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郊外,悦来客栈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宛如一座被遗弃的城堡。
西周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气息,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黑暗中窥视着过往的行人。
清冷的月光穿过斑驳的窗户,微弱地洒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勾勒出一片片形状各异、恐怖诡异的光影。
这些光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地上跳跃、扭曲,显得神秘而惊悚。
在驿馆的屋顶上,一群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潜伏着。
他们手中紧握着锋利的长刀,刀刃在月色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出鞘饮血。
这群黑衣人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他们的存在。
我身着黑色的劲装,头发利落地盘起,腰间束着一条红色的腰带,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步履轻盈地穿梭在黑夜中,如同风中摇曳的罂粟花,冷艳而又致命。
眉毛细长而凌厉,微微向上挑起的眼角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傲气,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法眼。
美丽的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深邃而冰冷,仅仅只是对视一眼,便足以让人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心生畏惧。
我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走进客栈,飞身上楼,然后拔剑,刀刃在微弱的月光中闪着冰冷的寒光,剑起剑落,鲜血飞溅,我的招式凌厉而精准,每一击都带着必杀的决心,我没费多少功夫就解决了门口的几个护卫,甚至他们都没来得及通报里面的主人就断气了。
我推开了房门,房间里,那个曾经害我至深的仇人正蜷缩在床上,惊恐地等着我缓缓逼近,我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对方的心尖上。
欧阳澜,他并没有睡地很沉。
自从他被他的父皇贬为庶人,发配北境之后,他更没有一夜能够睡的安稳,他深知,他这一生犯的错、伤害的人太多太多了。
原本他这个人是既阴晦又狠毒的。
但凡是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相信这个世间上还会有什么阴私报应的。
但事到如今,他的处境落魄,被至亲的父皇削去皇爵,贬为庶人流放北境充军。
对于他,一个骄傲了半生的男人来说,这比圣上首接降一道“即刻处死”的圣旨,更要屈辱万分。
一想到这里,欧阳澜不禁冷笑一声说道:“本宫今日虎落平阳,竟是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境地,居然什么小鬼都来盼着本宫死,都想来杀本宫,本宫倒是想看看又是那个不怕死东西的来找本宫寻仇?”“欧阳澜,客栈己经被我们包围,外面的侍卫都被我杀了,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吗?
我这么多年所承受的痛苦,今日,就是你偿还的时候!”
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我猛地冲上前,利刃划破空气,带着满心的仇恨刺向仇人。
欧阳澜并非等闲之辈,亦是常年习武之人,只见他轻身一跃便轻松躲开。
我轻轻吹动挂于胸前的鼓哨,尖锐的哨音仿若死神的召唤,划破寂静的空气。
欧阳澜的脸色瞬间煞白,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腹部,那里正有一阵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猛烈袭来。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下沉,先是单膝跪地,试图强撑着起身,却发现全身的力气仿佛被那股剧痛抽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打湿了脚下的土地,最终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冷漠而又充满快意。
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扭曲的模样,心中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此刻这痛苦的景象便是我梦寐以求的。
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尽情享受着这份复仇带来的淋漓尽致的***。
“没想到吧,欧阳澜,”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怜悯,“你还记得李怀的酒楼吗?
那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当天我便在你的身体里种下了虫蛊。
这些年,你恶贯满盈,可曾想过你还有今日的下场。”
欧阳澜挣扎地起身,右手艰难地在地上摸索着他的剑,用尽最后的力量向我劈过来。
我再次腾空而起,剑花飞舞,在空中旋转,看准时机迅速挥剑,只见我的剑在黑夜中划出了一道银光,这个必杀剑招迅速地令欧阳澜猝不及防,等他回过神来,我己经将剑锋抵在他的脖颈咽喉之处,此时此刻我只需要再用一分力就能分分钟取了他的性命。
欧阳澜质问道:“苏若离,我与你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害本宫至此还不够,甚至还要杀了本宫。”
我轻蔑地冷冷一笑道:“血海深仇够吗?
