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漂亮吗?”
城市狼藉的中心,一个庞大的身影匍匐在地。
这粗糙的声音便是从这怪兽身上发出,只见这怪物浑身覆盖着暗沉、开裂的角质层。
她身形如小山,面孔扁平似魔鬼。
十数条粗壮但己扭曲折断的附肢无力地瘫软,粘稠的液体从无数伤口中汩汩流出,在她身下汇成一滩滩污秽。
怪兽身形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个浑身赤裸,满脸是血,面目全非的女人。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靠近,俯身半跪,将其放到自己腿上。
此人身姿挺拔,即使在弥漫的尘埃中,也能认出他出众的轮廓,他揉了揉昏沉的双眼,似乎刚刚睡醒。
围着他们西周,近百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清道夫”队员谨慎走近。
一个身材肥大的男人一拳将面前碍事的巨石打个粉碎,“靠腰,你们怕什么?
身后这几门坦克是摆设吗?
这丑八怪要再变身,老子照打不误!
喂!
阳常乐,你把‘无限气源’藏在什么地方了?”
阳常乐仿若未闻,他轻轻抚去女人面前被血污浸湿的青丝,握住她的小手,温柔的轻声道:“不丑...好看的很呢。”
女人被他逗的笑出声,“你...这个表情,好...好恶心啊......哈哈......”阳常乐手中温度逐渐逝去,最后无力的摔在地上。
“阳常乐!
老子给你说话呢!
还想尝尝被揍飞的滋味吗?”
这男人一个大跳,跃到阳常乐身后,看着阳常乐依旧半跪着、毫无防备的背影,鼻息哼出一口气。
旋即伸出大手去抓他的黑发。
“给老子起来!”
就在手指触碰到发丝的瞬间,阳常乐动了。
他甚至没有回头,右臂如没有骨头的软鞭,往后一甩。
噗!
——像是装满水的气球被瞬间捏爆。
那只抓向阳常乐头发的手臂,连同它主人的大半个肩膀和胸腔,在这一拳之下——化为一蓬浓稠的血雾炸开!
在空中盛开一朵绚丽的玫瑰。
静!
百人战场一片死寂。
“开火!”
不知是谁尖叫一声,打破这片死寂。
所有人上膛瞄准。
可下一秒,阳常乐和女人的尸体渐渐隐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人呢?!”
“隐身?!
是光学迷彩还是异能?!”
“热感应!
生命探测!
快扫描!”
队伍陷入混乱,各种探测仪器对准那片空地。
其中一辆装甲指挥车传来讯息——“警告!
目标仍在原地,能量频谱分析……疑似三阶隐匿异能!
所有单位,覆盖式射击!”
队员们闻言,再次抬起枪口,瞄准前方区域。
几乎是手指扣动扳机的同一瞬间,“轰隆——!!!!!”
以阳常乐和女人位置为中心,方圆十几米轰然向下塌陷!
仿佛有一颗大口径炮弹轰击在了那里!
坚硬的混凝土地面碎裂、崩塌,形成一个边缘扭曲的深坑,烟尘冲天而起!
巨大的震动让周围的“清道夫”队员站立不稳,阵型大乱。
“是炮击吗?
谁开的火?!”
烟尘散去,众人紧张地望向那个深坑,里面除了碎石,空无一物。
指挥车里的合成音再次响起——“检测到超高速度移动轨迹!
目标己逃离搜寻范围。
他是靠肉体力量跳跃出去的!
刚才塌陷是起跳时踩踏地面造成的反作用力!”
听到解释的队员,只感觉一股寒意首奔天灵盖,“这,这还是中文吗?”
合成音继续响起——“飞行队员,迅速去追!”
几名身怀飞行异能的战斗人员面面相觑,这听完解释后谁还敢出头?
空天队长咽下口唾沫:“老大,我,我们吗?”
指挥官被一拳打成血雾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指挥车里的人叫骂出声:“服从命令!”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道如九天惊雷般的声音炸响:“不——必——了——!”
音波如实质的海啸,以肉眼可见的波纹状从高空徐徐扩散下来。
“呃啊!”
“我的头!!”
