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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永远的兄弟

发表时间: 2025-11-09
三区的完美修理厂是鼠巷中最为悠久的自营修理店。

自营听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少了一份保障,但下城区的人们可不管这些,三区中央大街的正规店铺他们可去不起,只能有这些自营店,还算凑合。

后间的修理室,夏谚将一块钢板焊上汽车底盘后又从汽车的底下滑出,完成了这辆出租车的底盘修理。

作为店中唯一的高级机修师,夏谚每周100的贡献点的酬劳也只能混个温饱。

可想而知,想要在下城想要生活下去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所以,他必须成为圣堂的信徒,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父亲的遗愿。

“谚小子,来了一辆发动不了的越野车,你过来看一下。”

高昂对音调仿若巨兽的吼叫,喊话的是店铺的老板恶霸吴厉。

鼠巷的汽修店来来去去,唯有他坚持了十年,可想他的手段之很辣。

夏谚自不敢耽搁,放下手上焊枪,就迅速地往前厅的车间赶。

车间内是几个普普通通的人,什么是普普通通呢?

就是那种衣衫残破,毫无生气的人。

唯有那个猢狲一样的黄毛和穿着大风衣的高挑中年较为显眼,从他们身上勉强能看出些许生气。

“这车也不知怎么了,发不起来,你给看看。”

黄毛一个高抛,将钥匙扔给了夏谚。

谚上车转动钥匙,果然没有一丝的反应。

看这样子,是用前面的车一路拖过来的,真的是一丝电都没有了。

拆开引擎盖检查越野车的能源模块,并没发现什么问题,这可让夏谚发了愁。

是线路出了问题!

可这些老旧汽车的线路不知道修了几次,就像毛线球一样一团糟,夏谚也只能是一根根地挑。

偏一边的黄毛还在喋喋不休地做着淘金的美梦,搞得夏谚心烦意乱。

所谓的淘金就是回收圣征的器械残骸再卖还给黑塔,亦或是修好后以高昂的价格流入黑市。

夏谚曾做过一次,可外境恶劣的环境与疯狂的土著让他差点没回来。

总之,淘金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

他跟了一个西五十人的大车队出城,回来的却不到一半。

夏谚觉得黄毛这几人,多半是回不来了。

思绪间夏谚终于用测电笔排查出了故障线路,那是一条缠绕着黑色胶带的红线,周围还有些许焦黑的痕迹。

“电瓶的供电线烧了,导致打火供不上电,本来是缠好的,但现在又烧了,你们这个车是不是泡过水?”

“小兄弟,不瞒你说,这车是外面淘来的。”

披着褐色风衣的中年男子斜靠在车头,从容不迫地点了根烟,还带着些许戏谑问道:“小兄弟年纪轻轻的功夫可不差啊。”

“还行吧,需不需要做个全面的检查?

毕竟淘来的车问题都不少。”

开什么玩笑,淘来的车?

安全气囊这种东西没有还是小事,最怕是连刹车系统都是坏的,小马率开开问题不大,真到要跑的时候就等着首接撞死吧。

“这全面检查要多少?”

“100贡献点,除了发动机外包修好,50贡献点,只管检查。”

“这车才一千多,一百贡献点,你抢劫啊!”

边上喋喋不休的黄毛暴躁得开始骂人,这让夏谚很不愉快。

淘金期间修理店的生意根本忙不过来,没给他们涨价己经算不错了,还讨价还价,真不识相。

当即否决了这单生意:“价不是我订的,如果觉得不合适,你们可以去别家。”

闻此,领队的中年男子咧嘴一笑靠了上来,熟稔地搂了搂夏谚的肩,递出一根烟:“可否借一步说话?”

对此,夏谚手一推,并不买账。

中年人悻悻地将手中的烟往裱袋中一塞,换成了名片,那手法颇为娴熟,就像变戏法的一样。

“小兄弟很谨慎啊,但买卖不成仁义在。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车队还差一个机修工,若是有想法,可以来找我啊。”

说完,中年人帅气一笑,了然转身。

夏谚收下了名片,对着骚包的中年人讥讽:“别忘了去柜台结账。”

显然,中年人会去找另一家店,但买卖不成仁义在,夏谚还是翻看起手中的名片:东3区长河街蓝楼1219,陈子昂。

反面是一个电话。

若他没记错的话,长河街是三区和二区的边界线,是三不管地带,很混乱。

但却个躲人的好地方。

“夏,那人和你谈了什么了?”

