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味渗入鼻腔时,我的罗盘突然开始疯狂转动。
这是第三次在沈宅西厢房门前停下。朱漆门扉上的八卦镜倒映着惨白的月光,镜面中央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却依然死死扣住门楣。我抬手擦掉额角的冷汗,铜钱剑在掌心硌出深红的印子。
"坎离相冲,乾坤倒悬。"祖父笔记里的批语在脑海浮现。这座民国时期的风水师私宅,此刻正以某种诡异的形态扭曲着空间法则。明明是从正门进入,穿过月洞门后却总会绕回原点,连檐角垂落的铜铃都保持着相同的摆幅。
第五次经过影壁时,我摸出三枚乾隆通宝。铜钱落地呈三角状指向东南,却在触及青砖的瞬间突然翻转为阴面朝上。砖缝里渗出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沿着龟甲纹路蜿蜒成血符的形状。
"沈清远,甲子年七月初七子时生。"斑驳的命牌从供桌抽屉滑落,生辰八字与我分毫不差。供桌上香炉尚有余温,三炷线香燃到根部,灰烬堆叠出人脸的轮廓。我猛然抬头,博古架上的铜镜里,自己的倒影肩头趴着团模糊的黑影。
吱呀——
东侧耳房的门无风自开。八仙桌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青花瓷碗底沉淀着发黑的糯米。墙上的自鸣钟停在三点三十三分,钟摆却诡异地左右晃动。我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投在窗纸上,窗棂外突然出现另一道影子,与我的影子十指相扣。
"林先生,茶凉了。"
苍老的声音贴着后颈响起,铜钱剑应声出鞘。转身时只看到素色旗袍的衣角闪过屏风,绣鞋在青砖上留下带血的足印。屏风上的苏绣美人图眼珠转动,原本执纨扇的柔荑正缓缓指向我胸前的护身玉坠。
地砖在脚下震颤。我跟着血迹退到中庭,发现天井上方的星图完全错位。北斗七星倒悬如钩,正对着庭院中央的青铜古树。树干上密密麻麻挂满银铃,每个铃铛都刻着生辰八字。夜风吹过,***中竟夹杂着婴孩的啼哭。
"四柱全阴,命犯七杀。"供桌上的命盘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紫檀木裂开细缝,露出里面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