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沈念恢复意识后第一个清晰的感知。
那种刺鼻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气味钻入鼻腔,让她即使在半梦半醒间也皱起了眉头。
接着是疼痛,从头部蔓延至全身的钝痛,像有人在她颅骨内敲击着一面闷鼓。
"沈小姐?
沈小姐能听到我说话吗?
"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近在耳畔。
沈念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压了两块石头。
她尝试动了动手指,这次成功了,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大概是金属床栏。
"瞳孔对光有反应,血压稳定。
沈小姐,如果你能听见,请再动一下手指。
"沈念又动了动手指。
一阵窸窣声后,那声音更近了:"很好,非常好。
我是林医生,你现在在医院。
你遭遇了车祸,但已经脱离危险。
我们需要你慢慢醒来,不要着急。
"车祸?
沈念在混沌中搜寻这个词汇的意义。
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她记得自己走在去音乐学院的路上,天空飘着细雨,她抱着新买的乐谱,那是德彪西的《月光》......然后呢?
一片空白。
又经过几次努力,沈念终于睁开了眼睛。
刺眼的白光让她立刻闭上,泪水从眼角渗出。
适应了一会儿后,她再次尝试,这次成功了。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一切都是那么刺眼而陌生。
"沈念?
"一个陌生的女声从右侧传来。
沈念艰难地转动脖子——这个简单的动作引发一阵剧痛——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妈......"沈念下意识地叫道,随即困惑起来。
这不是她母亲的样子。
她母亲应该更年轻,头发是染过的栗色,而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花白短发。
女人的表情从欣喜转为震惊:"念念,你...你叫我什么?
"沈念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的大脑像被浓雾笼罩,一切都模糊不清。
"沈小姐,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吗?
"医生突然问道。
"2017年......"沈念回答,这是她记忆中最后的年份。
病房里一片寂静。
医生与那位女士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沈小姐,现在是2022年9月。
你失去了大约五年的记忆。
"五年。
这个词像一块冰滑入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