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报编辑部的水泥墙渗着霉味,林小满盯着玻璃窗外倒悬的雨幕。
空调外机在三十七度高温里苟延残喘,嗡鸣声与打印机吞吐纸张的节奏渐渐重叠。
她第无数次展开那张泛着铁锈味的牛皮纸信封,邮戳显示寄出地是"临江县槐树镇",可民政局的熟人分明说过,这个地名五年前就从行政区划里抹去了。
信封背面残留着半个血指印,指纹螺纹间粘着细小的槐花碎瓣。
拆封时暗红色粉末簌簌洒落,像干涸的血痂碎屑。
两张信纸夹着张泛黄的照片——虬结的槐树枝桠上垂着七条褪色红绸,末端系着森白指骨,最长的绸带末端浸在暗褐色液体里,泼溅状痕迹沿着树干蜿蜒成符咒般的纹路。
"林记者敬启: 农历七月十五子时,活人祭仍在继续。
他们用朱砂混着尸油在祭坛画阵,生魂困在槐根里永世不得超脱。
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烧不干净罪孽,您若不信,且看随信附上的祭品名录......"信纸右下角的槐树图腾突然刺痛指尖。
林小满触电般缩回手,发现墨迹竟在渗血。
树根处蜷缩的人形轮廓正在扭曲,那些本该是装饰的符文,此刻正顺着纸缘爬上她的虎口。
"小满姐又收到读者来信啦?
"实习生小周叼着冰棍凑过来,照片上的红绸带突然无风自动。
林小满猛地把资料塞进文件夹,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竟穿着血色嫁衣。
再眨眼时,只剩雨滴在窗上爬出蚯蚓状的痕迹。
吉普车碾过盘山公路时,林小满把空调开到最大。
后视镜里装着民俗资料的纸箱突然倾倒,那本《江淮民间志异》自动翻到折角页:"槐者,木之鬼也。
旧时有村以活人饲槐,谓可通幽冥......"油墨印着的槐树插图渗出细密水珠,在"七月十五,阴门洞开"的字样上聚成血珠。
山路在暴雨中化作泥潭,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刮出刺耳尖叫。
导航仪屏幕闪烁两下彻底黑屏前,林小满瞥见代表自己的光点正穿过一片空白区域——那是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山坳。
歪斜的木质路牌突然撞进车灯范围。
"槐树村"三个魏碑体大字在青苔下泛着幽绿,铁钉拼接的笔画缝隙里凝结着暗红物质。
林小满伸手去摸,指尖传来灼痛——根本不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