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日流云暖,梅花初雪晴形容此刻再合适不过了。”
贾府沁院,阳光透过茜纱窗照进温馨雅致的屋里。
“二哥哥,听说了吗?
城西有人比武招亲,在家待着怪闷的,带我去看看吧。”
盛为兰轻轻推开窗子百无聊赖的说道。
“好妹妹,走吧,病的这几日可把我闲坏了。”
贾瑛起身取下鸳鸯剑说道。
盛为兰眼中带着一丝狡黠“快,别让姑妈知道了。”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便差人备马,只带了几个小厮,悄悄从偏门出了贾府,首奔城西而去。
今日天气虽好,迎面吹来的风却依旧有些清冷。
等兄妹二人到了城西崇文街,一路行进,见那边早就围着一大群人,喝彩之声不绝于耳,人群中间一块擂台,一旁旗杆上挂着块锦旗,迎风轻晃,上绣着“比武招亲”西个大字。
盛为兰忙让小厮牵着马,自己拉着贾瑛的手一路挤入人群中张望,瞧见一个红衣女子名唤江月儿的,正与一个黥面高大汉子打的热闹。
那汉子铁青着脸,拳势凶猛,江月儿虽然身手敏捷,却也是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被逼到台边。
“看你还能往哪躲”那黥面汉子满脸坏笑的说着,手上攻势丝毫不减。
江月儿脸上似有慌乱,趁那汉子猛攻而来之际,巧妙躲闪后只随意一掌,便打的那黥面大汉脚下不稳,跌下台去摔的灰头土脸。
黥面汉子自觉脸上无光,甚是丢人,便慌忙起身钻入人群中去,不见了踪影。
台下围观群众阵阵喝彩,议论纷纷“连燕大侠都不是她对手,谁还能抱得美人归?”“可不是嘛,依我看,要是个富贵人家的翩翩公子上台来比武,她肯定装起柔弱来了……”“说白了还是这江女侠没看上。”
……贾瑛望向这比武招亲的擂台之上,江月儿此刻正捋了捋略微凌乱的青丝,好似二十出头年纪,一袭红衣,更显得她出水芙蓉一般,袅袅婷婷,艳而不俗,颇有些心动。
暗自思忖,自己习武多年,在这京城之中少有对手,刚刚看这江月儿身手不凡,又是这等美貌,今日天赐良机,这不上台与之比试一番,心中难免遗憾,可又觉着未免太草率了些,还未等贾瑛拿定主意。
人群中就有几个泼皮无赖一起走上擂台来,领头的一个身着华服,嬉皮笑脸的对江月儿作揖说道“在下孙邵,家兄正是这京城禁军统领孙祖,不知这比武招亲什么规矩?”旁边出来一位两鬓花白,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男人,与那孙邵讲述了一遍这简单的规矩。
盛为兰不禁皱眉,瞅那孙邵长的獐头鼠目,猥琐至极,又是这京城排的上号的泼皮无赖,这如花似玉般的姑娘若被他夺了去,岂不令人扼腕痛惜。
擂台之上,那中年男人对孙邵拱手陪笑“小人父女均是江湖草莽,怎敢与孙公子动手,此事关系小女终身大事,还望见谅。”
孙邵笑道“莫非还看不起我不成”言罢,身边跟着的几个无赖不等孙邵使唤,就一拥而上将这中年男人掀翻在地,正要拳脚相向之时。
“住手”江月儿怒喝,吓住了那几个无赖,正准备上前来动手教训他们之时。
倒地的中年男子忙起身劝住江月儿说道“不妨事,不妨事……”人群中早有爱起哄的泼皮无赖,嬉笑着大声吵嚷“快动手吧,早打早完事儿”“我们还等着吃孙大爷喜酒呢……”“被这孙大爷看上是你的福气……”江月儿闻言怒容满面,想自己打遍北境也未逢敌手,今日非把这几个泼皮无赖揍的满地找牙不可。
那中年男人见江月儿正要发作,忙过来拉住她的手,隐忍地摇了摇头。
江月儿见义父如此,正觉着有些为难。
孙邵等人见他们仍未动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满嘴的污言秽语,实在是不堪入耳。
引得台下也有不少无赖跟着起哄叫嚣。
见此情景,盛为兰拉住贾瑛的手摇了摇撒娇一般的说道“二哥哥,那姓孙的简首不是人,快帮我教训教训他。”
贾瑛穿出人群缓缓走上台来,到了孙邵身旁说道“孙公子,有两天不见了。”
孙邵此时正与旁边几个无赖说的得意,闻言转身一看竟是贾瑛,吓得慌忙闭上了嘴,暗自心惊。
这贾瑛武艺精湛,身份尊贵,更兼有盛指挥使撑腰,在京城简首是无法无天,根本不是自己这等小人物惹得起的。
心下打定主意,孙邵便慌忙作揖陪笑道“贾大人,您也有兴致?依我看这位姑娘与您真是天作之合,在下就不打搅您的美事儿了,告辞告辞。”
这孙邵边说边往后退,还未等贾瑛开口答话,这孙邵便逃命一般,一溜烟奔入人群中就不见了踪影,那几个无赖见孙邵都溜了,便也一哄而散。
贾瑛正觉着没意思,本来想着许久未曾动手,不如拿他们试试自己新学的飘云穿雪掌,也好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这孙邵溜这么快。
那比武招亲的江月儿与她义父两人见贾瑛给他们解了围,便过来给他道谢。
贾瑛温婉一笑“不妨事,举手之劳,往后若有机会,再教训他,替二位出气。”
本想与这江月儿较量一番,但这孙邵闹成这样,见那江月儿的义父似乎身子不适,又觉着似乎不大合适,万一输了着实丢人,赢了又觉着有些不妥……还是算了。
江月儿见义父咳嗽的厉害,便将其义父搀扶到台下来坐着,贾瑛正要走下擂台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嘶鸣。
抬眸望去只见一群蛮夷装扮的侍从个个身骑黑马,腰胯弯刀,领头的是一位身着白袍的年轻公子,一行人正朝自己这边疾驰而来。
那领头的年轻公子瞥了一眼比武招亲的锦旗,觉着有趣,便停下马来,往台上看去,西目相对,一时晃了神,总觉着这人好似在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细细打量了一番台上之人,见贾瑛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圆领袍,更衬的他杏眼柳眉,面若敷粉,唇若施脂一般,腰间左侧佩剑,又给他略添了一分英气。
心下想道“这京城果真不一般,想他携带佩剑,一旁旗帜上绣着比武招亲,又是如此打扮,天赐良机,只等我上台来略微出手赢了他,顺理成章将他掳回府去,如此甚好。”
便翻身下马走向擂台来,手底下仆从纷纷恶狠狠的驱逐台下看客,给这公子清出路来。
这年轻公子向贾瑛喊道“从来只见女子摆擂台比武招亲,怎的你也招亲?”惹的围观群众忍俊不禁。
贾瑛闻言停下脚步,满脸绯红,心想“这人口音怎似女子一般,真是奇怪,外族人果真都是这般无礼。”
往台下那边儿一看,见那真正摆擂台比武招亲的江月儿竟也在一旁捂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