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前那摊血迹还没干，他们就忘了我师姐是谁

我叫方澄，青岚宗一个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日常工作是伺候亲传弟子季柚师姐。

师姐她人美、性子软，就是懒得出奇。每日不是躺着就是坐着，修为气息弱得像个凡人。

宗门里都传她是个靠关系上位的花瓶、宗门最大的蛀虫。我本来也信了。

直到那个叫陆潮的家伙，带着一群人打着“为宗门清害”的旗号，要抢师姐的洞府。

我以为师姐会被欺负哭。结果她打着哈欠，只用一根手指头。后来我才明白，

宗门里最大的规矩，不是尊师重道，也不是扶弱济贫。而是别吵醒季柚师姐睡觉。

1.我师姐可能是个废物我叫方澄，是青岚宗的外门弟子。说白了，就是个杂役。我的工作，

是伺候一位亲传弟子，名叫季柚。这活儿本来轮不到我，但我跑得快，手脚也麻利，

管事师叔就把这美差给了我。每天天不亮，我就得从外门大通铺爬起来，跑二十里山路，

到后山师姐的“听风小筑”。说是小筑，其实是个占了半个山头的洞府庭院，

灵气浓得能拧出水来。我每天的工作很简单：打扫庭院落叶，给灵田里的瓜果浇水，

再给师姐准备好茶点。然后，就没事了。因为我那位季柚师姐，一天十二个时辰，

起码有十个时辰是在她院子里的那张摇椅上躺着。不是睡着了，就是在睡着的路上。

她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的像上好的灵玉，眼睛总是懒洋洋地眯着。

她也从不穿宗门统一的青色道袍，总是穿着一身宽松柔软的白衣，风一吹，

感觉整个人都能飘起来。性子也好，从不骂我，也从不使唤我干重活。

有时候我把茶点端过去，她睡得正香，我就放在一边。等她醒了，看见了，就对我笑一下，

招招手让我把吃不完的拿走。那些可都是用灵泉水浇灌的朱果，吃一颗能顶我半个月苦修。

所以外门那帮师兄弟都嫉妒我，说我走了狗屎运，摊上一个神仙似的差事。但我心里清楚，

他们背地里怎么说我师姐。“关系户。”“宗门蛀虫。”“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花瓶。

”这些话不是空穴来风。我在听风小筑待了三个月，别说看师姐修炼了，

我连她身上的灵力波动都没感觉到过。她弱得就像个没入门的凡人。青岚宗每个月都有小比，

她从来不参加。每三年有一次大比，她也从来不见人影。掌门和几位长老对她却异常宽容，

不仅没人管她，还把宗门最好的资源都堆给她。这就让很多人不服气。凭什么？

就凭她长得好看？这天，我扫完落叶，看见师姐又在摇椅上睡着了。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把掉在她发髻上的一片叶子拿下来。手刚伸过去，

她眼睛忽然睁开了一条缝。那眼神很清亮，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样子。“方澄。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师姐，我在。”我赶紧缩回手，站得笔直。

“今天的朱果，有点酸。”她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了。我愣在原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师姐连牙口都不好了，肯定是太久不修炼，身体都变差了。

我忧心忡忡地走到灵田边，摘了一颗最红的朱果，自己先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

灵气顺着喉咙下去，暖烘烘的。一点都不酸啊。我不明白，但我决定，明天开始，

我要用我积攒的全部灵石，去山下坊市给她买最甜的蜂蜜。我不能让我的废物师姐，

连口腹之悦都享受不到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候的脑子，

大概跟灵田里的土一样，又松又软。2.那个叫陆朝的新来的宗门里最近来了个名人。

叫陆朝。据说他出身凡人界的一个偏远山村，机缘巧合下测出是天品上等灵根，

被一位长老破格收入内门。这人设，简直就是天命之子的标准模板。陆朝也很会做人，

见了谁都客客气气，嘴上永远挂着“师兄”“师姐”，姿态放得极低。修炼又刻苦，

简直是卷王之王。很快，他就成了宗门里的励志偶像，所有外门弟子和一部分内门弟子，

都拿他当榜样。我也挺佩服他的。直到他把主意打到我师姐头上。事情的起因，

是一次内门弟子的资源分配。陆朝因为修为垫底，只分到了一个最差的修炼室，

灵气稀薄得可怜。他当场没说什么，事后却开始到处诉苦。“我明白，我出身不好，

没有背景，能进内门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不敢奢求太多。”“只是看着那些上好的洞天福地，

