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发现时，我的指纹留在了门把手上

我叫陈宇，一个跑腿小哥。本来我的人生就是接单、送货、月底交租，两点一线，

平淡得像杯白开水。直到我接了304房那个女人的最后一单。她死了。警察上门的时候，

我成了头号嫌疑人，因为整个单元楼，只有我的指纹留在了她家的门把手上。我被冤枉，

百口莫辩，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多了个要命的毛病。

当我摸到跟案子有关的东西，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一些血腥、恐怖的画面，

就会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脑子。那是死者的恐惧，是凶手的呼吸。我的美女房东蒋暖，

是唯一一个愿意拉我一把的人。我们一起，在这栋该死的楼里，用我这见鬼的能力，

一点点挖出真相。可我没想到，当我离真相越近，离危险也就越近。更没想到，

最后从那最深的黑暗里对我笑的，会是我最意想不到的人。有些秘密，还不如永远别知道。

1.带血的快递我叫陈宇，是个跑腿的。说好听点是同城即时配送员，说难听点，

就是个满城乱窜的工具人。每天的生活，就是手机APP上“叮咚”一声，

然后我就得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冲向某个商店，或者某个写字楼。风里来，雨里去，

挣的都是辛苦钱。我租的房子在老城区，一个叫“安福里”的小区。房子旧，没电梯，

但便宜。我的房东叫蒋暖，就住我对门。她挺年轻的，二十七八，长得好看，但人有点冷。

每次交房租，她都只是点点头，数完钱，说声“谢了”，然后“砰”一下关上门。

我跟她不熟，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十句。出事那天，是个周五，晚上下着雨。

我刚跑完最后一单，浑身湿透，正准备回家泡个面，手机又“叮咚”一声。是个加急单，

备注写着“十万火急，加钱！”我看了一眼地址，安福里，3号楼，304。嘿，巧了，

就是我住的这栋。发单人叫“小艾”。我接了单。

任务是去市中心的药店买一盒指定的进口止痛药，然后送到304。这药我知道，贵，

而且不好买。我骑着我的小电驴，在雨里又窜了半个多时，才在一家24小时大药房找到。

回到小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提着药，爬上三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半个月了，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找到304的门。门上贴着个小小的“福”字，

有点歪。我敲了敲门。“你好，跑腿，你的药到了。”里面没声音。我又敲了敲，

声音大了一点。“有人吗？小艾女士？”还是没动静。我有点烦躁，这大半夜的，耍我呢？

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客户打电话。就在这时，门“咔”的一声，开了一道缝。

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从门缝里飘出来。有点像铁锈，又有点腥甜。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后，

只露了半张脸在阴影里。“药……拿来了？”她的声音很沙哑，听着很虚弱。“嗯，拿来了。

一共三百二十八。”我把药和单子递过去。她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很白，

白得有点不正常。她的手指很长，指甲上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她接过药，

然后递出来几张钱。钱有点湿，黏糊糊的。我接过来，借着手机光看了一眼，是四百。

“不用找了。”她说完，就要关门。“等等。”我叫住她，“麻烦您点一下收货。

”APP上不点确认，我这单就算没完成。她顿了一下，似乎很不耐烦。“知道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站在门口，感觉有点不对劲。那股味道，

还有她那只手上的黏腻感，让我很不舒服。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机屏幕的光照在手心，

一片暗红色。是血。我脑子“嗡”的一下。刚才她递给我的钱上，全是血！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心脏开始狂跳。出事了。我第一反应是报警。但我掏出手机，

手指悬在“110”上，又停住了。我报什么警？说我感觉不对劲？说她给了我带血的钱？

警察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怎么说？万一只是她不小心切到手了呢？我这不大惊小怪，

半夜扰民吗？而且，我刚刚碰了她家的门。对，我的指纹。

我下意识地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手。冷汗顺着额头就下来了。陈宇啊陈宇，别多管闲事。

你就是个跑腿的，货送到，钱拿到，就没你的事了。我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我转身，

逃一样地跑回了自己住的301。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

我把那几张带血的钱扔在桌上，像是扔掉什么烫手的山芋。然后去洗手间，

用肥皂把手搓了十几遍，直到皮肤都发红了。那一晚，我没睡好。

脑子里全是304那道门缝，那只惨白的手，还有那股铁锈一样的味道。第二天一早，

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我迷迷糊糊地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是陈宇？”其中一个高个子警察问。我点点头，脑子还是懵的。

