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发现尸体的西门城河。
冬日清晨,一排水杉紧挨着河沿,在银灰色的雾霭中高高耸立。
树下有一段低矮的旧城墙。
公园里,几棵乌桕缀满了白色果实,似煮熟的鱼眼,在晨曦中默默注视着周遭的一切。
晨练的人跟往常一样打着八段锦。
这里是松河与护城河的交汇处,桥底下拦着防护网,竹竿上立着只夜鹭,脑后飘着根长发,微光中透着鹰隼般的冷酷。
警方结案复盘:由于松河是苏海与杭城的水路交通枢纽,每天往来货轮无数。
尸体多半是被某条拖船挂住了,才得以逆流而上。
1晚上八点,疁芳还没消息。
我的胃一阵抽搐,马上拨打电话。
音乐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接,声音很轻,有些迟疑。
“为什么要这样?
日子过得不够好吗?”
我质问,一边在脑海里回想她昨夜的辗转反侧。
往常,她上床很快就会进入梦乡。
“我有分寸。”
她没做辩解,坐实了我的直觉。
“你马上回来。”
“没有车了,已经买好明早的票,中午到家。”
“不行!
你等着,我开车来接你,三小时后等我电话。”
接到她已是凌晨一点。
返程的路上,雷电交加、暴雨倾盆,我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她倚着车窗,心事重重。
回到家,我开始控制不住情绪,逼问那人是谁?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露出绝望的表情。
我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她玩命似地过来抢。
当我意识到自己竟跟一个女人撕扯到一起,感到羞愧,正要扯身离开,一抬手打在她的眼角,力气有点大。
一块片状物掉到地上,我骇然捡起来,好在只是她的隐形眼镜。
看到镜片的瞬间,我的胃又是一阵收紧。
几天前,疁芳换掉了一直戴着的框架眼镜。
人说女为悦己者容……昨夜,我抵达约定地点时,看见她刚放下电话。
我记住了她通话记录里最后这个号码。
“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家庭?”
电话一接通,我就大声吼道。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
“我们见个面。
是我去找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没这个必要吧。
昨天我们的确是到了就买返程的票,结果只有站票,才买了第二天早上的票。”
他语气可怜。
“你敢说没有故意勾引的意图?
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