被一些……一些并不需要它们的人占据着，心里实在是为宗门惋惜。

”“若是我有那样的修炼环境，不出三年，定能为宗门在大比上夺得头筹！”他这话，

明眼人都听得出是在内涵谁。整个青岚宗，占着最好的洞府，却从来不修炼的，

只有我师姐季柚一个人。一时间，宗门里的风向就变了。以前大家只是背地里说师姐是废物，

现在，在陆朝的引导下，师姐成了窃取宗门资源的硕鼠，成了阻碍天才弟子进步的绊脚石。

“凭什么一个废物能住听风小筑？就该让给陆师兄！”“就是！陆师兄才是宗门的未来！

”“那个季柚，仗着有掌门撑腰，霸占资源，简直无耻！”这些话，我听了气得发抖。

我跑回听风小筑，看见师姐正拿着一根小木棍，逗弄一只蝴蝶。她玩得专心致志，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我冲到她面前，把听来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师姐！他们太过分了！

我们去找掌门评理！”我说得义愤填膺，脸都涨红了。季柚师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没什么波澜。她伸出手指，那只蝴蝶就乖巧地停在了她的指尖上。“哦。

”她就说了一个字。“哦？”我傻了，“师姐，他们都要抢你的洞府了，你就一个‘哦’？

”“不然呢？”她把手指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口气，蝴蝶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她重新躺回摇椅上，拿起旁边我刚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方澄。”“在！”“今天的茶叶，

有点老。”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我站在原地，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我感觉自己像个拼命给皇帝操心的太监。不，我连太监都不如，我就是个多管闲事的傻子。

看着师姐那副雷打不动的咸鱼样，我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丝动摇。难道……他们说的是对的？

师姐她，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而我，只是一个守着废物的，更大的废物？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赶紧甩甩头，把这大逆不道的想法扔出去。不行，

师姐只是性子淡泊，不与人争。我是她唯一的“自己人”，我必须保护她。于是，

我做了个决定。第二天一早，我揣着我全部的家当——三块下品灵石，

守在了陆朝的必经之路上。我要跟他“谈谈”。

3.他们管这叫“互帮互助”我堵住陆朝的时候，他正跟几个内门弟子有说有笑。看到我，

他愣了一下。“你是……季柚师姐洞府的那个杂役？”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三块灵石，鼓起勇气。“陆师兄，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身边的几个人发出一阵哄笑。“哟，主子不出面，派了条狗出来？”“方澄是吧？

你家主子是不是怕了，让你来求饶的？”陆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他脸上挂着那种标志性的、温和的笑容，朝我走过来。“这位师弟，有什么事吗？

”我看着他虚伪的脸，一股火气往上冲。“陆师兄，我师姐她性子清净，不喜欢被人打扰。

外面的那些话，你能不能……别再说了？”我话说得客气，但意思很明白。

陆朝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师弟，你这话就不对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气很大，

捏得我生疼。“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宗门资源，本就该能者居之。

季柚师姐身负亲传弟子的名号，却不思进取，终日无所事事，这才是对宗门最大的不负责任。

”他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陆朝，虽然出身微末，但心中只有宗门。

我愿意为了宗门的荣耀，粉身碎骨！”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

“说得好！陆师兄大义！”“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当缩头乌龟！”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我发现，我根本辩不过他。他把抢东西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这么大义凛然。我急了，

把袖子里的灵石掏了出来。“陆师兄，我知道你修炼资源紧张。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

虽然不多，但你先拿着。求你，别再找我师姐的麻烦了，行吗？”三块下品灵石，

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钟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三块下品灵石？你打发叫花子呢？”“笑死我了，这狗还挺护主啊，

