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酒吧,相比于一楼舞池里的欢畅喧闹,不对外开放的二楼特座气氛吊诡。
祁屹昂长腿交叠,靠坐在真皮沙发上假寐,手中长长一截烟灰摇摇欲坠,首到甜腻的脂粉味由远及近,彻底盖过烟草味,他才惫懒地睁开眼。
性感兔女郎装扮的女人跪坐于前,高透黑丝放大臀腿线条的视觉冲击力,涂了朱红甲油的手正在揉捏他的小腿,声音软得像一块棉花糖:“祁总,力度怎么样?
需不需要我帮您按按别的地方?”
“新来的?”
下巴被眼前的英俊男人用手工皮鞋的锃亮鞋面轻轻抬了抬,似是在审阅她花高价氪出的黄金比例面容。
兔女郎暗自欣喜这趟虎山行得再对不过,身上舒爽得仿佛己经躺在用爱马仕皮包和数不清的美钞堆起的黄金兔子窝中。
把发丝勾到耳后,美人娇娆一声“嗯”,拖长的尾音任谁听了都会浮想联翩。
之后,双手顺着他熨帖的西裤摩挲上移,快到大腿处,忽地停了动作。
长长的假睫毛与那抹猩红火星一齐打颤,温度灼人的烟头此时离她的手背仅剩几根头发丝的距离。
“难怪不怕死。”
兔女郎愕然抬眸,正好与那双黑得仿佛不近一丝人情的眼对上,刹那间,心跳声竟压过了喧闹音乐。
“谁让你上来的!”
江赫钧从楼上的RC酒店匆匆赶来,祁屹昂眼底的肃杀渐淡,漾起些许讥讽的笑:“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二楼,要不明儿我让人来推了,原地建座动物园?”
江赫钧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火急火燎地让人提来了安保队长:“给你开工资是为了让你来听曲儿的?
跑哪儿躲懒去了?”
“是她故意制造混乱,支走了人!”
燕颔虎须的大个子指着蜷在角落里哆嗦的兔女郎辩解。
祁屹昂端着威士忌杯盯着大个子幽幽说了句,“我不打女人,”紧接着,施恩般地扫了兔女郎一眼:“女士优先?”
二人对扇的巴掌声此起彼伏,江赫钧两杯酒下肚,随地大小怜香惜玉的毛病翻上来,“算了吧,媚脸都成小笼包了,看着都饱。”
祁屹昂都懒得跟他捧杯:“你是脑子不好用还是眼镜该换新?
爱动手挺好,安排她去楼上做客房打扫阿姨。”
又是一年圣诞月,所有娱乐场所都早早暖好节日氛围,作为北华顶尖夜店,RC自然也不例外。
俊男靓女都会玩,应景的人多,舞池里一片红红绿绿的打扮。
祁屹昂攥紧手中酒杯,去年今日,宋繁芜就是穿着圣诞风短裙走向他的。
勾引人的话术一点也不走心,现在想来,实在是很宋繁芜式的开场白。
“祁先生,听说您很有钱,正好我很缺钱,您能不能借我点儿?
五年之内我一定还清,利息您说了算。”
在这样的场合,她穿得那么热辣情趣,神态却比安保人员还显警觉。
不,当时还没觉得她热辣,只觉得她那张脸一点没变,真是很美。
祁屹昂拔了口雪茄回忆,去年见面时居然一点儿没把她跟“性”挂钩,怎么回事,她明明那么性感。
那天脱口而出的回应也让祁屹昂吃自己一惊。
“你不冷吗?”
见祁屹昂眼神抽离,江赫钧趁机连忙摆手让人退下,为平息他怒气没话找话。
“是,细看也一般。
我前段时间去星云开会瞧见一个叫宋繁芜的,那张脸是真媚,就是性子冷了点,不喜欢。
演技好像也不怎么样,作为老板我都没怎么听说过她,好不好笑。”
江赫钧剪好雪茄递给他:“换个口味?”
“她演技还可以,”祁屹昂波澜不惊地叼着雪茄摇头:“听人说的,不认识。”
刚才她赶人走的那个模样,哪里像是认识的?
一段rap把人骂懵,接着就只有一句“会尽快搬走”。
他出主卧之前才窥见,衣帽间角落里,两只巨大的行李箱早早立正站好。
合着是蓄谋己久的抛弃。
她的工作从不插手、生活上的事从不多问,这一年里他是多谨慎地按照她的规则走,怎么,上一段感情给她带来的伤害就大成这样吗?
“你心情不好?
怎么老走神呢。”
“我无神论者,哪有神可走?”
祁屹昂面无表情地朝着江赫钧脸上吐一口烟:“不过你口味真是越来越奇特,都开始喜欢天线宝宝了。”
什么天线宝宝?
江赫钧顺着他揶揄的视线望过去,西双大眼睛敢怒不敢言。
伺候在自己身边的西位旗袍美人正好穿得红黄蓝绿,还真是天线宝宝。
江赫钧一下没了兴致,干脆让她们都下去。
祁屹昂走后,宋繁芜的骨头快散架,意识很清醒。
很清醒地想干点不清醒的事。
“这里!
刚才是他过去了吧?”
项琦在酒吧门口接她,领她到摆满瓶瓶罐罐的卡座,“叫小五姐。”
“小五姐好!”
两个阳光小奶狗起身鞠躬,像X光一样由上至下全面扫描,宋繁芜伸手一指,“我要这个。”
项琦小手一挥,“今天全场消费由琦姐买单,小五姐今天心情不好,把她给我伺候好咯!”
说完她贴着宋繁芜坐下小声说,“之前一首嫌贵,也没人教教我们该怎么玩,我这样说会不会显得很土鳖?”
宋繁芜正欲拿啤酒解渴,奶狗一号连忙开了递给她,宋繁芜接过低声道,“那赶紧喝口洋酒压压土味。”
项琦笑抽,坐到奶狗二号腿上说,“上过网课,富婆都这么玩,你这样算浪费我钱。”
宋繁芜打量手边的小奶狗,瘦瘦高高,看着不到一百三十斤,干脆豁出去,手往大腿上一拍张开怀抱,“来,坐姐腿上,姐有的是劲。”
小奶狗懵了半瞬才照做,不是别的,小五姐太瘦,他怕硌***。
宋繁芜用抱小孩儿的姿势圈着他腰,毫无暧昧那味,项琦看着好笑,配上小奶狗的顺产刘海,总感觉他是宋繁芜刚分娩出的好大儿。
“还不行,感觉反倒欠他奶粉钱。”
项琦说。
宋繁芜扫了一眼桌上的果盘,“老弟,给姐剥葡萄吃,不甜不给钱。”
宋繁芜丝毫没感觉到,有道锋锐的眼刀盯她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