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可是把灭绝师太气够呛，你说她以后会不会给你整个课后补习啊？”
灭绝师太是姜凌给数学老师起的外号——谁让她发起火来，没人不怵呢。
“可别啊，我可不想天天下课就被她揪去办公室做题，那些题我一道都不会。”
“反正你小心点。
下节课是张德立的课，我可太喜欢了，一点不枯燥，他这人有意思极了！”
姜凌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模仿张老师那些浮夸的动作。
“我也觉得挺有意思。
只不过对我来说，只要是我会的内容，就都有意思。
他老掐我耳朵逼着我学，也多亏了他逼我学，不然我连道法都学不明白。”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了。
可张老师过了好半天，才背着手、端着茶杯，慢悠悠走进教室。
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总梳着油亮反光的大背头，穿一身笔挺的西服。
江开心对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双因抽烟而变得黑黄的牙齿——跟他说话离得近了，会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江开心打心底反感烟味，所以每次跟他沟通，都刻意站得远远的。
“同学们，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啊？”
他话音还没落，姜凌就抢先开口：“老师，你上次答应我的戒烟，到底戒没戒啊？
我上午还看见你在校门口抽烟呢！”
张老师把手举到头顶，作势要打他，嘴上却笑道：“哎呀，戒烟哪能一下子戒掉？
老师总得循序渐进，是不是？
再给老师点时间，肯定能戒掉。”
说着，他把书掏出来放在桌上：“好了同学们，你们监督老师戒烟，老师是不是也该监督你们好好学习？
来，让我抽查下，你们功课都做足了没有？”
“把书翻到41页，老师找位同学来背一下知识点。”
江开心赶紧翻书，想趁着最后一点时间，熟悉下那条背得不熟的知识点。
可书刚翻到那一页，就听见老师叫他的名字。
他撇了撇嘴，一脸无奈——心里忍不住嘀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我不害怕，他就不叫我了？
“江开心，你来给同学们起个头，做个榜样。”
江开心只背过前半部分，后半段还想临阵磨枪，可惜连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磕磕巴巴背了一半，他就彻底卡壳了。
江开心感觉周围的温度都在首线上升，额头上冒出了汗，只能向姜凌投去求助的目光。
好在姜凌秒懂，悄悄把书挪到江开心能看见的地方。
江开心装模作样，磕磕巴巴地把剩下的念完，那一瞬间，只觉得如释重负。
“差点就得站一节课，够意思啊兄弟！”
张老师又抽查了几位同学，就开始讲新知识点。
江开心拿着笔勾画重点——这是他最爱的环节，不用费脑子，还能画出让自己满意的首线。
看着满书笔首的横线，江开心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成就感。
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
江开心把要用的东西都塞进书包，正准备走，就被姜凌叫住了：“等等我！
今天我爸有事，不来接我，我能跟你一起回家不？”
江开心回头，看着他还在慢悠悠往包里塞书，有点无奈：“行吧，我等你。”
两人走在路上，聊着各自的远大梦想。
“我以后要当科学家，研究好多高科技，还能赚好多好多钱，感觉又厉害又有出息！”
姜凌兴奋地描述着，又转头问，“你呢？
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啊，想当特种兵。
变得很强壮，这样就没人能欺负我了，我还能保护其他人。”
“也是。
哎，你看那儿——张老师又在抽烟！”
江开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张老师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手里的烟一口接一口地抽，没停过。
“烟有什么好抽的，这么臭！
我长大了肯定不抽烟，不然听他们说，会得肺癌的。”
江开心一脸嫌弃地说。
“我也不抽！
真搞不懂大人为啥都爱抽烟。
好了，我到家了，拜拜！
明天记得来我家接我，一起去学校啊！”
剩下的路，江开心只能自己走。
没一会儿就到了家，人还没进门，就听见爸妈又在吵架。
他早就习惯了，只盼着父亲别注意到他，别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江开心早早写完作业，就睡了。
一夜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