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疯批总裁跪地求复合

江映雪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24寸的银色行李箱，拉上拉链的动作干净利落，像给这五年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窗外的雨已经下了整整六个小时，没有要停的意思。浦东这套三百平的江景公寓，是顾景琛三年前买下的，房产证上只有他的名字，但装修是江映雪一手操办的。从意大利空运过来的手工地毯，现在沾着几滴她刚才不小心打翻的咖啡，深褐色的污渍在米白色的羊毛上格外刺眼。

她懒得清理了。

反正都要走了。

手机在沙发上震个不停，江映雪拿起来看了眼，是闺蜜秦露发来的微信，连发了十几条，最后一条是语音，她点开，秦露的大嗓门瞬间填满整个客厅。

"映雪！你他妈来真的？就凭两张破照片，你要跟顾景琛分手？五年啊！婚礼请柬都发出去了！"

江映雪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等秦露吼完，才慢悠悠打字回复："嗯，真的。"

"你疯了？那些照片万一是P的呢？顾景琛那德行，虽然狗了点，但出轨不至于..."

不是照片。

江映雪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半晌才敲下一行字："我亲耳听到的。"

三天前，顾景琛的发小周子扬组了个局，说是单身派对最后一次狂欢。江映雪本来不想去，她手上还有悦薇美妆的提案要做，但周子扬软磨硬泡，说程玥都到了，她这个准新娘不到场不像话。

程玥是她大学室友，现在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最近刚好在上海拍戏。

她去了。

外滩那间包厢里，酒气熏天。她到的时候顾景琛已经喝多了，靠在沙发上，领带扯得歪七扭八。林晚晚坐在他旁边，白裙子仙气飘飘，正端着醒酒茶往他嘴边送。

江映雪站在门口没动。

她认识林晚晚，在顾景琛的钱夹最里层，有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扎着马尾，笑得天真烂漫。顾景琛说那是他初恋，出国了，没联系了。

现在看来，联系得很紧密。

江映雪当时想转身就走，但程玥拉住她，冲她摇头。于是她站在包厢外的走廊上，隔着没关紧的门缝，听见了让她浑身发冷的一段话。

"景琛，你真要娶江映雪？"是林晚晚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委屈。

"不然呢？"顾景琛的声音很哑，酒精浸过的低沉，"请柬都发了。"

"你爱她吗？"

门外的江映雪屏住了呼吸。她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漫长的沉默。

然后顾景琛笑了声，那笑声像把钝刀子，在她心口慢条斯理地划："爱不爱重要吗？她适合当顾太太。晚晚，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说走就走？"

后面的话江映雪没再听下去。

她扯下无名指上那枚三克拉的粉钻，放在包厢门口的服务生托盘里，让他转交。然后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从外滩走了三公里回到公寓，脚磨破了皮，她愣是一声没吭。

第二天顾景琛酒醒回家，看见她还在改提案，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下次别加班到这么晚，我心疼。"

江映雪没推开他，只是淡淡说了句："顾景琛，我们分手吧。"

男人浑身僵住，半晌才松开她，眼底有血丝："你发什么疯？"

她把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正是林晚晚发来的照片——顾景琛醉倒在她怀里，林晚晚低头，唇似乎要贴上他的。借位拍得极其暧昧，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就因为这个？"顾景琛蹙眉，"江映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

"不是照片。"她平静地看着他，"我听见你说的话了。你说我适合，不是爱。"

顾景琛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说那是醉话，想说他只是赌气。但话到嘴边，却成了最伤人的一句："随你便。"

江映雪点点头，转身进了书房，继续改她的提案。她了解顾景琛，这男人的骄傲比命重，解释说不出，道歉做不到。随你便，三个字，等于默认。

于是她定了一周后去三亚的机票，不是逃跑，悦薇的项目启动会在三亚柏悦酒店，她本来就要去。只是提前了三天，顺便——把分手的事，坐实了。

门铃突然响了。

江映雪以为是订的保洁到了，她答应顾景琛，分手可以，但公寓要恢复原样，她的东西不能留。她拉开门，却看见妹妹江映月站在门外，丸子头乱糟糟的，怀里抱着个保温桶，眼睛红得像兔子。

"姐，"映月带着哭腔，"你真的不要姐夫了？"

姐夫。江映雪扯了扯嘴角，这称呼真讽刺。

"不是不要，"她让开身子让映月进来，"是我要不起。"

映月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里面是熬了四个小时的鸡汤，撒了枸杞和红枣，香气扑鼻。这是顾景琛最爱喝的汤，映月每周都会送新鲜食材过来，江映雪亲自下厨。

"姐，你是不是误会了？"映月吸着鼻子，"姐夫他对你那么好，你加班他等你到半夜，你生病他公司都不去守着，他..."

"那是以前。"江映雪打断她，从酒柜里拿出个空行李箱，走回卧室，把顾景琛送她的那些首饰、包、手表，一件一件往里扔，像扔垃圾。

映月跟过来，看见那个装了半箱奢侈品的行李箱，急了："姐！这些都是姐夫的心意！"

"心意？"江映雪拎起一条卡地亚项链，是去年纪念日顾景琛送的，价值百万，"你猜他送我的时候说了什么？"

映月摇头。

"他说，'晚晚喜欢这款，我想你应该也喜欢。'"江映雪把项链扔进箱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我戴了半年，像个傻子。"

映月说不出话了。

她看到姐姐眼尾那颗泪痣，在灯光下红得像要滴血。她知道姐姐是认真的，这个家里，父亲走后，姐姐就是天，说一不二。她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那...婚礼怎么办？"映月小声问。

"秦露会处理。"江映雪合上行李箱盖，"宾客名单她有一份，礼金她退，场地她取消。违约金从我卡里划。"

"妈那边..."