“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有点情况，需要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调查？调查什么？

”高个子警察没回答我，他的眼神越过我，看向我屋里的桌子。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几张带着暗红色污迹的钞票，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桌上。完了。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2.我是头号嫌疑人审讯室的灯很白，照得人发慌。我坐在铁椅子上，手腕上是冰凉的手铐。

对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就是早上那个高个子，叫李兵，另一个年纪大点，姓张。“姓名？

”“陈宇。”“职业？”“跑腿。”“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你在哪？”张警官问，

声音很平淡。“我……我在家。”我撒了谎。我不敢说我去过304。李兵冷笑一声，

把一个证物袋拍在桌上。里面是我那几张带血的钞票。“这是从你桌上找到的。上面的血，

经过检验，是属于304的死者，艾琳。”死者。艾琳。原来她叫艾琳。我脑子嗡嗡作响，

手心全是冷汗。“我再说一遍，昨天晚上十一点，你在哪？干了什么？

”张警官的语气严厉起来。我没法再撒谎了。我把昨天晚上接单，买药，

送到304门口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包括她从门缝里递出带血的钱。

“你为什么当时不报警？”李兵盯着我的眼睛问。“我……我害怕。我怕惹麻烦。

”“怕惹麻烦？”李兵的音量提高了，“你看到那么多血，第一反应不是救人，是怕惹麻烦？

”“我当时不确定……我以为她只是受伤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张警官敲了敲桌子。

“陈宇，我们调查了你的跑腿记录。你昨晚确实接了这一单。”我心里松了口气。“但是，

”他话锋一转，“我们也在304的门把手上，提取到了清晰的指纹。”“经过比对，

只有两个人的。”“一个是死者艾琳的。”“另一个，是你的。”我的血一下子凉了。

“我是敲门，还有她关门的时候……可能碰到了……”我急忙解释。“是吗？”李兵站起来，

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死者艾琳，身中十三刀，失血过多死亡。死亡时间，

大概在昨晚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她家门窗完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说明是熟人作案，或者是她主动开的门。”“而你，陈宇，是最后一个接触她的人。

你在她家门口留下了指纹，你手里有她带血的钱。”“最关键的是，

我们在你家厨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这个。”他拿出另一张照片。照片上，

是我昨天换下来的雨衣。雨衣的袖口上，有一点不明显的暗红色痕迹。“这也是死者的血。

”我彻底懵了。我怎么解释？我解释不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我就是凶手。“我不是！

我没有杀人！”我激动地站起来，手铐哗啦作响。“坐下！”李兵一把将我按回椅子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是反复地盘问。我把昨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说烂了。他们不信。

他们觉得我在编故事。他们问我杀人动机。我说我跟她根本不认识。他们说，

是不是见色起意？或者临时起意抢劫？我快疯了。直到我的房东蒋暖来了。她来给我作证。

她说她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听到走廊里有动静，

从猫眼里看到我从304门口走回了自己房间。“他当时的状态很慌张，

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不像是刚杀了人的样子。”蒋暖对警察说。她的声音很冷静，

很有条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听她说话。“而且，从他回到房间，

到警察今天早上上门，他一直没出过门。这一点，楼道的监控可以证明。

”“他没有时间处理凶器和血衣。”蒋暖的话，成了我的救命稻草。警察调取了监控。

监控显示，我十一点十分回到301，之后再没出来过。而我们这栋楼只有一个出口，

出口的监控也证实了这一点。杀人总得有凶器吧？总得有沾满血的衣服吧？警察搜查了我家，

搜得很仔细，连下水道都检查了。什么都没找到。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我被暂时释放了。

但我还是犯罪嫌疑人，得随叫随到，不能离开这个城市。我走出警察局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外面天已经黑了。蒋暖站在门口等我。“谢谢你。”我走到她面前，真心实意地说。

要不是她，我今天可能就出不来了。“不用。”她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没骗你，我真的没杀人。”我看着她的眼睛。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上车吧，

我送你回去。”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我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蒋暖突然开口。“我不知道。”我摇摇头，“警察肯定还会盯着我。

