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醒来时,我正躺在雨夜的跑车里。>挡风玻璃蛛网般裂开,雨水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
>手机屏幕亮着,是我刚发给白月光的最后一条消息:“等我,马上到。
”>剧痛中涌入陌生记忆——这具身体的前主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他逼死了为他捐肾的发妻,用她的保险金给白月光买钻戒。>濒死时觉醒时间回溯能力,
我看到了病床上妻子枯槁的脸。>手机突然震动,屏幕显示:“林晚心跳停止,确认死亡。
”>系统提示音冰冷响起:“逆转点:72小时前,代价:未知。
”---雨点砸在扭曲变形的车顶棚上,密集得像是无数冰冷的石子,
发出令人心慌的噼啪声。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残破的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
我猛地睁开眼,视野里一片破碎的猩红和刺目的白光在疯狂旋转、搅动。
剧烈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堵着一团腥甜的铁锈味,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我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艰难地聚焦。
正前方,跑车那曾经流线型、象征着速度与奢华的挡风玻璃,
此刻像一张被巨大力量拍碎的蜘蛛网,无数放射状的裂痕从撞击中心狰狞地蔓延开,
覆盖了大半视野。冰冷的雨水正从那些纵横交错的缝隙里无孔不入地渗漏进来,
混合着一种粘稠、温热的液体——是血,正沿着龟裂的玻璃纹路,蜿蜒向下流淌,
像一条条猩红的小蛇,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扭动、交融。雨刷器徒劳地、神经质地左右刮动着,
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嘎吱——嘎吱——”声,却无法清除玻璃上那一片狼藉的血污与水痕,
反而将它们涂抹得更加浑浊不堪,外面的世界只剩下扭曲的光斑和晃动的黑影。痛。
无处不在的痛。右腿被变形的仪表台和方向盘柱死死卡住,
每一次微弱的脉搏跳动都带来骨头被碾碎的尖锐痛楚。
左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软绵绵地垂着,可能断了。额角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滑落,流过眼角,
带着咸腥的铁锈味。每一次呼吸,碎裂的肋骨都像钝刀在肺叶上反复切割,
带来窒息般的痛苦。我在哪?发生了什么?混乱的思绪如同沉船的碎片,
在剧痛的泥沼里挣扎。最后的记忆碎片……刺眼的远光灯?失控的方向盘?巨大的撞击声?
还有……手机?对,手机!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我的右手还能动,
尽管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它仿佛有自己的意志,颤抖着,
带着一种濒死的固执,在浸满冰冷雨水和粘腻血污的副驾驶座椅缝隙里拼命摸索。
指尖终于触碰到那冰冷、光滑的长方形轮廓。我几乎是痉挛着将它攥了出来,屏幕朝上。
幽蓝的光在昏暗、充满血腥味的车厢里亮起,像地狱里飘起的一朵鬼火。屏幕被雨水打湿,
有些模糊,但上面的内容却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进我的眼底:聊天界面:苏晴我最后一条消息,
发送时间显示为车祸前2分钟:等我,马上到。苏晴……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
猛地捅进我记忆深处某个尘封、锈死的锁孔,带来一阵尖锐的、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我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昏厥过去。
一股不属于我的、庞大而冰冷的信息流,如同开闸的黑色洪水,
毫无预兆地、狂暴地冲垮了我摇摇欲坠的意识堤坝!无数画面、声音、情绪碎片,
带着令人作呕的粘稠感,强行塞进我的脑海!我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连衣裙的女人,
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站在医院惨白的走廊尽头,肩膀在无声地颤抖。那是林晚,
我的……妻子?不,是这具身体主人的妻子!我看到一间廉价出租屋昏黄的灯光下,
林晚苍白着脸,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小心翼翼地递过来,眼神里带着卑微的希冀。
而“我”——那个占据这具身体的灵魂——却厌恶地挥开她的手,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滚烫的汤汁溅了她一身。她只是默默蹲下收拾,没有一句怨言,只有肩膀无声的抽动。
我看到一份刺眼的医院诊断书——慢性肾衰竭晚期。我看到“我”坐在烟雾缭绕的牌桌上,
将厚厚一沓钞票拍在桌面,周围是贪婪的笑脸和起哄声。那钱……那钱是哪里来的?
记忆碎片给出了冰冷的答案:林晚拖着病体,白天黑夜打几份零工,
攒下的那点可怜的救命钱!被“我”轻而易举地挥霍在牌九和骰子的碰撞声里!
最清晰、最冰冷刺骨的画面,是在另一间医院的病房。林晚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瘦得脱了形,
像一具蒙着皮的骷髅。曾经清秀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耸,
眼窝是两个巨大的、青黑色的窟窿。她的嘴唇干裂发白,没有一丝血色。
只有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里面没有光,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烬。
她的手腕上插着粗大的针管,连接着冰冷的透析仪器。
而“我”——那个该下地狱的灵魂——就站在病床边,脸上没有丝毫悲伤,
只有一种令人心寒的不耐烦和一种……隐秘的、令人作呕的期待?“林晚,签了吧。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是我自己的声音,却陌生得像来自地狱深处。
一张打印好的文件被粗暴地塞到林晚枯瘦的手指下。“你的肾……反正也快不行了,
配型刚好合适。签了这份自愿捐赠协议,还有这份意外险受益人的变更……签了,
对大家都好。”林晚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被彻底掏空的绝望。
那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然后,
我看到了保险柜里那枚静静躺在黑色丝绒盒子里的钻戒,
硕大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那是用林晚的命换来的钱买的!
