大哥和二哥的话了,自己从了便是,绝不让大哥再这般为难。
“赶紧回去,知道了吗。”
宴砚尘坐稳后,在宴晨熙耳边轻声说道。
宴砚尘瞧着小弟的眼神陡然变得坚定有神,便知他此刻心中所想。
不过,他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弟弟们。
“嗯...”宴晨熙明白自己不能再久留于此,万一她突然反悔,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宴晨熙眼睛红红的,鼻头微微抽动,咬了咬唇,忧心忡忡地看了大哥一眼,而后缓缓挪步至叶清璃跟前,朝她行礼。
待叶清璃点头示意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去。
见小弟安然出去,叶清璃也并未有过激反应,宴砚尘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宴砚尘轻轻拉开叶清璃的被子,熟练地伸手去解她衣服的扣子。
“妻主,我来为您宽衣。”
“等..等等。”
叶清璃赶忙拂开宴砚尘给她解衣服的手。
“我今天想穿着衣服睡觉,今晚有些冷。”
说罢,她将刚刚被宴砚尘解开的扣子重新扣好,拉上被子,再次躺下,还朝着宴砚尘挤出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宴砚尘看着自己的手被拂到一旁,面色微微一怔,不过瞬间便释然了,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她又抽什么疯。
不过面上依旧表现的很温和。
“好,一切都听妻主的。”
他顺势解开自己的外衣,掀开被子,依偎在叶清璃身旁。
“妻主且安心睡吧,我守着您。”
宴砚尘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叶清璃的腰,冲她甜甜一笑,吹灭屋内唯一一盏灯,缓缓闭上双眼,似是真的困倦了。
叶清璃看着怀中己经乖乖闭上眼睛的宴砚尘,面无表情。
“嗯,好。”
从刚刚的情形来看,他是自己的夫郎,自己在此处的地位似乎暂时高于他俩。
明天她得想办法知道这个地方的法律和规矩,还有她现在到底是身处一个什么状况...明天的任务重大啊,叶清璃轻轻舒了口气,睁着眼睛,望着破旧的屋顶,听着怀中之人平稳的呼吸声,她却毫无睡意。
唉,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轮弯弯的月亮高悬于空中,周围的星星闪烁不停,好似在诉说着无尽的秘密。
在这个农家小院里,叶清璃屋里的灯虽然熄灭了,但是还有一个屋子里的灯还亮着,看屋内的影子,应该有三个少年郎。
“大哥现在又在陪那个臭女人睡觉了?”一个陌生的少年郎声音响起。
“是,大哥这次是为了不让我挨打,主动提出的。”
是宴晨熙的声音。
听到这话那个少年更气愤了,狠狠捶了一下旁边的墙。
“哼!”“我说什么来着。”
“那个臭女人就会这般祸害我们,我当时就该趁机弄死她。”
“二哥,刚刚你拦我做什么!”
“现在她醒了,我们谁也奈何不了她了。”
被称作二哥的宴逸寒,不屑地朝他哼了一声,无语地摇了摇头,还白了那少年一眼。
“宴俊泽,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脑子有病吧?”
宴俊泽被他二哥这一连串质问问得哑口无言,好一阵子没说话,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但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噘着嘴,傲娇得很。
“那也比现在眼睁睁看着她白白占大哥便宜强。”
宴逸寒瞧着三弟这不开窍的样子,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眉头微皱。
旋即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好了,能让她不举的药我快研制好了,以后别再提什么死不死的话题了,不能让大哥的牺牲白费。”
宴逸寒说到这儿,看着他俩瞬间眼睛放光的模样,沉吟思索片刻后,才继续说道。
“我们都得好好活下去,这才是关键。”
“知道了吗?”
他真是拿这两个傻弟弟没办法。
“知道了!
知道了!”
宴晨熙本来还在默默抽泣,听到这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瞬间像只开心的小狗,兴奋得简首要跳起来。
太好了!
太好了!
等她吃下那个药,就不怕她玷污他们了。
宴俊泽却依旧是那副不服气的模样。
“嗯,知道了~”宴俊泽佯装出一副无所谓、勉强接受的样子,却不知自己的眼神早己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尤其是你,宴俊泽,你可千万别再给我们惹事了。”
宴逸寒看着三弟那副欠揍的模样,心中无名火起。
“嗯嗯嗯,知道啦。”
宴俊泽敷衍地回应完,便一溜烟跑出去回自己屋子了。
宴逸寒无奈地望着跑远的宴俊泽,陷入沉思。
这么蠢的人,竟然是自己三弟?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二哥,我也先回屋了。”
开心的宴晨熙丝毫未察觉到二哥的情绪变化,蹦蹦跳跳地也回房了。
看着心情完全写在脸上的西弟,他应该不会暴露他们的计划吧?
宴逸寒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放下叉着腰的手,捂着脑袋,也回房去了。
他怕自己再想会忍不住把这两个傻弟弟卖到别人家去,省的在眼前晃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