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虹桥机场的跑道,苏晚晴的指尖还残留着顾承渊伤口的温度。
私人飞机舷窗上倒映着iPad屏幕冷光,那份标注着"绝密"的基因检测报告正疯狂吞噬着她的认知。
"编号C-1937号样本显示端粒异常增生。
"生物实验室主任的声音在耳机里发颤,"我们从顾先生血液中分离出的线粒体,活性是常人的...二十七倍。
"机身突然剧烈颠簸,空乘慌乱中碰翻香槟。
苏晚晴盯着杯中翻涌的气泡,突然想起前世临死前脖颈溅出的血珠——那些液体在触碰到翡翠吊坠时,也曾泛起同样的诡谲银光。
"苏小姐,您要的1997年缅甸矿难资料。
"助理递来牛皮纸袋,泛黄的《仰光时报》头版照片里,浑身是血的少年被救援队抬出矿井。
即便隔着二十年的光阴,那双翡翠色的右眼依然刺得她瞳孔生疼。
飞机降落在香港启德机场时,暴雨转为血橙色的晚霞。
苏晚晴裹紧MaxMara驼色风衣,钻石腕表倒计时显示距离佳士得秋拍还有西小时三十二分。
她很清楚这场拍卖是沈明轩精心布置的陷阱,就像前世那场让她身败名裂的赝品官司。
半岛酒店套房里,林雪柔正对镜描摹眼线。
香奈儿高定礼服后腰处,嵌着沈明轩送的蓝宝石胸针——那是枚微型电磁脉冲器,能在三十米内瘫痪所有电子设备。
"苏晚晴这次带的是宋徽宗真迹。
"她对着蓝牙耳机轻笑,"等鉴定师宣布流拍,你安排的人就可以动手了。
"梳妆台暗格里躺着支口红枪,0.22口径子弹浸泡过河豚毒素。
这是境外资本送来的新玩具,据说能在五秒内让目标像心脏病发般死去。
与此同时,苏晚晴正在更衣室调换拍卖品。
她抽出《柳鸦芦雁图》第三节画轴,将顾承渊准备的仿作放入锦盒。
真迹夹层里掉出张泛黄信笺,德文花体字记载着1943年瑞士银行的黄金提货码——这正是前世沈明轩穷极一生寻找的密码。
"苏小姐,有位先生送来这个。
"侍应生呈上黑丝绒礼盒,里面躺着对翡翠耳坠。
冰种阳绿的戒面在灯光下流转,隐约可见内部悬浮的鎏金沙粒。
当她触碰耳坠的刹那,怀表逆行的滴答声突然在颅内轰鸣。
拍卖厅水晶灯骤然暗下,苏雪晴借着黑暗闪入贵宾通道。
防弹玻璃幕墙外,维多利亚港的霓虹像流淌的电子血液。
她在安全门前撞见顾承渊,他今天的银灰色西装泛着珍珠母贝光泽,领针却是苏家老宅密室里的那枚血玉璜。
"沈明轩买通了三位鉴定专家。
"他递来嵌着红宝石的钢笔,"等他们用紫外线灯检验时,按下笔帽上的机关。
"苏晚晴旋开笔身,嗅到氰化钾的苦杏仁味。
这是要伪造专家中毒的假象,让拍卖会陷入混乱。
她忽然想起前世那支引爆星河湾的万宝龙钢笔,指尖不自觉发颤。
"怕了?
"顾承渊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表盘面浮现出全息投影。
那是拍卖厅的三维结构图,十七个红点正在贵宾区移动。
"林雪柔的胸针能瘫痪电子系统,但..."他手指划过虚拟投影,某个红点突然变成绿色,"她不知道你戴的翡翠耳坠是反磁力场发生器。
"槌声响起时,苏晚晴的锦盒刚摆上展台。
沈明轩坐在第一排微笑,右手拇指摩挲着翡翠扳指——那是苏家祖传的龙石种,此刻正在吸收展厅里的电磁波。
"Lot129号拍品,宋代《柳鸦芦雁图》。
"拍卖师掀开锦缎的瞬间,林雪柔按下胸针开关。
所有电子屏幕突然闪烁,却唯独苏晚晴面前的鉴定仪器正常运转。
翡翠耳坠泛起涟漪般的幽光,在她周身形成无形的防护罩。
三位鉴定专家同时举起紫外线灯,顾承渊的钢笔在苏晚晴掌心发烫。
当紫��照向画作落款时,她突然瞥见林雪柔胸口蓝宝石的异常折射——那根本不是电磁脉冲器,而是微型激光发射器!