连骨头都肯交出来。”陆朝也笑了，他拿起我手里的灵石，在指尖掂了掂。“师弟，

你的心意，我领了。”他笑容温和，眼神却像刀子一样。“但是，这不是灵石的问题。

这是原则问题。”他把灵石扔回我怀里，声音陡然提高。“我陆朝，要的不是施舍！

我要的是一个公平！一个让所有努力的弟子，都能看到希望的公平！”“对！我们要公平！

”“把季柚赶出听风小筑！”人群开始鼓噪起来。我抱着那三块冰冷的灵石，

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中央，像个小丑。我知道，我搞砸了。我不但没能帮师姐解决麻烦，

反而让她成了更大的笑话。就在这时，一个女声插了进来。“陆师兄说得真好，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我回头一看，是云渺。宗门里有名的“绿茶”，哦不，

是“解语花”。她长得清纯可人，最擅长用无辜的表情说出最拱火的话。云渺走到陆朝身边，

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陆师兄一心为公，实在是令人敬佩。不过季柚师姐毕竟是亲传弟子，

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她嘴上说着不好，眼睛里却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陆朝立刻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云渺师妹不必担心。我并非要将季柚师姐赶尽杀绝。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所有人朗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明日辰时，我会亲自上听风小筑，

拜访季柚师姐。”“我会和她好好谈谈，劝她以宗门大局为重，主动将洞府让出来，

与我等‘互帮互助’。”“我想，身为亲传弟子，她应该有这点觉悟。

”“如果她执迷不悟……那为了宗门的未来，我们就只能用我们自己的方式，

来请她‘体面’了。”他的话音一落，人群再次沸腾。我知道，这已经不是商量了。

这是最后的通牒。我失魂落魄地往后山走，脑子里乱成一团。回到听风小筑，

季柚师姐竟然没在睡觉。她坐在石桌旁，面前摆着一套茶具，正在慢悠悠地洗着茶杯。

她的动作很优雅，不紧不慢，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看到我回来，她抬了抬眼皮。

“回来了？”“嗯。”我声音闷闷的。“脸怎么这么白？”她问。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她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方澄，你是不是觉得，师姐我很没用？”我猛地抬头，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没有！师姐是最好的人！”“呵，”她轻轻笑了一下，“傻小子。

”她给我倒了杯茶，推到我面前。“别想了，天塌不下来。

”“可是他们明天就要来了……”“来就来呗。”她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正好，

我院子里的草，也该修一修了。”我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更慌了。师姐啊，

人家是来抢你房子的，不是来给你除草的啊！4.师姐的门，不好敲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我就醒了。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睡不着。我爬起来，把听风小筑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

把能藏起来的值钱东西都收好。虽然这里除了瓜果，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做完这一切，

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洞府门口，严阵以待。我决定了，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拦住陆朝，

不能让他打扰师姐。季柚师姐倒是跟平时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起床。

她出来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那身段……咳咳。

她看到我跟门神一样坐在门口，愣了一下。“方澄，你屁股底下长钉子了？”“师姐，

我在给你守门！”我一脸严肃。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傻样儿。”她走到摇椅旁，

熟练地躺了下去，还从旁边的果盘里拿了个朱果啃着。“行了，别守了，过来给我捶捶腿。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我一边给她捶腿，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师姐的腿很软，很细，捶起来……咳咳，我在想什么呢。辰时很快就到了。

我听到山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季柚师姐却像没听见一样，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吵。

”很快，那群人就到了听风小筑的结界外。为首的正是陆朝，

他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内门弟子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他身后跟着几十号人，大部分都是内门和外门的弟子，云渺也在其中，

一脸“担忧”地站在他身侧。这阵仗，不像是来“拜访”的，倒像是来抄家的。

陆朝站在结界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内门弟子陆朝，携众位师兄弟，

前来拜见季柚师姐！”他声音里充满了灵力，传遍了整个后山。我气得想冲出去骂人，

却被季柚师姐拉住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拍了拍我的手。“别急。

”她就说了两个字，然后继续躺了回去。外面，陆朝喊了一遍，见没人回应，

脸上有点挂不住。旁边立刻有人煽风点火。“什么亲传弟子，架子这么大！”“就是，

陆师兄亲自来访，她竟然避而不见，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云渺又适时地出来扮演她的“和事佬”。“大家别急，