我工作也没了，跑腿公司因为这事把我账号封了。”“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她问。

“没有。我一个跑腿的，能得罪谁啊。”车开回了安福里。下车的时候，

我看到我们那栋楼下拉起了警戒线。304的门口，还有警察在。

邻居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的眼神里是什么。是怀疑，

是恐惧，是鄙夷。在我心里，我已经是个杀人犯了。回到301，我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整个人都空了。蒋暖跟着我进了屋。“你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吧。”她说。我愣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表现出关心。我点点头。她进了厨房，很快，

里面就传来了水烧开的声音。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为什么帮我？

她真的相信我吗？面很快就好了，一碗清汤面，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我拿起筷子，

大口地吃起来。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我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后怕，还是感动。

就在这时，我的头突然剧烈地疼了一下。像被针扎了一样。紧接着，

一个画面闪进了我的脑海。一个女人尖叫的脸。是艾琳！她满脸是血，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在她身后，一个黑色的影子，举起了一把刀。画面一闪而过。

我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你怎么了？”蒋暖问。我抬起头，脸色惨白。

“我……我没事。”我怎么了？刚才那是什么？是幻觉吗？我低下头，想去捡筷子。

我的手指，碰到了桌上的一个东西。是警察还给我的，我的手机。

就在手指接触到手机屏幕的一瞬间。“嗡”的一声。更多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雨夜，药店的灯光，304那扇紧闭的门。还有……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

踩在沾满血的地板上。这些画面，既熟悉又陌生。我能感觉到，这不是我的记忆。

这是……别人的记忆！3.我摸到了死者的恐惧我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像是被电了一下。

心脏砰砰狂跳，后背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陈宇？你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蒋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走到我身边，弯下腰，伸手想探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我怕碰到她。我怕一碰到她，又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我真的没事，”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可能是在局子里待久了，有点精神紧张。

”这个借口很烂，但蒋暖没再追问。她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收拾了碗筷。

“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就叫我。”她说完就走了，还帮我带上了门。

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我的手，像在看一个怪物。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幻觉？

还是……我真的看到了什么？我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再次朝桌上的手机摸过去。

指尖离屏幕还有一厘米的时候，我停住了。我不敢。我怕再看到艾琳那张惨死的脸。

我瘫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中，我的脑子一团乱麻。我是被冤枉的，

这一点我很清楚。但真凶是谁？他为什么要杀艾琳？又为什么要嫁祸给我？

他肯定对我很了解。他知道我住在这里，知道我的职业是跑腿。他算准了我会接那一单，

算准了我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304门口。他甚至算准了我不敢报警。细思极恐。

这就说明，凶手很可能……就住在这栋楼里。他就在我身边，像一条毒蛇，

随时可能再咬我一口。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我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门口，

把门反锁了好几道。然后又去检查窗户。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决定去一个地方。案发现场，

304。我要去搞清楚，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304门口的警戒线已经撤了，

门上贴着封条。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我注意到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

应该是警察勘察现场时弄的。封条贴得很严实。我进不去。怎么办？我绕到楼的后面。

我们这栋楼的厨房窗户，都开在楼道这一侧。304的厨房窗户没关严，留了一道缝。

窗户外面没有防盗网。我看了看四周，没人。我退后几步，抓住二楼的窗沿，

脚踩着一楼的空调外机，三两下就爬了上去。我当跑腿之前，干过几年装修，

爬个楼对我来说不难。我从窗户翻进了304的厨房。屋子里那股血腥味还没散尽，

混杂着一股廉价的香水味，闻着让人恶心。厨房很乱，水池里堆着没洗的碗。我小心翼翼地，

尽量不破坏现场。客厅里更乱。沙发垫子被掀翻，茶几上的东西洒了一地。

地上还能看到一些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警察应该已经把大部分证据都带走了。

这里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我该从哪里下手？我闭上眼睛，

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碎片画面。那双黑色的皮鞋。对了，鞋印！我立刻趴在地上，

仔细地在血迹周围寻找。但地板被人擦过，很干净，除了警察留下的脚印，什么都没有。

凶手很谨慎。我站起来，目光扫过整个客厅。最后，

我的视线落在了沙发旁边的一个垃圾桶上。垃圾桶是空的，里面套着干净的垃圾袋。

但我注意到垃圾桶的外壁上，沾着一点点黏糊糊的东西，像是打翻的饮料。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个黏糊糊的地方。轰！

