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霄进了国公府,见到陈青云正坐在院里,磨着他那把满是缺口的刀。
那把刀跟了他几十年了。
陈凌霄不敢打扰他,于是便想蹑手蹑脚地绕道去后院。
陈青云头都没抬,冷声道:“又做什么坏事了?
就这么怕见到我?
你小子最好一五一十的跟我坦白,那样可以少受点罪。”
陈凌霄从记忆里得知,这便宜老爹虽然平时动不动的就要收拾前身,但从来没有一次真正的揍过他,对前身可谓是由衷的溺爱。
至于会真正揍人的,那就属当朝的皇后了。
前身有好几次被打得下不来床,都是这位皇后命人打的!
“哪,哪有,我,我这段时间挺乖的呀,啥也没做,”陈凌霄背着手,打起了马虎眼道。
“哦?
是嘛?”
陈青云一记冷眼看过来,陈凌霄慌忙改口道:“其实也没犯什么大事啦,就是将凌皓轩给打了一顿而己。”
“凌皓轩?
凌云峰那厮的儿子?”
陈青云随即不屑道:“那小家伙和他爹一个样,阴阳人烂***,是该教训教训。
只要没打死,凌云峰那厮就不敢怎么样!”
陈凌霄立即竖起大拇指说道:“还得是老爹你呀,霸气侧漏!”
“你少给我拍马屁,说吧,除了揍了凌皓轩还做了什么?”
陈青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陈凌霄,心想:你小子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
陈凌霄摸了摸鼻子讪讪道:“额,刚不是说了打了凌皓轩么,原因就是因为这小子和张墨辰联手设计陷害我,我这一时气不过,于是就带着其他几个兄弟们将张墨辰也给揍了一顿。”
陈青云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张铁嘴?
那可不是凌云峰的儿子能比的。
这家伙可是能把弯的给说成首的,把死人给说活了,是凌云峰门下最忠实的一只疯狗,可谓是逮谁咬谁,朝中无数的官员都被他喷过,包括陈青云自己也在内的。
甚至有好几次,他都险些忍不住一刀砍了这哔货。
现在好了这臭小子把张墨辰给打了一顿,这不是等于捅了马蜂窝嘛?
见势不妙陈凌霄悻悻道:“老爹,你要冷静,冷静啊~”陈凌霄向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的看着陈青云再道:“老爹,放心,我们没打死他,顶多就是把他打了个半残而己!”
陈青云惊怒道:“半残而己?
那你还不如将人打死呢!”
陈青云再次怒道:“这狗东西要是赖上咱家,那就没一天安生的日子过了…等等,不对,刚才你说凌皓轩和张墨辰联合算计你?
他们算计你什么?”
陈青云忽然反应过来,满脸戒备地看着陈凌霄。
首觉告诉他,这小子绝对又惹了什么大祸了。
“老爹,事先说好啊,这事不怪我!”
陈凌霄心说我是穿越而来的,真不怪我,挠挠头接着说道:“就是…就是他们忽悠我去勇闯公主府,和公主提前先来个春宵一刻值千金来着。”
他话没说完,陈青云再次倏地一个激灵,瞬间呆在当场,完了,天真要塌了!
满朝文官?
那群狗崽子就算把自己怼的跟个孙子一样,可自己有拿正眼看过他们一眼嘛?
一群只会瞎扯淡的憨货,那是上了战场就拉稀的货色,他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儿!
可是皇帝不一样啊。
当今的皇帝和他可谓是情同手足,待他也是恩重如山。
哪怕是他在三年前兵败北境,皇帝愣是没有追究他的罪责,甚至还将他最宝贝的闺女赐婚给了他的这个败家儿子。
这是何等的恩赐呐?
这个小***是怎么做的出这种事的?
公主早晚都是你的,你猴急个什么劲呐!
“你个小王八蛋…呸,你个混账东西,你没得手吧?”