季柚师姐可能……正在修炼的关键时刻，我们不要打扰她。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

”这话听着是解围，实际上是火上浇油。果然，陆朝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深吸一口气，

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季柚师姐，我等今日前来，是为宗门大事。

还请师姐以大局为重，现身一见！”“否则，休怪我等无礼，只能强闯了！”他说完，

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气氛剑拔弩张。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听风小筑的结界是掌门亲手布下的，他们应该……闯不进来吧？我刚这么想，

就看到陆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面小小的阵旗。“是破禁旗！

”我身边有人低呼。这玩意儿能短时间内在结界上撕开一个口子。陆朝举着阵旗，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季柚师姐，我再给你最后三息时间考虑！”“三！”“二！

”我死死地盯着季柚师姐，希望她能有点反应。哪怕是起来说句话也行啊！

可她还是躺在摇椅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完了。我心里一片冰凉。“一！

”陆朝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破禁旗猛地朝结界掷去！眼看那阵旗就要撞上结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在这时，一直没动的季柚师姐，忽然动了。她甚至没起身，

只是懒洋洋地抬起了一只手，对着大门的方向，轻轻弹了一下手指。“叮。”一声轻响。

比蚊子叫还轻。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陆朝愣住了，他身后的人也愣住了。“怎么回事？

破禁旗失效了？”“搞了半天，雷声大雨点小啊。”陆朝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再来！”他又拿出三面破禁旗，一次性全都扔了出去。

但结果还是一样。那三面阵旗飞到一半，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然后啪嗒一声，

掉在地上，灵光全无，变成了三根普通的烂木棍。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陆朝更是不敢置信，他亲自上前，用尽全力一拳轰在结界上。“砰！”一声闷响。

结界纹丝不动。反倒是陆朝，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震回来，整个人倒飞出去七八米，

狼狈地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来。“陆师兄！”云渺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扶他。

人群一片哗然。“怎么可能？陆师兄可是筑基中期的修为！”“这结界……也太硬了吧？

”我看着这一幕，也惊呆了。我回头看向摇椅上的季柚师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

已经换了个姿势，侧躺着，一手撑着脑袋，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的闹剧。她的嘴角，

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师姐她……好像根本没在怕的。5.一粒石子能干嘛陆朝被扶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强闯失败，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尽了脸。

但他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好，很好！”他盯着结界内的季柚，眼神怨毒，

“季柚师姐果然好手段，仗着掌门赐下的结界，就想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吗？

”“你今天可以躲在里面不出来，但你总有出来的一天！”“你霸占宗门资源，不思进取，

人神共愤！我就不信，宗门里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他转头对着身后的人群，振臂一呼。

“诸位师兄弟！我们现在就去执法堂！去长老院！去找掌门！”“我们今天，

就要为宗门讨一个公道！”“讨个公道！”“对！去找长老！”人群再次被他煽动起来，

一个个义愤填膺，仿佛他们才是正义的化身。看着他们准备转身离开，我心里松了口气。

走了好，走了师姐就安全了。可就在这时，季柚师姐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地传到了结界外。

“等等。”声音不大，还是懒洋洋的，但却让所有人的脚步都顿住了。陆朝回头，冷笑一声。

“怎么？季柚师姐终于肯露面了？是想通了，准备把洞府让出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了那道白色的身影上。我看到季柚师姐慢悠悠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她伸了个懒腰，

打了个哈欠。“让洞府？可以啊。”她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师姐，

你疯了？陆朝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但还是假惺惺地说道：“师姐能深明大义，

实在是宗门之福……”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柚师姐打断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她一边说，一边缓步朝大门口走来。“什么条件？”陆朝警惕地问。“简单。

