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记忆裂痕我是在某种粘稠液体中恢复意识的。
金属舱盖内侧凝结着雾状冰晶，鼻腔充斥着乙醚混合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左手背的留置针连接着淡紫色药液，输液管在冷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编号0417，认知矫正第43次。
"护士长的全息影像悬浮在舱体上方，她白大褂领口沾着星点褐斑，"今天我们要重点清理3月14日的记忆冗余。
"我试图撑起身体，人造皮肤与冷冻舱内壁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记忆像被撕碎的相纸，只有零星的片段：燃烧的图书馆穹顶、戴着鸟嘴面具的人群、还有手术刀划过视网膜的冰凉触感。
"把今天的药吃了。
"实体化的机械臂递来三粒胶囊，红黄蓝三色在掌心组成不协调的色块。
当药片滑过喉管的瞬间，整面墙壁突然渗出沥青状物质，密密麻麻的眼球在黑色粘液中睁开。
踉跄着撞进洗手间，镜面映出的脸让我浑身战栗。
那分明是张完全陌生的女性面孔，左眼虹膜呈现不自然的银灰色。
瓷砖缝隙渗出猩红液体，在镜面汇聚成扭曲的数字：1984/06/04。
花洒喷出的冷水带着铁锈味，我强迫自己直视镜中倒影。
水雾朦胧间，后颈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手指摸到微凸的芯片接口，记忆中枢的神经突触开始不受控地放电。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镜面突然浮现血字，字迹与病房日历上的备忘如出一辙。
通风口传来孩童笑声，天花板渗出的血珠在地面拼出残缺的医院平面图。
当警报声响起时，我发现掌心不知何时攥着半张烧焦的照片。
画面里穿病号服的女孩站在燃烧的十字架前，她手腕的条形码编号正是0417。
第二章 镜像迷宫消毒水气味突然掺杂了腐烂的橙子味。
我蜷缩在淋浴间角落，瓷砖缝隙渗出的血水正在蒸发成粉红色雾气。
那张烧焦照片在掌心发出灼痛，边缘碳化部分簌簌脱落，露出背面用针头刻写的坐标：B2-17。
"你总是学不会按时吃药。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倒影中的银眼女人伸手穿透玻璃，指尖停在我剧烈起伏的胸口。
她的声音带着双重音效，像是两个人同时在耳道深处低语。
我撞开隔间门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