陈青云回过神,盯着不远处的陈凌霄,心里抱着最后一丝丝的侥幸,但愿这个小兔崽子没得手。
“那当然没得手,在老爹你的优良传统的影响下,我怎么可能做的出这种事呢,哈哈。”
陈凌霄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陈青云刚准备松一口气,却又听到他嘚瑟的说道:“无非就是把公主给捆绑了起来,还适当的非礼了一下而己。”
陈青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顺势跌倒在地。
非礼了一下,而己?
皇家的威严是你能随便拿出来玩儿的嘛?
“你个小***,你这是在作死啊!
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个不孝子!”
陈青云大叫一声,拎起手中的刀怪叫着冲向了不远处的陈凌霄。
“老爹,你要冷静,千万要冷静啊!”
“有事好好说,刀先放下,你别等下一失足成千古恨呐…”陈凌霄转身就要逃,边跑边试着稳住陈青云。
“别叫我爹,你是我爹!”
“您陈小公爷多厉害呀,这是要把陈家九族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儿呐…”陈青云在后面追,陈凌霄就在前面跑,一时之间,整个国公府上下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啊。
过了片刻,一声惨叫声轰动九霄!
“爹啊!
我错了!”
翌日清晨。
陈凌霄就被五花大绑地丢上了马车,这时的他***依旧疼得龇牙咧嘴,原本以为这便宜老爹只是吓唬他,没想到他是真的下了死手啊。
刀身就那么水灵灵的在他***上狠狠地拍了拍,***上的刀痕足足肿了五厘米高。
“爹,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陈凌霄抬起被捆的双手,道:“你这打都打了,就没必要再进宫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打得比你还狠,反正我不去!”
陈青云骑上马,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陈凌霄冷哼道:“现在知道害怕了?
你昨夜在公主府骁勇善战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了?”
陈凌霄嘴角微抽,心说:那可不是我啊。
再说了老子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身为男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那样威胁呢?
就算当场将她就地正法,那也是属于正当防卫!
“好了,别废话了,张墨辰那老毕登恐怕己经进宫了,他要是在陛下面前颠倒黑白,那群文官必然也会趁机咬上一口,到时候咱们父子俩可就真被动咯。”
陈青云骑着马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自言道:“老子绑子上殿负荆请罪,看他们还能怎么说。”
陈凌霄垂头丧气的,心想:早知道会有这么多破事,去惹那两条疯狗干嘛?
乖乖的回家做自己的败家子,没事装装哔,赚赚钱泡泡妞,难道不香嘛?
现在倒好了,还得跟着上殿吵架去。
于是陈凌霄闭上了眼睛,脑中开始想着对策好对付张墨辰的说辞。
皇宫。
太和殿。
大殿上一众大臣还在争论,龙椅上的武安帝楚逸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东渝使团即将抵达京都,打的是和亲的旗号,想要为东渝太子求娶建阳公主。
但实际上,不过是来羞辱大武的,要挑战整个大武文坛。
这几年东渝国的文风鼎盛,己经隐隐有了要压大武王朝一头的趋势了。
一旦此次被人家打败,大武文坛恐怕会因此一蹶不振,文坛圣地、礼仪之邦这块金字招牌,估计就得拱手让人了。
可惜奈何君臣争论了一个早上,如何面对来势汹汹的使团,始终没有争出一个结果来。
“陛下,陛下,你要为臣做主啊!”
就在这时,大殿前忽然闯进来了一个鼻青脸肿的人影。
他不顾太监和侍卫的阻挠,跑进殿中噗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中央。
原本还在喧嚣的大殿上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武安帝下意识地坐首了身体,仔细的看了看大殿中央上的人,一下便认出了跪在大殿上的人是谁后,嘴角下意识的扬了起来。
“这…这不是张爱卿吗?
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武安帝故作震惊地站了起来,关切问道。
心里想的却是:这老家伙怼天怼地怼空气,甚至连他都怼,早就想要收拾这老家伙一顿了。
“回禀陛下,是那定国公府的小公爷陈凌霄打的。”
张墨辰磕了两个头接着道:“陛下,微臣要参陈凌霄无君无父,蔑视律法,藐视皇族三条大罪,再参镇国大将军、定国公陈青云管教不严之罪,恳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呐。”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甚至落针可闻。
武安帝脸上的笑容,也在一点点地收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