"小心!
"顾承渊飞身扑来,激光束擦过他肩头,在防弹玻璃上熔出硬币大小的孔洞。
混乱中苏晚晴按下笔帽,无色气体渗入专家们的呼吸器。
他们突然抽搐着倒地,手中紫外线灯照向画作某处,本该隐形的收藏印竟浮现出"沈氏秘藏"的篆文。
"赝品!
这是沈家的私印!
"收藏家们哗然。
沈明轩脸色骤变,他分明记得自己盖的是苏家祖印。
记者们的镜头蜂拥而至,拍下画角处逐渐显形的防伪编码——正是苏晚晴提前植入的病毒程序。
安保人员冲进来的瞬间,林雪柔的口红枪对准苏晚晴后心。
子弹击发的刹那,顾承渊的怀表突然迸发强光。
苏晚晴看见子弹悬停在离自己十厘米的空中,表盘玻璃映出顾承渊逆流的记忆画面:1997年的矿难现场,少年将半块翡翠塞进嘴里;2023年的停尸房,浑身弹孔的男人突然睁开翡翠色的右眼。
时间重新流动时,子弹己嵌入墙面。
林雪柔被按倒在地,嘶吼着撕开礼服前襟——她胸口纹着的曼陀罗图案,竟与顾承渊后颈的伤痕完全吻合。
"你居然也是永生计划的实验体..."顾承渊抹去嘴角血渍,瞳孔中的翡翠色开始侵蚀虹膜。
苏晚晴这才发现他的伤口没有流血,翻卷的皮肉下是流动的液态金属。
拍卖厅突然响起防空警报,落地窗应声爆裂。
首升机垂下的软梯上,沈明轩举着遥控器狞笑:"苏晚晴,你猜我在会展中心埋了多少C4?
"顾承渊扯开西装,腰间的银色装置正在倒计时。
苏晚晴认出这是苏氏集团研发的量子干扰器,本该在三年后才问世。
"抱紧我。
"他揽住她的腰纵身跃出窗外,身后炸开的火光中,林雪柔的尖笑与爆炸声混成末日交响。
高空坠落时,苏晚晴看见顾承渊的怀表彻底碎裂。
鎏金沙粒悬浮在他们西周,每一粒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碎片:民国年间的黄金转运、父亲在瑞士银行的签名、甚至还有自己前世咽气时颤抖的手指。
当沙粒开始逆时针旋转,她突然听懂了他心跳声中隐藏的摩斯密码:我为你重启了七次时间线。
浅水湾别墅的地下实验室,顾承渊浸泡在充满翡翠色液体的医疗舱里。
苏晚晴握着他冰凉的手,面前屏幕滚动着骇人的数据:基因链呈现双螺旋与克莱因瓶的叠加态,线粒体DNA显示来自1943年的上海......保险柜突然传来机械转动声,那尊翡翠观音自动移开,露出背后的微缩胶片投影仪。
1943年的黑白影像里,穿长衫的年轻男子正在银行金库输入密码——他的侧脸与顾承渊如出一辙,胸前挂着半枚染血的玉璜。
窗外惊雷炸响,医疗舱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顾承渊的睫毛颤动,右眼瞳孔彻底变为翡翠色。
他沾血的手指在玻璃上画出苏家族徽,沙哑的嗓音带着时空交叠的重音:"晚晴,沈明轩不是最终BOSS..."话音未落,别墅所有屏幕同时亮起。
沈明轩的脸出现在雪花噪点中,背景是星河湾未完工的楼体。
他举起戴着翡翠扳指的手,身后站着十二个瞳孔泛着银光的"人形"。
"亲爱的,知道为什么选星河湾吗?
"他的指甲突然暴长成金属利爪,"因为这下面埋着1943年的实验室,里面冷冻着三千个顾承渊。
"医疗舱突然爆裂,顾承渊浑身湿透地站起来。
他胸口的弹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下流动的鎏金色物质组成德文诗句——正是翡翠观音眼中微雕的内容。
当最后一个字符成形时,整栋别墅突然陷入地底,升降平台载着他们坠向上海最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