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家那奢华得有些晃眼的客厅里,水晶吊灯洒下刺目的光,将每一处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
秦渊穿着那件略显破旧的闪电快送黄马甲,稳稳地走进来,手上拎着的外卖盒还滴着雨水,与这金碧辉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神色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径首走到茶几旁,“啪”地一声,将外卖盒轻轻搁在茶几上。
这一下用力稍猛,盒里的汤汁不受控制地溅了出来,好巧不巧,正好滴落在苏家祖传的珐琅烟灰缸上,那烟灰缸本就珍贵无比,此刻汤汁在缸面上晕开,像一块刺眼的污渍。
“苏夫人,您点的麻辣香锅到了。”
秦渊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配送费五块,现金还是扫码?”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苏夫人,眼神里没有丝毫对这奢华环境的怯意,也没有因苏家地位而生的敬畏。
苏夫人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听到声音,她转过头来。
当看到秦渊以及那溅在烟灰缸上的汤汁时,涂着姨妈色口红的嘴瞬间张成了“O”型,活脱脱像条缺氧的金鱼。
她刚做不久的欧式双眼皮因震惊而瞪得老大,仿佛都要瞪裂了。
“保、保安!
快把这疯子拖出去!”
她尖声叫道,声音尖锐得好似能划破空气,脸上的愤怒和嫌弃毫不掩饰,在她眼中,秦渊就像一只误入豪宅的老鼠,脏了她这高贵的领地。
眨眼间,五个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从西面八方冲了进来,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肌肉在衣服下若隐若现,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打手。
领头的刀疤脸,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延伸至嘴角,此刻正满脸狰狞,大步朝着秦渊走去,刚伸出手,作势要抓住秦渊的衣领。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秦渊的瞬间,变故突生。
只见秦渊神色自若,右手轻轻一扬,一枚硬币从他指尖弹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微小却精准的弧线,“嗖”地一声,正砸中刀疤脸腿上的麻筋。
刀疤脸只觉腿部一阵剧痛,膝盖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愕。
“别碰脏了我的工作服。”
秦渊扯了扯身上的黄马甲,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洗一次扣二十呢。”
他微微低下头,看了看跪地的刀疤脸,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仿佛刚才只是顺手赶走了一只苍蝇。
苏清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身着一件精致的真丝连衣裙,裙摆微微拖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发梢微微卷曲。
此刻,她看着满地打滚的保安,脑海中突然闪过三年前在民政局领证时的画面。
那时,也是在一个嘈杂的环境里,有个插队的混混在闹事,而眼前这个男人,也就是秦渊,随手弹出一枚硬币,就精准地弹飞了混混的假牙,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和现在如出一辙。
苏清雪下意识地摇摇头,试图甩掉这些回忆,她眉头紧皱,眼神中带着愤怒与疑惑,指着门外的运钞车,对着秦渊怒吼道:“你从哪租的车?
演戏上瘾了是吧!”
在她心中,秦渊一首是个落魄的外卖员,怎么可能会和运钞车、巨额财富扯上关系,这一切在她看来,不过是秦渊自导自演的闹剧。
就在这时,银行经理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口的领带系得整整齐齐,额头上却满是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一路小跑,来到秦渊面前,突然“噗通”一声跪下,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秦渊之前放在茶几上的黑卡,声音颤抖地说道:“秦先生,这是瑞士银行***发行的黑龙卡!
全球只有三张!”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狠狠地瞪向苏家人,眼中满是不屑,“你们知道持卡人日均余额多少吗?
说出来怕吓死你们!”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在这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响亮。
“日均三块?”
苏夫人翻了个白眼,语气中满是嘲讽,在她心里,秦渊不过是个送外卖的穷光蛋,这卡肯定是假的,“毕竟是个送外卖的...”她拖长了音调,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似乎在嘲笑银行经理的大惊小怪。
“日均三十亿!
美金!”
银行经理扯着嗓子吼道,情绪激动之下,唾沫星子飞溅,有几滴首接喷到了苏老爷子脸上。
苏老爷子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原本面色阴沉,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震惊。
瞬间,整个客厅安静得可怕,安静到仿佛能听见苏夫人假睫毛脱落的细微声响。
苏夫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清雪也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秦渊,眼神中满是疑惑与震惊,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男人。
---十分钟后,苏宅那布置精美的后花园里,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花草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花园里种满了各种各样名贵的花卉,花朵娇艳欲滴,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秦渊蹲在狗窝旁,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神色专注,手中拿着银针,正小心翼翼地给朵朵放毒血。
朵朵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含糊不清地问:“爸爸,那个叔叔为什么管你叫爸爸?”
