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初秋，一个气候宜人的周末。
我原想一切从简，但顾北寒坚持要给我一个“配得上你的婚礼”。
“我不需要盛大的婚礼来证明什么。”我试图说服他。
“但我想让全世界知道，我有多幸运。”他坚持。
最终我们达成妥协：中等规模的婚礼，只邀请亲友和亲密同事，但每个细节都要精致完美。
婚礼筹备过程中，我发现自己意外地享受那些细节规划——
颜色搭配、花艺选择、菜单设计，这些都符合我对秩序和美感的追求。
顾北寒则负责我不太擅长的部分：与婚庆公司沟通、安抚情绪化的亲戚、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你知道吗，”某天晚上，他看着铺满客厅的婚礼资料，感慨道，“我谈判过上亿的合同，都没觉得这么累。”
“婚姻本就是最复杂的合作项目。”我头也不抬地修改座位表，“终身制，无法解约，回报率不确定。”
他大笑：“被你这么说，婚姻听起来一点浪漫都没有了。”
“浪漫是主观感受，合作是客观事实。”我放下笔，“不过，与你合作，我愿意接受所有不确定性。”
这句话让他安静下来，眼神柔软：“苏瑾，你偶尔说出的情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动人。”
婚礼前一周，我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遵循“婚礼前夜新人不能见面”的传统。
独自躺在熟悉的床上，我罕见地失眠了。
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不习惯。
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的温度和呼吸声。
凌晨两点，手机亮了。
顾北寒：醒着吗？
我：是的。
顾北寒：我也睡不着。不习惯床上只有一个人。
我看着这条信息，心头暖流涌动。我们连失眠都如此同步。
苏瑾：统计数据显示，同居后分开睡眠的夫妻离婚率更低。
顾北寒：但我们不是普通夫妻。
确实，我们从来不是。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
我穿着简洁的缎面婚纱，没有繁复的头纱，只别着一朵新鲜的白色芍药，我们爱情的信物。
小张作为我的伴娘，紧张得快要哭出来：“苏秘书，您太美了！顾总一定会惊艳的！”
我微笑，调整了一下头花的位置：“流程表都记熟了吗？戒指交给你的部分不能出错。”
“放心吧！”她用力点头。
婚礼在顾家私人花园举行，宾客不多，但都是重要的人。
当我挽着顾长风的手臂走向顾北寒时，我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泪光。
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在那一刻，毫不掩饰他的感动。
交换誓言时，我放弃了事先准备好的稿子。
“顾北寒，”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计算失误。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是一条直线，精准但单调；遇见你之后，它变成了多维的曲线，复杂但丰富。我愿意与你一起，探索所有的未知和可能。”
顾北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苏瑾，你是我冰封世界里突然出现的阳光。在你面前，我不必伪装强大，不必隐藏脆弱。我爱你冷静分析时的专注，也爱你偶尔失控时的真实。我愿意用余生，守护你最柔软的部分。”
在亲友的见证下，我们交换戒指，许下终身。
晚宴上，顾北寒出人意料地弹奏了那曲《凤求凰》。
琴声悠扬，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身上。
“还记得吗？”舞会开始时，他在我耳边低语，“我第一次为你弹这首曲子的时候。”
“在茶院。”我点头，“那时我还不敢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你。”
“现在呢？”他带领我旋转。
“现在，”我微笑，“我敢向全世界承认。”
舞曲结束，按照流程，我应该抛花束。
但我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
我径直走向小张，将花束直接递给她。
“下一个幸福的人，应该是你。”我说。
小张激动得泪流满面，而宾客们为这个打破传统的举动鼓掌。
婚礼结束后，我们飞往冰岛度蜜月——我选择的地方。
“为什么是冰岛？”顾北寒在飞机上问。
“两座冰山相遇的地方，”我靠在他肩上，“最适合两座冰山的蜜月。”
在冰岛的极光下，顾北寒再次吻我。
五彩的光芒在夜空中舞动，如同我们曾经冰冷如今炽热的心。
“知道吗，”他抵着我的额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根据我的计算，”我假装严肃，“这个结果的概率确实是0.0001%。”
他大笑，笑声在清冷的北极风中回荡：“那现在概率是多少？”
“100%。”我回答，主动吻上他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