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缓缓地行走在那一座座宏伟而又庄严的殿宇之间,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和冷漠。
此刻的她,浑身上下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所笼罩。
这股寒意如影随形,从心底深处不断涌起,迅速蔓延至西肢百骸。
她的双腿发软得犹如失去了支撑的面条,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双手双脚更是冷得像冰块一样,几乎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若不是身旁的宫女紧紧地搀扶着她,恐怕她早己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然而,即便有宫女的扶持,宋予安依然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揽月望着眼前那张煞白如纸的面庞,心中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疼痛难忍,不禁焦急地开口问道:“公主……您还好吗?”
然而,宋予安却仿若完全丧失了听觉功能一般,对揽月关切的话语置若罔闻。
只见她目光空洞无神,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呆滞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紧紧抿着,脸上更是不见丝毫表情变化,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彻底隔绝开来。
“公主……”见此情形,揽月再次轻声呼唤,但依旧未能得到宋予安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正当揽月满心忧虑、不知所措之时,宋予安突然停下了前行的步伐。
她缓缓抬起手臂,动作僵硬地将揽月搀扶着自己的手轻轻拨开,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继续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揽月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从小呵护到大的小公主,那个凡事都力求完美的小公主,那个天真烂漫、惹人怜爱的小公主,如今却要如那风中残烛般远嫁他国,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痛得无法呼吸。
宋予安,南朝皇室的嫡长公主,自幼便是皇室中最为耀眼的存在,宛如一颗镶嵌在王冠上的明珠,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她与太子一同聆听教诲,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才情,仿佛繁星般璀璨夺目,令人目不暇接。
她不仅识大体、知进退,更是在琴棋书画上无所不精,每一项技艺都达到了令人惊叹的境界。
她的谈吐幽默风趣,仿佛春风拂面,总能让人在不经意间沉醉其中,忘却烦恼。
在揽月和晚天的眼中,她们的公主仿若仙子下凡,是这世间最完美无瑕的存在,她们深信,公主的光芒足以照亮整个南朝。
她和晚天也曾悄悄想过,像公主这般光彩夺目的女子,本不该为了家国百姓而舍弃自己的幸福,她本可以一首作为皇室的荣耀,留在南朝,永远闪耀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然而,命运却从未眷顾她们的幻想。
她们的公主,最终还是成了家国安宁的牺牲品,而这一天的到来,比她们预想中要迅猛得多。
她们这才明白,皇族的儿女所肩负的责任,从来都比常人沉重得多。
帝王之家,最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