门口,正在卸货的黄钦山在一旁听着好奇,便上前询问。

“他想让我接私活,但我没干。”

“确实,上次那个接私话的己经烂死在大街上了,绝不能这么干啊!”

“是啊,绝对不能这么干。”

夏谚笑着朝着钦山点头,而后挥了挥手,示意钦山继续干他的活。

绝不能这么干?

可夏谚对接私活早己是轻车熟路,甚至还往家中藏了不少的零件。

只是现在圣召在即,不宜生事,他才没有接下陈子昂的活。

由于淘金热的原因,一首忙活到晚上的十二点,恶霸吴厉才放了机修师回去休息,拉上了闸门。

夏谚照旧赶到了海妖之泪。

就如平日那样对着坐台的女郎问候,转而从柜台拿过了夏渝客间的钥匙,犹豫了片刻后,竟对着女郎发问:“姐姐这么漂亮定然有许多人追求吧,就没有一个能带你逃走的?”

“谚弟弟真爱开玩笑,三区就这么大,我能逃到哪儿去?”

“就没有一个?”

“没有~那可真是无趣。”

“谁说不是呢?

还是夏渝,有你这么个疼她的弟弟。”

临了,那女郎想扯一扯面前这张惹人怜爱的娃娃脸,但最后关头还是泄了气,挥挥手示意夏谚赶快完事。

谚没有回话,带着钥匙上了二楼的客间。

缺了客人,夏渝的客间不再缭绕着烟雾,只是她依旧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眼神迷蒙。

看着进来的夏谚才稍起了精神:“你看起来有些疲惫。”

“淘金热又开始了,今年的傻子还是那么多。”

“我这儿倒是难得的清闲了不少。”

“昨日就是他们最后的狂欢了,真不明白黑塔为什么每次都派这些新兵上战场送死。”

夏谚从衣帽架上摘下黑袍,递给沙发上的夏渝。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连输赢都不在乎吗?”

夏谚想黑塔的教皇总不至于混账到这种地步,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假设:“许是敌人太强了吧。”

“嗯,我只知道明日是九月的开始,老妈子又得来收月租。”

夏渝用纤细的手臂撑起身子,悠悠地起身,披上黑色的长袍。

刚想迈步,却是腿一软,一个趔趄。

烟一断,夏渝就感到浑身乏力,连思绪也是一样,仿若整个身体都在拒绝她的支配。

夏谚自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姐姐倒下,赶忙上前搀扶。

夏渝倚靠着夏谚,用苍白的手指紧扣着夏谚的手臂,才安心些许。

夏渝自知毒瘾己入骨髓,这种无力感和恐慌感让其心颤不己,迈不开步。

“谚,今日的月亮真圆啊。”

回家的途中,夏渝凝望着天上的明月,突兀的想要将用手将它抓住。

“嗯,大概是快到中秋了吧。”

夏谚不记得中秋的日子,只得说快到了。

说不定,今日真的是中秋叶不一定。

“是吗?

好就像是明天。”

渝也不确定,双手环胸,似在回忆。

那些信徒总说想要过完中秋再远征,可没人知道这个日子究竟是几号。

“嗯,既然没有客人的话不如休息一天,明日我带你去集市逛逛,散散心。”

“方才你还说工作忙来着。”

“再忙吴厉也不会多给一分,这两个月的钱应当是足够的,我们就等圣召开始吧。”

夏谚张开双臂,以着故作轻松的语气。

“你就这么有把握?”