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颗炸弹。无数的画面和声音涌了进来。“……你别逼我！我说了没有！

”艾琳的尖叫声，带着哭腔。“钱呢？把钱给我！”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很愤怒。

“我真的没钱了！高利贷的昨天才来过……”“少他妈废话！你当我是傻子？

你那个姘头没给你钱？”“我没有……”“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然后，

就是刀子捅进肉里的声音。噗嗤，噗嗤。艾琳的惨叫，变成了无力的呜咽。

我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冰冷的刀锋，一次又一次地刺穿她的身体。温热的血液，

从伤口里喷涌而出。她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视线开始模糊。最后，她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蹲下来，用一块抹布，仔细地擦着地板上的脚印。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手腕上，

有一道很显眼的疤。像一条蜈蚣。“啊！”我尖叫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冷汗把我的头发都打湿了。我大口地喘着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刚才那些，太真实了。我能感觉到刀子刺进身体的痛，能感觉到生命流逝的冰冷。

那不是幻觉。那是艾琳死前最后的记忆。我真的……摸到了她的恐惧。我明白了。

我这个该死的能力，必须触摸到和案件有强烈关联的物品，才能触发。昨天的手机，

是因为我用接过血钱的手拿过它。今天的垃圾桶，是因为凶手在行凶后，把它碰倒了。

我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腿还是软的。但我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我知道了三件事。

第一，艾琳的死，和钱有关。可能是高利贷，也可能是因为别的。第二，凶手是个男人，

而且艾…琳认识他。第三，凶手的手腕上，有一道蜈蚣一样的疤。这是最重要的线索！

我必须找到这个男人！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开门！我心里一惊，

赶紧找地方躲。我一个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卧室，然后把门轻轻带上，留了一道缝。

我看到门锁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不是警察。是我的房东，蒋暖。

4.房东的秘密蒋暖怎么会来这里？她有304的钥匙？我屏住呼吸，躲在卧室门后，

心里充满了疑问。只见蒋暖走进客厅，她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

打量着这个凶案现场。她的表情很复杂。有悲伤，有愤怒，还有一丝……恐惧。

她走到那片干涸的血迹前，蹲了下来。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但手悬在半空，又停住了。

她就那么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过了很久，她才站起来，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是一个U盘。她走到电视机柜前，开始翻找着什么。

像是在找一个藏起来的接口。她在这里找什么？难道……她和艾琳的死有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觉得后背发凉。如果她也参与其中，那她昨天为什么要帮我？

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还是……另有目的？我不敢再想下去。蒋暖找了一会儿，

好像没找到她要的东西。她有些烦躁地直起身，一脚踢在电视柜上。然后，

她走进了艾琳的卧室。也就是我躲着的这个房间。我心里一紧，赶紧缩到门后的角落，

大气都不敢出。她走了进来，目标很明确，直接走向了床头柜。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在里面翻找。很快，她拿出了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合影。照片上，是两个女孩。一个，

是艾琳。另一个，我愣住了。是蒋暖。照片里的蒋暖，比现在年轻一些，笑得很灿烂。

她和艾琳头靠着头，看起来非常亲密。她们……是朋友？蒋暖看着照片，眼神很悲伤。

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艾琳的脸。然后，她把照片放回相框，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她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最后似乎是放弃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哥。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我没找到。”“……我知道，警察肯定都带走了。

”“你那边呢？有什么线索吗？”“……”“好，我知道了。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挂了电话，蒋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等我确定她已经走了，

我才敢从门后出来。我走到床头柜前，看着那个空了的相框。心里乱成一团。

蒋暖和艾琳是朋友。那她昨天在警察局，说自己和艾琳不熟，就是在撒谎！她为什么要撒谎？

还有她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她哥？他们在找什么东西？一个又一个谜团，让我头疼。

我决定先离开这里。再待下去，万一被人发现，我就真的说不清了。

我从厨房的窗户原路返回。回到自己房间，我把门锁好，瘫在沙发上。我需要冷静一下，

把所有线索都捋一捋。凶手，男，手腕有蜈蚣疤。他和艾琳因为钱发生争执。蒋暖，

死者的朋友，她在撒谎。她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可能是一个U盘，

也可能是别的数据存储设备。她还有一个哥哥，也在暗中调查。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

