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前女友校花挽着身家千万的丈夫，鄙夷地打量我一身休闲装。酒过三巡，
她娇笑着起哄：“季星城，今天你买单吧，让我们看看你混得怎么样了？”我低头刷着手机，
懒得理会。她顿时面露不屑：“怎么？装没听见？一个穷打工的，不会连饭都请不起了吧？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一群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挤了进来：“季总？您怎么会在这儿？
福布斯年度人物颁奖典礼那边都等您半小时了！”01厚重的包厢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巨大的声响砸在喧闹的空气里，像一块石头投入沸腾的油锅。我皱了皱眉，
视线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挤在门口，
闪光灯迫不及待地亮起，将这间本就灯火通明的包厢照得如同白昼。
为首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视线在包厢里飞快地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沙漠里找到了绿洲的旅人。“季总！”他几乎是喊出来的，
声音里带着一种找到救星般的狂喜和庆幸。“可算找到您了！”“季总”？
这两个字像一颗无声的炸弹，在包厢里所有人心中引爆。
上一秒还充斥着劝酒声、吹牛声、奉承声的空气，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死寂。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端着酒杯的，夹着菜的，互相拍着肩膀的，全都僵在原地。
几十道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在我和门口那群记者之间来回扫视，
充满了惊疑、错愕与茫然。我看到林薇薇脸上的嘲讽笑容，就那么凝固在嘴角，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劣质电影。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写满了不敢置信。她身边的丈夫，
那个叫赵宏的男人，也愣住了。他扶着自己微凸的啤酒肚，眉头紧锁，嘴巴半张着，
似乎在极力搜索着什么记忆。季总……这个称呼，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个他需要仰望的地方。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那个记者已经几步冲到我面前，
语气急切得像是在汇报一场战役。“季总，福布斯年度人物的颁奖典礼已经开始了，
全亚洲都在线直播。”“主办方和几位前辈都在后台等您出场，我们这边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福布斯。年度人物。全亚洲直播。大佬在等。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包厢里每个人的神经上。那些曾经只在财经新闻里听说的词汇，
此刻却以一种极其荒诞的方式，
和眼前这个穿着休闲装、刚刚被他们嘲笑为“穷打工的”季星城，联系在了一起。
我终于抬起头，目光越过焦急的记者，看向他身后那些闪烁的镜头。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知道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稍等。”这种极致的平静，
和记者们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焦灼，形成了一种诡异又刺眼的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他们瞬间明白，这种对比背后所代表的，是何等悬殊的地位和无法想象的权势。
坐在角落的一个同学，手颤抖着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
他嘴里喃喃地念着：“福布斯……年度人物……姓季……”当搜索结果跳出来的那一刻，
他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我站起身，没有看任何一个同学。我的视线落在站在我身旁，
一直保持着恭敬姿势的助理小王身上。“清场。”我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重量。“我不喜欢被打扰。”02我的话音刚落，
助理小王立刻会意。他对着那群记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但语气却不容商量。“各位媒体朋友，抱歉，季总的私人行程不便透露。
”“关于颁奖典及后续采访，我们公关部会统一安排，请各位先出去稍等。
”那几个保镖也无声地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形成一堵人墙，不动声色地将记者们向外引。
记者们显然心有不甘，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当他们的目光触及我冰冷的眼神时，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们在这行混了这么久，很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威压，比他们采访过的任何一位商界大佬都来得更直接，更具压迫感。
他们只能悻悻地收起设备，在保镖的“护送”下退出了包厢。门被关上了。世界，
彻底安静了。包厢里陷入了一种比刚才更加可怕的死寂。
我甚至能听到身边人紧张的吞咽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林薇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煞白来形容，
那是一种血色尽失的灰败。她抓着丈夫赵宏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赵宏的情况比她更糟。他终于想起来了。宏发建设。
他那个小小的建筑公司，前几天为了竞标一个市政项目的外包工程，托了无数关系，
散了无数财，就为了能见上项目总投资方“星海科技”的负责人一面。
那个传说中神秘低调、白手起家、在短短几年内就构建起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年轻总裁。
那个被所有人尊称为“季总”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被他老婆当众羞辱，
被他自己从头到尾都看不起的，季星城。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噗通”一声。他没站稳，
一***跌坐在了地上。“老……老季！不是，城……星城！你……”张伟，我的大学室友，
是第一个打破这片死寂的人。他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冲着我拼命挤眉弄眼，
那表情分明在说：“牛啊兄弟！你装得也太深了！”我没理会他的搞怪。我的视线，
淡淡地扫过瘫坐在地上的赵宏，最后落在了林薇薇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我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嘲讽，没有报复的***，没有炫耀。
只有一片彻底的、冰冷的漠然。就像在看一个与我生命毫无关联的陌生人，甚至，
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件无机质的、碍眼的摆设。这份漠然，
比任何尖酸刻毒的嘲讽都更能刺穿她的心脏。它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狠狠剜掉了林薇薇最后一丝自尊和幻想。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恐慌如同潮水，
从脚底瞬间淹没了她的头顶。之前那几个跟着她一起起哄，笑得最大声的同学，
此刻正拼命地往后缩。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缩进地缝里，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悔恨。03我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波从未发生。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菜，
放进嘴里。然后，我看向还在那里目瞪口呆的张伟。“吃菜。”张伟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进入了角色。他故意把声音提得老高，整个包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说星城，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都混成这样了，还穿得跟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存心让我们这帮老同学出丑是吧？”他这番话，看似在埋怨，实则是在替我解围，