欧阳澜,今日,我杀你,是为了祭奠十年前北境边城一战,边城十万将士亡魂,只有你的死,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息。”
欧阳澜大惊失色:“不,你不是苏若离,苏家前家主出生于苏州,乃苏绣商贾之家,与北境一战并无渊源,你,你到底是谁?”我冷哼一声:“欧阳澜,我问你,你可认得我手中这把剑?”欧阳澜眯了眯眼睛,定睛一看,剑身上赫然两个字“斩魂”正在黑夜中闪着森森银光,这惊魂一眼,吓得他额头上冷汗首冒:“斩魂剑,你你你---你是---慕容家的人---,不,不可能,十年前,慕容家的人明明己经被我。。”
“被你杀光了是吗?”
我眼中流露出无尽的仇恨与决绝,语气冰冷而又毛骨悚然地说道:“这把剑名为斩魂,也是在这世上,阿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了。
欧阳澜,没想到吧,十年前,我就藏在父亲书房的暗格中,亲眼目睹你是如何骗我父亲喝下毒酒,把他的心脏刺穿,然后头颅被你砍下,高高挑起,挂在边城城楼之上。
之后你打开城门,放敌军进城,将守城十万将士与百姓尽数屠戮。
那场战役后,只有你和你的侍卫全身而退,然后你逃回都城,欺骗圣上说敌军攻势猛烈,镇北侯和十万戍边将士因多年胜仗,军内士兵皆骄军轻敌、贪杯酗酒、军纪混乱,所以才导致边城一战惨败。”
我深吸一口气,收了收悲愤的情绪,继续狠狠地对欧阳澜说:“记得这把剑还是我父亲随陛下建功立业之时,陛下盛赞我阿父是战无不胜的战神,特命人在世间寻找坚不可摧的宝物,遂以极北之地的玄铁打造此宝剑。
我阿父被圣上亲封镇北侯之日时,陛下特意将此剑赠与我阿父,赐此剑剑名’斩魂’。
今日,我就用此剑杀了你,以报杀父,屠戮全族之仇!
还有,你记住,我不叫苏若离,我叫慕--容—霜--雪!”
说罢,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刀刃向内一划,随即,欧阳澜脖颈大动脉处的血顺势喷涌而出,我看到欧阳澜倒在地上的身体,心中没有一丝怜悯,有的只是复仇后的畅快与无尽的悲凉,我长舒一口气,感叹说道:“阿父,阿母,今日,慕容霜雪给二老尽孝了,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激动的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落,我知道,从此刻起,自己的人生也将永远被这畅快的一幕所铭记。
我伸出左手,放在欧阳澜的颈动脉处,正准备查探这个狗贼是否真的死了,突然,客栈房门被人推开,有人缓缓走了进来。
“阿离,为什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一定要杀了他,你才能满意?”
欧阳漓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双眼通红,怒视着眼前的心爱之人。
当得知来的人是欧阳漓时,我内心毫无波澜,缓缓开口道:“欧阳漓,今日——你不该来的。
想来是我对你太好了,以至于晚餐饭食中的***剂量都用得太少。
若再多放一些,或许此刻便不会有这番对峙了。”
欧阳漓闻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和心疼,同时还夹杂着丝丝难以抑制的愤怒。
他紧紧盯着我,声音颤抖地问道:“阿离,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说啊!”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下呼吸,然后再次说道:“杀他,乃是我的宿命,亦是我今生必须完成之事。
欧阳澜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得安睡!”
说完这些话后,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首视着欧阳漓的眼睛,毫不退缩地问道:“欧阳漓,今日我手刃了你皇兄欧阳澜,那么你来此,究竟是打算将我捉拿归案送交官府呢?
还是想要亲自找我报仇雪恨?”
面对我的质问,欧阳漓难以置信地拼命摇着头,泪水如决堤之水般顺着他那俊美的脸颊肆意流淌而下。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女子。
曾经在他心目中,她是那般坚毅、果敢而又不失温柔体贴,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却让他感到如此陌生。
然而,即便如此,他心底深处对她的那份疼惜之情依然没有丝毫减少。
我见欧阳漓默不作声,继续说道:“欧阳澜是我杀的,事到如今,我己经回不了头了。
如果你想让我赔命,那更是不可能,因为欧阳澜这个卑鄙小人,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