”季柚走到了结界边缘，隔着一层透明的光幕，看着外面的陆朝。她伸出一根手指，

指了指陆朝。“你，接我一招。”“只要你能接下，这听风小筑，我双手奉上。从此以后，

你们谁想来住，就来住。”“若你接不下……”她顿了顿，笑了。那笑容很甜美，

但在我看来，却比数九寒冬的冰雪还冷。“……那你们所有人，就把命留下吧。

”她话音一落，全场死寂。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我也觉得师姐疯了。

她连灵力波动都没有，怎么跟筑基中期的陆朝打？而且，还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嘲笑声。“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她要挑战陆师兄？

”“一个废物，哪来的勇气说这种话？”“还让我们所有人都把命留下？她睡醒了没有？

”陆朝也笑了，笑得无比轻蔑。“季柚师姐，你确定？我可不想担上一个欺负同门的罪名。

”“少废话。”季柚师姐的语气里，出现了一丝不耐烦，“接，还是不接？”“当然接！

”陆朝生怕她反悔似的，立刻答应，“我若是不接，岂不是让人笑话我陆朝欺软怕硬？

”他往前一步，昂首挺胸。“来吧，季柚师姐，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高招！我保证，只守不攻，

绝不伤你分毫！”他摆出一副任你施为的架势，脸上充满了自信和优越感。在他看来，

这根本就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羞辱。他已经想好了，

等下不管季柚用什么软绵绵的招数打过来，他都要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

然后反过来指责季柚心肠歹毒。这样，他不仅能得到洞府，还能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一箭双雕。我看着陆朝那副嘴脸，急得快哭了。“师姐，不要啊！他是筑基中期，

你打不过他的！”季柚师姐没理我。她只是低头，看了看脚边。然后，她弯下腰，

从地上捡起了一粒小石子。就是路边最普通的那种灰扑扑的小石子，比我的指甲盖还小。

她把石子放在两指之间，对着陆朝，随手一弹。动作轻飘飘的，就像在弹走一片灰尘。

那粒小石子，就这么慢悠悠地、毫无力道地，朝陆朝飞了过去。所有人都笑了。“就这？

拿石子丢人？三岁小孩打架吗？”“陆师兄，小心啊，别被砸破皮了，哈哈哈哈！

”陆朝脸上的表情，更是充满了不屑。他连护身灵气都懒得开，就这么挺着胸膛，

准备用肉身硬接下这“雷霆一击”。他想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所谓的亲传弟子，

到底有多么可笑。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然而，

我预想中的闷响和嘲笑声都没有传来。耳边传来的，是一声……“噗嗤。”很轻微的声音。

像是熟透的西瓜被戳破了。我猛地睁开眼。然后，我看到了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陆朝还保持着那个挺胸抬头的姿势。他的脸上，还凝固着那种轻蔑的笑容。但在他的胸口处，

出现了一个洞。一个拳头大小的，前后通透的血洞。鲜血，正从那个洞里，汩汩地往外冒。

而那粒小石子，在穿透了他的身体后，去势不减，继续向后飞去。“轰——！！！

”陆朝身后十几米外的一块巨石，应声炸裂！碎石穿空，烟尘弥漫。整个后山，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他们眼中的嘲讽、轻蔑、不屑，

在瞬间变成了惊恐、迷茫、和无法理解的骇然。陆朝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涌出来的只有血沫。“扑通。”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死了。

6.长老来了，开始讲道理陆朝倒下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前一秒还在沸腾的人群，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和……一些人牙齿打颤的声音。云渺站在陆朝的尸体旁，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想尖叫，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结界内那个云淡风轻的白衣女子，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这他妈的是个废物？一指头弹死一个筑基中期，这叫废物？

那我们算什么？尘埃吗？我站在季柚师姐身后，也完全傻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刚刚发生了什么？师姐……杀人了？就用一粒小石子？

那个前几天还跟我说朱果有点酸的师姐？那个每天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师姐？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在那粒小石子飞出去的瞬间，被一同击得粉碎。

季柚师姐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拍了拍手，好像在掸掉手上的灰尘。然后，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结界外的每一个人。很平静的目光。但在那些弟子看来，

却比九幽之下的恶鬼还可怕。“扑通！”“扑通通！”不知是谁先带的头，结界外的人，

齐刷刷地跪了一片。“师姐饶命！”“季柚师姐饶命啊！我们错了！”“都是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