凶手抢走的，会不会就是蒋暖他们要找的东西？很有可能！如果能找到蒋暖的哥哥，

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但我怎么找？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我正想着，门被敲响了。

我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蹦起来。“谁？”“我，蒋暖。”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开了门。

蒋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给你带了点吃的。”她把袋子递给我，

是楼下便利店的三明治和牛奶。“谢谢。”“不客气。”她看了我一眼，“你脸色还是很差。

没休息好？”“嗯，睡不着。”“陈宇，”她突然叫我的名字，“有些事，我想跟你谈谈。

”我心里一紧。来了。我让她进了屋。我们在沙发上坐下，隔着一米远的距离。“艾琳，

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亲。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她一年前，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很有钱，对她也很好。

艾琳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但半年前，那个男人突然消失了。公司破产，人也失踪了。

还留下了一大笔债务。”“那些债，都算在了艾琳头上。高利贷的人，天天上门逼债。

艾琳把所有积蓄都还了，还不够。”“她不敢告诉我，怕连累我。”“直到一个星期前，

她突然联系我。她说，她找到了那个男人的一个秘密。一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也能让她摆脱债务的秘密。”“她把一些证据，藏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说，

万一她出事，就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蒋暖说到这里，眼圈红了。“我没想到，

她真的出事了。”“我昨天去警察局帮你，一是为了还你个人情，你上次帮我修过水管。

二来，我是想借这个机会，了解案情。”“警察说，艾琳家里没有丢失任何贵重物品，

排除了抢劫杀人。”“所以，凶手拿走的，一定就是艾琳说的那些证据！”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恳求。“陈宇，我知道，警察怀疑你。但我也知道，人不是你杀的。

”“你被卷了进来，你比任何人都想找到真凶，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

我想请你……帮我。”“帮我一起，找到凶手，拿回那些证据。”我看着她。她没有再隐瞒，

她选择对我坦白。这份信任，让我有些动容。“你说的那个哥哥，是谁？”我问。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去过304。”我决定也对她坦白，

“我看到你进去了。”她没有惊讶，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也好，省得我再解释了。

”“我哥叫蒋锐，是个私家侦探。艾琳出事后，我就让他帮忙查了。”“我们怀疑，

杀了艾琳的，就是那个男人，或者那个男人派来的人。”“那个男人叫什么？”“周志明。

”这个名字很普通。“你有他的照片吗？”“有。”蒋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我看。

照片上的男人，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他手腕上，有没有疤？

”我问。蒋暖想了想，摇摇头。“没注意过。怎么了？”“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把我那个该死的能力告诉她，“我能……看到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我把我在304垃圾桶上摸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包括凶手手腕上的那道疤。

蒋暖听完，震惊地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肯定觉得我疯了。“你说的……是真的？

”过了很久，她才问。“千真万确。”她沉默了。屋子里陷入了死寂。

我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一变。

“是我哥。”她按了接听，开了免提。“小暖！我查到了！周志明根本没失踪！

他换了个身份，现在就在我们市里！”电话那头，蒋锐的声音很激动。

“他还开了一家投资公司，地址在……”蒋锐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哥？哥！你怎么了？

”蒋暖对着手机大喊。电话断了。5.凶手的挑衅蒋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拨蒋锐的号码，但电话那头，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出事了……我哥出事了……”她喃喃自语，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别慌！

”我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我，“你哥刚才说他在哪？”“他没说……他刚要说地址，

电话就断了……”“想想他平时可能会去什么地方？他有没有工作室或者常去的咖啡馆？

”蒋暖努力地回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他在城西有个安全屋，很隐蔽，他说过，

万一有事就去那里找他。”“地址！”“龙柏路，117号，一个废弃的印刷厂里。”“走！

”我拉起她就往外冲。我们打了一辆车，直奔城西。路上，蒋暖一直试图联系她哥哥，

但都没用。我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太巧了。蒋锐刚查到关键线索，就出事了。这说明，

凶手一直在监视他们兄妹俩。甚至，可能就在他身边。四十分钟后，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破旧的工厂门口。工厂大门紧锁，上面挂着生锈的铁链。“就是这里。