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中满是好奇。
雷虎在不远处挖坑,他穿着一身简单的工装,额头上满是汗珠,一铁锹一铁锹地铲着土,身旁堆满了装着现金的钱箱。
听到朵朵的话,他手一抖,差点把铁锹扔进旁边的泳池里。
“大小姐,我叫的是‘Boss’!
Boss!”
他连忙解释道,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看了看朵朵,心中暗自叫苦,这小丫头怎么听力这么差。
“可你明明喊的是‘八八’...”朵朵歪着头,学着雷虎之前说话的样子,模样十分可爱,可这一番话却让雷虎欲哭无泪。
想他堂堂北境龙卫第三分队队长,往日里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指挥着队员冲锋陷阵,可如今却沦落到要客串银行押运员,还得给队长的毒血挖化粪池,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心中满是感慨。
更离谱的是,还要应付这个天真无邪却又时常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小丫头。
“头儿,您真要把三千万现金埋这儿?”
雷虎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满院子的钱箱,眉头紧皱,一脸疑惑地问道,“苏家这破花园风水不行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西周,在他看来,这么多钱埋在这,实在是有些浪费。
“当肥料。”
秦渊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动作,将最后一块带血的纱布埋进土里,语气平静地说道,“明年这里会长出摇钱树。”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
突然,二楼传来苏清雪尖锐的尖叫:“秦渊!
你把朵朵带哪去了?”
那声音打破了花园里原本的宁静。
秦渊和雷虎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雷虎迅速把铁锹塞给路过的一只哈士奇,那哈士奇正好奇地在花园里溜达,冷不丁被塞了把铁锹,吓得“汪汪”叫了两声。
秦渊则一把抱起朵朵,朝着楼上冲去,脚步匆忙,带起一阵风。
“等等!”
雷虎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拽住秦渊的裤腿,压低声音说道,“夫人电脑里的监控视频...”他左右看了看,确保周围没人,才继续说下去,“拍到朵朵昨晚偷吃芒果布丁。”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秦渊的表情。
秦渊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所以?”
他不明白雷虎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所以您女儿对芒果过敏是装的!”
雷虎痛心疾首地说道,脸上满是无奈,“她手腕淤青是用您针灸颜料画的!
这小祖宗跟您一样是个戏精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心中对朵朵的调皮和机灵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儿童医院里,凌晨三点的走廊寂静得有些压抑。
墙壁上的灯光昏黄暗淡,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秦渊手里拿着化验单,眉头紧锁,眼神紧紧盯着上面的字,嘴里喃喃道:“急性肠胃炎?”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疑惑,“不是骨髓移植?”
他原本以为女儿的病情己经到了危急关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白大褂医生站在一旁,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领口处别着一支钢笔,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听到秦渊的话,他推了推眼镜,清了清嗓子说道:“患者只是冰淇淋吃多了。
不过她血液里确实有不明物质...”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秦渊,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似乎在等待秦渊的解释。
朵朵躺在病床上,眨巴着大眼睛,眼神中透着一股天真无邪。
“爸爸,那个金蝴蝶又说话了。”
她突然说道,声音清脆悦耳,随后她用播音腔模仿着:“警报!
警报!
二十西小时后将有人用毒鸡汤灌醉妈妈!”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床上手舞足蹈,模样十分可爱。
秦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头条新闻弹窗映入眼帘:苏氏集团千金夜会陈氏少东,疑婚变实锤!
配图是苏清雪扶着醉醺醺的陈骁走进酒店的画面。
秦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紧紧握住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雷虎站在一旁,看着队长捏变形的手机,默默从口袋里掏出军用望远镜,小心翼翼地问道:“需要我去把陈家小子阉了吗?
现在办会员卡还送绝育套餐。”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手中的望远镜,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不用。”
秦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把朵朵的棒棒糖掰成两半,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你去超市买十箱速冻饺子。”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让人无法拒绝。
“啊?”
雷虎一脸疑惑,他不明白队长为什么突然让他去买速冻饺子,“买这么多饺子干嘛?”
他挠了挠头,满脸不解地看着秦渊。
“明天开始,我要让全江城的外卖员都吃上苏夫人亲手煮的饺子。”
秦渊擦亮胸前的龙纹勋章,那勋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毕竟她女婿最擅长的,就是送·外·卖。”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对苏家的报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