"我来说。"

江映雪看了眼手表，晚上七点，苏曼女士现在应该在瑜伽馆。她拨通了电话，开免提，走到落地窗前。雨更大了，黄浦江面雾蒙蒙一片，对岸的外滩灯火辉煌，像另一个世界。

电话很快接通，苏曼的声音优雅而疏离："映雪？这么晚打电话，是婚礼细节有问题？"

"苏阿姨，"江映雪没改口，她从未被允许叫过妈，"婚礼取消，我和顾景琛分手了。"

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传来一声冷笑："江映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请柬发到顾氏所有合作伙伴手里，你现在说取消？"

"抱歉。"

"道歉没用。"苏曼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给你三天时间，收收你的小性子。景琛是顾氏继承人，他身边有些莺莺燕燕很正常，你闹一闹就够了，别给脸不要脸。"

江映雪握紧手机，指节发白。她早该知道，这个未来婆婆从来就没看得起她。单亲家庭，小门小户，能嫁进顾家是祖坟冒青烟。

"苏阿姨，"她声音平静得像在谈生意，"不是闹，是分手。以后顾景琛的事，与我无关。"

她挂了电话，把苏曼拉进黑名单。一气呵成。

映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姐，你...你把未来婆婆拉黑了？"

"已经不是了。"江映雪把两个行李箱推到门口，"还有，这套公寓我住了三年，房租按市场价算，折算下来他该给我三十六万。你让他打我卡上。"

"房租？"映月懵了，"这不是姐夫的房子吗？"

"是他的房子，但装修我出了一百二十万，日常开销AA制。"江映雪笑了笑，"我不是保姆，不该免费住。"

映月觉得姐姐变了。

以前的江映雪，温柔、包容、把顾景琛当成全世界。现在的江映雪，冷静、犀利、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但映月更喜欢这样的姐姐。

门铃又响了，这次真是保洁阿姨。江映雪把公寓钥匙交给她，指了指里面："所有东西，除了家具，全扔了。"

她拉着两个行李箱走进电梯，映月小跑着跟上来。电梯下行，数字一点点跳转，像倒计时。

"姐，你去哪？"

"机场。"

"这么晚？"

"早班的飞机，去三亚。"江映雪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眼尾那颗泪痣在冷白皮的衬托下格外醒目，"悦薇的项目，不能耽误。"

映月哦了一声，小声说："姐，我支持你。"

江映雪没说话，只是捏了捏妹妹的手。

电梯门开，大堂的光透进来。门外站着一个人，黑色西装，金丝眼镜，手里转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看见她，那人挑起眉，笑了。

"映雪，"陆沉舟的声音温和如玉，"这么巧？"

江映雪愣住。

巧？凌晨十二点的公寓大堂，陆氏集团的掌权人，顾景琛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在这里跟她说"巧"？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身后传来顾景琛的声音，嘶哑、急促，带着股压抑的怒意："江映雪，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

江映雪回头。

顾景琛站在电梯口，衬衫皱巴巴的，头发凌乱，眼底有红血丝，像是刚从酒局上下来。他盯着她手里的行李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回去。"他命令。

江映雪没动。

陆沉舟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她身前，佛珠在指间转得缓慢："顾总，深夜骚扰前女友，不太体面吧？"

"关你屁事！"顾景琛爆了粗口，"江映雪是我未婚妻！"

"是吗？"陆沉舟轻笑，"可我怎么听说，婚礼取消了？"

两个男人对峙，空气里都是火药味。

江映雪深吸一口气，从陆沉舟身后走出来，直面顾景琛："顾景琛，好聚好散，别弄得大家都难堪。"

"散？"顾景琛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江映雪，我不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她拉着行李箱往外走，与他擦肩而过。

顾景琛猛地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就因为我喝醉说的那句话？"

江映雪被他抓得生疼，但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是。"

"我喝醉了！"

"酒后吐真言。"

"那不是真的！"

"那是。"她用力甩开他的手，"顾景琛，五年了，你连爱不爱我都分不清，这婚结了也是坟墓。"

她走出大堂，雨还在下。陆沉舟的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宾利的雨伞撑在她头顶。

"江小姐，陆总吩咐送您去机场酒店。"司机恭敬地说。

江映雪没拒绝。她回头看了一眼，顾景琛还站在原地，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苏曼从电梯里冲出来，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耳光声清脆，隔着雨幕都听得清楚。

江映雪收回视线，弯腰坐进车里。

车子启动，后视镜里顾景琛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雨夜里。

她闭上眼，感觉到手机震了一下。

是陆沉舟发来的微信，只有一句话："悦薇的项目，陆氏也在竞，但我可以退出。"

江映雪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这场雨下得真好，把五年的泥泞都冲刷干净了。

她打字回复："不用，各凭本事。"

手机那头，陆沉舟看着这四个字，笑得胸腔震动。

他的小月亮，还是这么骄傲。

车停在浦东机场附近的皇冠假日酒店，江映雪办理入住，房间在28楼，窗外能看见停机坪。她洗了个热水澡，裹着浴袍坐在窗边，电脑上是还没改完的悦薇提案。

凌晨两点，手机又震了。

顾景琛发来好友验证："回来，我解释。"

她点了拒绝。

又发来："那些照片是假的。"

再拒绝。

第三条："江映雪，你别后悔。"

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最后按下拉黑键。

后悔？

她最后悔的，是这五年把真心喂了狗。

她把电脑合上，看着窗外。雨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而她江映雪，从今天开始，只为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