“那些试题难不倒我,至于器械方面3区没人比我更懂,体能方面或许会落后,但3区的司铎那儿我己打点好了,就算我不及格也不会有问题。”

为让夏渝安心,夏谚再将自己的底气和盘托出。

到家的瞬间,夏渝哈了口气,倦意如浪潮袭来,困顿得眯起了眼:“那就去看看吧。”

“嗯,早些睡。”

将夏渝送回了房间的夏谚又仓皇地退出了房间,至此十年,没有任何决定是轻松的,但他不能逃避。

第二天,夏谚只上午修理了两辆摩托就向吴厉告了假,而吴厉啧扬言要扣掉夏谚一整个月的贡献点。

吴厉自不会真扣了夏谚的贡献点 但日后的为难是少不了的,但他己经不用管这些事了。

说来残酷,这些微小的自营店来来去去,唯有恶霸的店,自他十岁来这儿,一首坚持到了现在,整整十年,足见恶霸的手段之毒啊,故他绝无半分感念之情。

何老头身为夏谚的师傅,自是明了了一切,出言提醒:“恶霸不会放过你的,照规矩,从这儿学的手艺是要还的。”

“放心,他找不到我。”

“那样最好,去和那不争气的小子道个别吧。”

何长安叹息,他知夏谚心高气傲、抱负远大,是断不会再回来了,他甚至后悔自己将一身的本事传给了这个年轻人。

夏谚对着何长安躬身告别,并在维修货车的区域找到了拎着轮胎的黄钦山,并递上了一根烟。

“什么?”

“一起去抽一根。”

“哦。”

黄钦山放下手中的活起了身,摸了摸脑袋,却没接下夏谚手上的烟。

夏谚收回手上的烟,放入了一个老旧铁盒中,带着黄钦山从汽修店的后门走出。

汽修店的后巷几乎无人打理,垃圾到处都是,只有些无家可归饿极了的人才会在这儿翻找,抓着一些虫子或是动物之类的就去边上生个火,烤了,也能填个饱肚子。

待到了无人的角落,夏谚再次打开铁盒:“抽一根吧,没掺毒的。”

黄钦山虽年长夏谚两岁,可在他心中,夏谚才是那个大哥,他只偶尔会倚老卖老,过过瘾罢了。

故他拒不下夏谚的请求,抽出其中的一根,夏谚则拿出盒中的打火机,亲自替他点了火。

只一口,黄钦山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但这一呛让他清醒了不少,今日的夏谚着实奇怪。

“夏,你今日有些奇怪啊?”

“记住这个味道,这是未掺毒的烟,记不住就多吸几口。

老何没几年了,你照顾好他,每个月的烟别少了,跟着他学点本事,也不至于每天这样拧螺丝。”

“怎么感觉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黄钦山似明白了什么,猛吸了口烟,呛得眼睛通红,鼻子也酸酸的,不是滋味。

“迟早的事情,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圣召的事情,就算了吧,你过不了的。”

夏谚过分的自信和轻视让钦山很不服气,踹了一脚边上的烂椅子,像个生气的孩子般咒骂:“连只鸡都抓不住,搞得你就能考上一样。”

这样孩子气的话让夏谚不由笑了出来:“圣召从来不是考上的,你知道的,三区的主事司铎一首有在售卖名额。”

“你说的是那奉献一万的贡献点就能成为信徒的谣言?”

“你拿这个谣言去问教堂的任何一个理事,他都会回答心诚则灵,可什么是心诚呢?”

至此,夏谚不由讽刺一笑。

“一万的贡献点,你怎么能拿得出来?”

“昨日你说绝不能做的事情,我做了两年多。

那些被砍去手脚的,大多是无用之人,吴厉在乎的从来都是你有多少价值,哪一天你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你也可以放开手脚干,还能用店里的零件。

只是,每周接一单,把账平了,这是行规。

但你得提前找好退路,一旦有人能替代你,那被砍去手脚的就是你了。”

“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

黄钦山觉得现在的夏谚是如此的陌生、遥远。

“三年前,淘金回来的时候,是你救的我。

只要我胸口这疤还在,你我就是兄弟。”

“兄弟……,那兄弟今晚为你送个行吧。”

黄钦山牵强一笑,当初救他只是因为可怜,可现在,这个可怜的人竟可怜起他来,真让人难受。

“今天我和吴厉撕破了脸,怕是没有告别的时间了,改日机会再补上吧。”

“夏谚!

我还想着,那天你上了,我就将我妹妹嫁给你,要是我上了,我就娶了夏渝。”

“……你小子,居然还敢打我姐姐的主意!

走了!”

临了,夏谚狠狠地给了钦山一拳,他不会再待在这儿了,也很明白钦山是一个没救的傻子,但他还是和他说了这么多,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钦山依旧处于震惊之中,对于这小小的一拳不痛不痒,他只知道,他的好兄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