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那草包世子居然是死在‘花魁’苏小小肚皮上的!”一个尖嗓子公子扯着嘴大喊,恨不得要传遍整个京城。
“可不是嘛,我花船上朋友刚刚都说了,他是被吸死的!”。
“还是堂堂镇国王府世子,竟然耗死在“花魁”身上!”“徐老战神嫡孙呐,这是多荒唐的事儿!”........。
秦淮河畔,烟雨江南。
天福楼“花船”靠岸,人声嘈杂!岸边聚集了无数京城才子,世家大少,大家翘首以盼,期待“花魁”苏小小现身。
没等到传说中的花魁,却是见到一人被抬着下船。
被抬之人趴着,***着整个后背,尸体般惨白。
消息随之炸开!岸边人群,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像被拎着脖子的大鹅,叽喳议论不停。
这时,几个家丁过来接住了这个***的年轻人,放上担架盖好衣袍匆匆走出。
旁边跟着徐王府管事徐福,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威猛,可脸上却有很多淤青。
他面无表情,像个没丝毫感情之人,冷冷指挥着家丁:“动作快点,把世子抬走!”。
花船及岸边,有的人憋笑憋得脸都扭曲,有冷漠加痛恨,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似乎还有人是好事得逞的阴笑。
担架上这位,正是镇国王老战神徐定金嫡孙——徐玉。
在京城,是臭名昭著的废物草包、好色之徒、纨绔败家子,名声比臭豆腐还“臭”。
此刻,徐玉昏昏沉沉,那些刺耳的议论声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直往他耳朵里钻。
全身凉飕飕,他把脸埋得死死的。
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疯狂抽搐,心里彻底崩溃:“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啊!穿越到这么个奇葩身上,这开局,地狱模式啊?”穿越前,他可是拿国家特殊津贴的“748”组组长,是业内响当当的人物。
带着队员去处理一处古墓,谁知道,不留神掉进了未知深不见底的墓底。
昏迷中还感觉被一个奇怪的人形生物咬了脖子,就像被电锯锯了一口。
等再一睁眼,就直接穿越到了这个倒霉世子身上。
片刻后,本想着穿越重生是好事,好死不如赖活着,又能开启一段不一样的精彩人生,还算很幸运。
可瞅瞅这个当下的“自己”,徐玉尴尬得能原地抠出一座紫禁城。
这一世的身份,乍一看很唬人。
镇国王军神徐定金,原身的爷爷,被封异姓王。
大陈国大半江山都是他老人家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和先帝还是兄弟。
可惜,这老军神膝下五个儿子,四个早早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老五也就是原身的父亲,和两个娘亲在三年前的边塞战事里,也离奇战死,只留下这么个独苗苗。
如今,整个镇国王府,就剩一老一小。
老镇国王还在边塞浴血奋战,三个月前就传出被围困的消息,生死未卜,让人揪心。
独苗世子呢,还在京城继续作威作福、祸害四方。
原身记忆里,昨夜和一位温婉佳人“大战”许久,那场面,简直堪比血刃战。
现在想来,估计是被人阴,下了什么药,不然怎么会把自己折腾得油尽灯枯,最后直接死在了“花魁”床上。
“一夜春雨润无声,夜月花朝,乐不可言”。
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刺剑,盘剑,错位剑”。
“本以为是四个二带俩王的超级好牌局。”
“结果左看右看,只剩个老王在单打独斗,苦苦支撑。”
徐玉欲哭无泪,在心里疯狂吐槽。
徐福驾着马车,快速驶入“镇国王”府。
曾经气派非凡,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王府,可如今却被马车上这个“废物”祸害得空空荡荡。
“这下好了,可算死了,这祸害终于没了。”
徐福就像多年的便秘一下子通畅舒服多了。
“死得好哇!我以后也不用再绞尽脑汁劝他,更不用天天被他打骂。”
可一想到老镇国王,还有徐将军和两位将军夫人。
他又满心愧疚,觉得自己没照顾好这根独苗。
徐福停好马车,准备把这“祸害”背进内府,洗洗干净,装棺。
“徐福,你能不能麻溜点儿,背我进屋,本世子都快冻成冰雕了!”轿子里突然传出虚弱的声音,把徐福吓得一蹦三尺高。
“这……这咋回事?诈尸了不成?难不成真是祸害遗千年?”他可是仔仔细细把过脉、探过息。
确定世子死在了衣衫不整的“花魁”房间里,这怎么又活过来了?“你这王八蛋,就这么对待你家世子?赶紧的,本世子快冻死了!”徐玉又在轿子里催促,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
徐福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也对,活的死的,都是自家世子。”
徐玉侧着脸,看着眼前这个“管家”,心里怪不是滋味。
打从被老爷子捡回来,赐了姓,徐福就一直把原身当亲弟弟。
任劳任怨,被打骂也不吭声,从不怨恨,真的忠诚。
哪像那个同样被老爷子收养的徐幸,靠着姓徐,如今都自称“天子最小门生”。
平步青云做到“从三品”通政使,却反过来踹窝子,简直是白眼狼。
可这么忠心的大哥,不仅天天挨骂挨打,还动不动被自虐威胁,换谁谁受得了?现在,他眼里一片死寂,心怕是早就死透了。
“世子没死?没死!也好,没死也好。”
他面无表情,回完话,背起徐玉就往紫气苑走去,每一步都像似拖着千斤重担。
徐玉本想再耍耍纨绔性子,骂两句,可实在是太虚弱,也实在没脸。
他有气无力地说:“我虚得很,送我回屋后熬碗莲子羹。”
徐福脚步顿了一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世子怎么突然变客气了?徐玉被放在床榻上,身体太虚,只能闭眼由着徐福盖好被子。
接下来的日子,徐福悉心照顾,徐玉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就这么昏昏沉沉躺了三天。
这三天里,徐玉把原身的记忆翻了个底朝天,这才发现原身能活到现在,全靠运气。
要不是有个老当益壮、手握三十万雄兵的爷爷镇国王在边塞镇场子。
有个大他一岁、没血缘关系,小娘家的小表“姨”,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坟头草几丈高了。
可最近几个月,局势急转直下。
镇国王爷爷被传围困,小表“姨”又被赐婚,态度不明。
原身日子一下就不好过了,先是被公主退婚,简直像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接着皇帝跟踢皮球似的,把他赐婚给家境破败,一个小小伯爵之庶女。
打这以后,这个废物世子更是状况不断,直到这几天被人玩死,也算是“幸运”,毕竟是享受着死的。
“唉,”皇帝,几个皇子,公主,天子最小门生,还有勋贵世家……。
徐玉苦笑着摇头,“这可真是群狼环伺,饿虎扑食啊!”所有人都不光盼着他死,可恶的是都还想先折磨他一番。
可现在,“他”又活过来了,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三天早传得人尽皆知。
“徐玉”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我还想着勾栏听曲、左拥右抱呢。”
“还要一日,三餐呢!”可这废物世子深陷必死之局,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保住这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