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禁地石壁上凝结的千年寒霜正簌簌坠落，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银光。
暗影教主的玄铁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猩红的右眼："没想到吧？
你亲手教出来的十二剑侍，有三人早被我种下傀儡蛊。
"他指尖缠绕的七煞锁魂链突然收紧，我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
噬魂蛊钻入丹田的瞬间，整座剑冢突然震动。
历代祖师佩剑发出悲鸣，在祭坛上空结成北斗剑阵。
我咳着血笑起来，原来天剑阁的传承禁制，终究认出了少主血脉。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我咬破舌尖，任由精血浸透胸前的龙纹玉佩。
暗影教主瞳孔骤缩，他认得出这个图案——百年前被血洗的天剑阁，每个嫡系弟子都戴着这样的护命符。
时空在这一刻扭曲崩塌。
铜镜里映出少年单薄的身形，我死死攥住窗棂。
青竹院外的桂花正在飘落，这场景与三十七年前完全重合。
桌上摆放的玄铁令还带着锻剑炉的余温，那是明日入门考核的信物。
胸口忽然灼痛难忍，破碎的中衣下赫然浮现剑纹胎记。
前世记忆如潮水翻涌：五岁时被老仆藏在枯井躲过灭门惨案，十六岁以杂役身份潜入剑宗，二十五岁成为戒律堂首座...首到昨夜在禁地遭遇背叛。
"这次不会重蹈覆辙了。
"我划破手指，在虚空勾勒天剑阁秘传的九宫符印。
灵力流转的刹那，藏在床底的青铜剑匣剧烈震颤，尘封百年的天罡剑终于感应到主人气息。
寅时的更鼓穿透雨幕，我披着蓑衣走向后山。
守夜弟子打着哈欠经过时，我袖中飞出一道定身符箓——虽然灵力不足，但对付炼气期修士绰绰有余。
暴雨冲刷着试剑石上的青苔，我并指为剑划开左手掌心。
当鲜血渗入石上剑痕时，整座山峰突然亮起三十六道星芒。
这才是真正的入门试炼，当年被暗影教主动过手脚的玄铁令考核，不过是筛选傀儡的骗局。
"天枢开阳，剑叩天门！
"我踏着禹步念动剑诀，试剑石轰然裂开。
尘封的地宫甬道中，初代剑宗掌门的佩剑正悬浮在七星阵眼之上。
剑柄镶嵌的龙晶感应到天剑阁血脉，发出清越的嗡鸣。
当我带着龙渊剑返回住所时，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指尖抚过剑身铭刻的"斩妄"二字，突然想起昨夜暗影教主面具后的眼睛——那分明是剑宗长老才有的紫云瞳。
晨钟响起时，我换上杂役弟子的灰布短打。
经过膳堂时特意撞翻药膳，看着洒落的汤药里浮起细小的蛊虫。
掌勺师兄脖颈处的傀儡线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和前世暗影教主操纵十二剑侍的手法如出一辙。
"该去演武场了。
"我低头藏起冷笑，龙渊剑在粗布包裹中微微发烫。
当考核长老宣布开始的那一刻，十二尊青铜剑傀同时转头看向我的位置——和记忆中完全相同的杀局，但这次我手中握着的，是能斩断因果的龙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