”蒋暖说。我们绕到工厂侧面，翻墙了进去。里面杂草丛生，到处都是废弃的机器和纸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油墨味。“安全屋在地下室。”蒋暖带着我，

穿过一个黑漆漆的车间，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铁门。门虚掩着。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让蒋暖待在原地，自己先下去。楼梯又窄又陡。越往下走，血腥味就越重。

和我在304闻到的一模一样。地下室的灯亮着。我探头进去。第一眼看到的，

就是倒在血泊里的蒋锐。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没了呼吸。在他身边，

一个文件柜被撬开了，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电脑主机也不见了。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到天灵盖。晚了一步。凶手比我们先到了。他杀了蒋锐，

拿走了所有的调查资料。我强忍着恶心，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蒋锐的尸体。已经凉了。

致命伤在心脏，一刀毙命。手法很专业。我站起来，打量着这个地下室。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情报人员工作室。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城市地图，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钉子标注着一些地点。桌上放着监听设备和几部手机。我拿起一部手机，

是蒋锐自己的。已经没电了。我环顾四周，想找找有没有充电器。我的目光，

落在了地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张被踩了一脚的快递单。我走过去，捡了起来。

单子上，收件人是蒋锐，寄件人……是艾琳！寄件日期，是她出事的前一天。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可能就是艾琳寄给蒋锐的，“足以让周志明身败名裂的证据”！

凶手杀了蒋锐，翻遍了整个地下室，但可能因为慌乱，漏掉了这张掉在角落的单子。

我死死地捏着这张单子，像是捏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的手指，

碰到了单子背面的一小块污渍。好像是油渍。就在这一瞬间。轰！熟悉的剧痛和眩晕感袭来。

画面，再次涌入。这一次，不是在凶案现场。是在一个光线昏暗的仓库里。

蒋锐被绑在椅子上。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背对着我。“东西在哪？”男人的声音很嘶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蒋锐的嘴角带着血。“别他妈跟我装蒜！艾琳寄给你的那个快递，

在哪？”“我说了，我不知道。”男人冷笑一声，转过身来。他从旁边的桌上，

拿起了一把锤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他走到蒋锐面前，举起了锤子。

“我最后问你一次，东西，在哪？”我看不到男人的脸，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但我的目光，落在了他挥动锤子的那只手上。他的手腕上。有一道蜈蚣一样的疤！是他！

就是他杀了艾琳！现在，他又杀了蒋锐！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我捂着头，跪倒在地，

大口地喘着气。“陈宇！你怎么了？”蒋暖跑了下来。当她看到地上的蒋锐时，

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尖叫一声，扑了过去。“哥！哥！你醒醒啊！”她的哭声，撕心裂肺。

我看着她，心里刀割一样疼。我慢慢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把她扶起来。“蒋暖，

我们得走了。这里不安全。”“我不走！我要陪着我哥！”她挣扎着。“你听我说！

”我抓住她的双肩，强迫她冷静下来，“凶手随时可能回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报警！

对，报警！”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能报警！”我立刻否定了她。“为什么？

”“报警，警察来了，我们怎么解释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偷了这张快递单，

就成了盗窃杀人嫌疑人。到时候，我们两个都得进去！”“最重要的是，报警会打草惊蛇！

凶手知道我们已经查到他了，他会躲起来，甚至……会对我们下手！”蒋暖愣住了，

眼泪还在流，但眼神里多了一丝理智。“那……我们怎么办？”我举起手里的快递单。

“这是唯一的线索。”“我们得赶在凶手前面，找到这个快递！”快递单上，写着取件地址。

是一家叫“速达同城”的快递中转站。我扶着蒋暖，离开了这个血腥的地下室。

我们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面对的，

是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而我们，只有彼此。走出工厂的时候，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陌生号码。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图片。是我和蒋暖，

刚刚从工厂侧墙翻出来的照片。照片是远距离偷拍的，很模糊。但在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

“游戏，才刚刚开始。下一个，是你们。”6.快递站的陷阱那条带着照片的短信，

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凶手在看着我们。他就像一个躲在暗处的猎人，而我们，

是两只已经暴露的猎物。“他……他在哪？”蒋暖的声音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