是“我”准备送给苏晴的“惊喜”!“呕——!
”巨大的生理性厌恶和灵魂被撕裂的剧痛让我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弓起身子,想要呕吐,
却只喷出一口混合着胃酸和浓烈血腥味的粘稠液体,溅在冰冷的方向盘上。渣滓!畜生!
这具身体的前主,是个彻头彻尾、该被千刀万剐的***!他榨干了林晚最后一点价值,
用她的肾、她的命,去铺就他讨好白月光的肮脏阶梯!而我,
这个莫名其妙占据了他身体的倒霉鬼,此刻正承受着他造下的孽所带来的死亡惩罚!
胸腔里那股撕裂般的剧痛猛地加剧,像是有一只手伸进去,攥住了我狂跳的心脏,狠狠一捏!
视野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噬,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剧痛和冰冷。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随时都会熄灭。就在这意识彻底沉沦的深渊边缘,一点微弱、奇异的光芒,
毫无征兆地在我灵魂深处亮起。不是视觉上的光,而是一种纯粹感知上的“亮”。紧接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时空尽头的冰冷洪流,裹挟着无数破碎的画面,
如同倒放的电影胶片,以无法抗拒的蛮横姿态,冲进了我即将溃散的意识!我看到了!
时间在疯狂地倒流!撞毁的跑车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扭曲的金属发出刺耳的***,
一点点恢复原状;破碎的挡风玻璃上的蛛网裂痕飞速收拢、消失,
倒流回玻璃之外;卡住我右腿的金属构件如同退潮般松开、复位……场景在急速切换、倒转!
我看到了车祸发生前几秒:失控的跑车冲向隔离带,
对面刺目的远光灯……看到了我坐在驾驶座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亢奋,猛踩油门,
手机屏幕上是刚刚发送给苏晴的“等我,马上到”……画面继续疯狂倒流!
医院冰冷的长廊里,我拿着那份器官捐赠和保险受益人变更的文件,
脸上带着虚伪的悲戚和难以掩饰的急切,走向林晚的病房……出租屋里,
我粗暴地推开林晚递来的汤碗,瓷碗碎裂,汤汁四溅,她沉默地蹲下收拾……牌桌上,
我得意地将厚厚一沓钱拍在桌面,
那些钱上似乎还残留着林晚打工时留下的汗水和绝望的温度……最后,
所有的倒流画面猛地定格!依旧是那间充斥着消毒水和死亡气息的病房。惨白的灯光下,
林晚躺在病床上,像一片被暴风雨彻底摧残过的枯叶。她瘦得只剩下骨架,
嶙峋的肩胛骨在薄薄的病号服下清晰可见。皮肤是那种毫无生气的蜡黄色,紧紧包裹着骨头,
仿佛随时会碎裂。她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像两座突兀的山峰,衬得那双眼睛大得惊人,
却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她的嘴唇干裂、灰白,微微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氧气面罩下,极其微弱、带着水泡音的艰难呼吸声,
证明她还残留着一丝生命的气息。枯槁。只有这个词能形容。
像一截被彻底抽干了水分和生机的朽木,静静等待最后的腐朽。而在这具枯槁的躯壳上,
唯一能让人感受到她曾经活过的痕迹,是那双眼睛深处,
那最后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烛火般的……不甘?抑或是……对这人世最后一点荒谬的留恋?
她空洞的眼神似乎穿透了病床前站着的那个“我”——那个***——穿透了冰冷的墙壁,
直直地望向了我,望向了此刻在濒死跑车里、灵魂正在经历剧烈震荡的我!
那眼神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穿了我的灵魂!“呃啊——!
”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鸣,身体在剧痛和灵魂的震颤中剧烈抽搐。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破烂的衣衫,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和温热的血液,带来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
“嗡——嗡——嗡——”被我死死攥在右手里、屏幕早已被雨水和血污模糊的手机,
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这震动如此剧烈,如此突兀,
在这充斥着死亡气息和暴雨噪音的狭小空间里,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幽蓝的屏幕顽强地穿透污渍,亮了起来。一条新的信息提示,像一道冰冷的闪电,
乱的视野:发件人:市第一医院重症监护室内容:林晚女士于22:17分心跳停止,
抢救无效,确认死亡。请节哀。林晚……死了。就在刚才。在我撞车濒死,
接收了这具***身体所有肮脏记忆,并看到她那枯槁面容的瞬间……她死了。
那最后一丝微弱的烛火,熄灭了。被这个***,被这场该死的车祸,
被这操蛋的命运……彻底掐灭了。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空洞和冰冷瞬间席卷了我。
不是因为对林晚的感情我对她只有源自记忆碎片的、巨大的愧疚和悲哀,
而是因为这彻底的、无法挽回的结局所带来的绝对绝望。
仿佛我重生到这个渣滓身体里的唯一意义,
就是为了亲耳听到他作恶的最终审判——一条冰冷的死亡通知。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这短暂、荒谬、充满痛苦的重生,似乎就要随着这具残破的身体,
一起埋葬在这冰冷的雨夜车祸现场。
就在这万念俱灰、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刹那——一个声音,
毫无感情、冰冷得如同电子合成的、仿佛直接在我灵魂深处响起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