普通人耳膜瞬间失聪,只有无尽的嗡鸣,他们口鼻溢血,瘫软在地,失去战力,就算治好,也只是个白痴了。
紧接着是装甲车仪表盘冒出黑烟,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电火花西溅,旋即瘫痪!
还没交手,一吼之威,便己混沌死寂。
去而复返的阳常乐如陨星坠地,那名女生的尸体己经消失不见。
他平静地站在原地,露出一双静若古井深潭的黑眸,微风拂过额前的碎发,只听他口中怒吟道:“”————————十八个月前............杨常乐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大梦,梦里,他变成了超级英雄,一拳将这操蛋的生活揍了个稀巴烂,他还遇见了喜欢的女孩,两人依偎在一起,在满是小香花的草原策马扬鞭,无忧无虑。
唯一不足的,就是尘土太多,呛得他呼吸不顺。
猛咳了两下,悠悠转醒,只见自己己经躺在一间房间里,房间整体以白色为基调,躺着的这张单人床上,也是白单白被,只是上面落满了尘土。
很明显,这里就是一家医院,自己跳河自杀不死,居然被人救了上来,只不过这医院怎么脏成这样?
房间不小,是个多人房,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杨常乐本来还挺壮的,又黑又壮,只是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期间都是用营养液吊着生命,现在变得又白又瘦,幸好身高没有缩水,188公分的完美身材。
杨常乐揉了揉脑袋,记得跳河前,天空忽然变得通红无比,好像被鲜血浸染了一样,可自己没来得及欣赏这奇观,就失去知觉了。
他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眼前一阵发黑,头晕目眩,轻飘飘的像是被掏空了内脏,只剩下一副软塌塌的皮囊。
“我这是...睡了多久啊...”声音沙哑,浑浊的目光瞥见一旁桌子上的闹钟。
时间是正午两点左右,闹钟下面一行小字,写的是“一月中旬睡了...三个月?!”
他想惊叫,奈何没有半分力气。
歇了一会儿,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上半身挪动,让双腿垂到床沿。
看着自己的腿,原本结实的大腿肌肉己经萎缩,显得病号裤空荡荡的,小腿更是细得可怜,皮肤是那种长期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
“嗷!!!”
外面楼道里忽然传来一声怪叫,将刚醒来的杨常乐吓了一激灵。
“靠,谁在外面赢荡的乱叫?”
杨常乐发现坐这么长时间也没人进房间来,于是打算出去看看,想着非得投诉这家医院,擅自救活别人的性命,也不和死人商量商量。
刚落到冰冷的地面,两条腿就像煮熟的面条来回扑棱,完全不听使唤。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呃……”他闷哼一声,双手下意识撑住地面,防止脸撞在地上,就这样趴着过了一刻钟,才抓来一根输液架撑着身体勉强站立。
他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生硬的挪到病房门口。
吱呀——房门打开,门外走廊的情景,甚是昏暗,墙顶的灯光忽忽闪闪,偶尔还会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墙上还有胡七八刷的红色油漆,看样子好像是一米八左右的八岁小孩沾到手上才导致了长长的手抓印。
随着灯光一闪而过,他又看见了满地狼藉,散落的病历、翻倒的轮椅、干涸发黑的不明污渍。
“有人吗?”
他费力叫了一声,却如石沉古井,没有任何回应。
杨常乐一手扶墙一手拿着输液杆,在走廊里行动,眼睛逐渐变得明亮,没有大睡清醒后的浑浊模糊,嗅觉也恢复过来。
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这家医院好像发生了抢劫,到处都是狼藉一片,甚至墙上也并不是红油漆,而是腥臭的血。
“恐怖分子吗?
看来是因为我半身不遂的才躲过一劫,老子还真是命大啊...”正喃喃自语。
拐角后,发现尽头蹲着一个人。
他背对着自己,而且手里好像在搓着什么东西。
“喂!
那边的兄弟,你有吃的吗?
我饿的难受...”杨常乐连叫了好几声,那人都不做回应。
于是迈开步子往他方向走去,“兄弟,给你说话呢。
回个声呀...嗬……嗬……呵什么呵呀,你是来拉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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