不动声色地为我的低调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像一个信号，
瞬间点醒了包厢里这群还在石化状态的人。班长，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
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端起酒杯，脸上肌肉抽搐着，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踉踉跄跄地向我走来。他的腿还在抖。“季……季总……不，星城……”他结结巴巴，
舌头像是打了结。“是我们……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酒杯抖得几乎要洒出来。有了第一个，
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刚才还对我冷嘲热讽的同学们，此刻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站起来。他们端着酒杯，脸上堆满了谄媚又恐惧的笑容，
嘴里说着颠三倒四的道歉和恭维。“季总，我自罚三杯！”“星城，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你就原谅我们吧，我们都瞎了眼！”“季总您真是年轻有为，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啊！
”一时间，敬酒声，道歉声，奉承声，此起彼伏，构成了这世界上最滑稽也最恶心的交响乐。
我一概不理。我甚至没有抬眼看他们。我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菜，偶尔和张伟说两句话，
或者给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晴夹一筷子她喜欢吃的菜。苏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又看看我平静的侧脸。
她的眼神里有为我高兴的欣喜，但更多的是对这种众星捧月般场面的不适应。终于，
那个瘫坐在地上的赵宏，在林薇薇的拉扯下，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拖着几乎已经变成他累赘的林薇薇，一步步挪到我面前。他弯着腰，
那张油腻的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卑微到尘埃里的笑容。“季总，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都是薇薇，她……她今天喝多了，胡说八道，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林薇薇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脸色惨白如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
在巨大的恐惧和屈辱面前，已经彻底扭曲变形。我终于停下了筷子。我没有看他们。
我只是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锁屏幕，找到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小王。”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包厢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查一下宏发建设的赵宏。”“他手上所有的合作项目，我不想再看到了。
”04“宏发建设……”赵宏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像是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审判。
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双腿一软，
再一次瘫倒在地，这一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不——！
”一声尖利的叫喊划破了包厢的死寂。是林薇薇。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敢相信季星城会做得这么绝，这么狠。这一句话，不仅是断了赵宏的财路，
更是直接将她从富太太的云端，狠狠地拽了下来，摔进了无底的深渊。我挂掉电话，
将手机随意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我终于抬起眼，冷冷地看着地上那滩烂泥似的男人，
和那个状若疯癫的女人。“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打扰我吃饭。”我的声音里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令人心头发寒的冰冷。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如果说之前他们感受到的是震惊和恐惧，那么现在，
他们感受到的是一种源于食物链顶端的、绝对的、不容反抗的碾压。这已经不是打脸了。
这是降维打击。一个念头，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一个公司的存亡。
林薇薇彻底崩溃了。她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上来，伸出她那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
想要抓住我的手臂。“星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哭喊着，泪水和妆容混在一起，
在她脸上划出狼狈的痕迹。“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我们……”她的话没能说完。
站在我身后的保镖，像一堵沉默的山，上前一步，轻易地就拦住了她。那只伸向我的手，
停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前进一寸。我站起身。从始至终，
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投给她。对她来说，我的无视，比任何报复都来得更加残忍。
我走到苏晴身边。面对她时，我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换上了她所熟悉的温和。
“你吃好了吗？”我轻声问。“这里太吵了，我送你回去。”苏晴愣愣地看着我，
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在包厢里所有人嫉妒、羡慕、悔恨、恐惧交织的复杂目光中，
我带着苏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门在身后关上，将所有的混乱与不堪，
都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05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
和包厢内那个喧嚣、混乱、充满人性丑陋的微缩世界相比，这里安静得像天堂。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季星城，你……”身旁的苏晴终于开了口，
但又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没有散去的震惊。我转过头，
看着她那双清澈又带着些许担忧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这一笑，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
让我变回了那个大学校园里，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吓到了？”我放缓了脚步，
与她并肩而行。“别担心，我还是我。”我简单地向她解释了一下毕业后的经历。
我说得很轻描淡写，不过是运气好，抓住了几个风口，加上一些核心技术的突破，
公司就做起来了。但我知道，苏晴能听懂这几句平淡话语背后，
隐藏着多少个不眠不休的夜晚，多少次走投无路的绝望，和多少场惊心动魄的商业博弈。
记忆的闸门，在安静的氛围中悄然打开。大学的时候，林薇薇总是抱怨我。
她嫌我不是在图书馆看书，就是在实验室里埋头做项目，说我这样的人一辈子都看不到未来。
她需要的是能陪她逛街、给她买最新款包包、带她出入各种高级场所的男朋友。而我，
给不了她这些。所以她最终选择了一个开着跑车来学校找她的富二代，也就是她后来的丈夫，
赵宏。分手那天，她说我这种人，注定只能在底层挣扎。而苏晴不一样。她总是安安静静的。
在我为了一个项目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累得快要趴在实验台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