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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31

王二柱的婚恋荒诞记一 梦醒相亲路天刚蒙蒙亮,泛着鱼肚白的东边天际还缀着几颗疏星。

村里的公鸡此起彼伏地打着鸣,声音穿透薄雾,唤醒了沉睡的村庄。

王二柱正蜷在带着体温的被窝里做着美梦,梦里那沉甸甸的玉米穗子变成了金灿灿的元宝,

还没等他搂够,就被一阵急促的摇晃惊醒了。“柱子!快起!太阳都晒***了,

今儿个啥日子你忘了?”娘那带着灶间烟火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王二柱迷迷糊糊地被拽起来,冷空气激得他打了个哆嗦。一件深蓝色的夹克衫递到他手上,

布料洗得有些发白,肘部磨得微微起毛,

领口处还隐约可见去年秋收时蹭上的、洗淡了的泥点子印记。“穿上,精神点儿!”娘说着,

又从掉了漆的木头抽屉里翻出半瓶不知搁了多久的发胶,

不由分说就往他那一头乱糟糟的硬发上抹。黏腻的触感和刺鼻的香味让王二柱彻底清醒了。

他被推到墙边那面水银有些剥落的老镜子前。镜子里的人,头发被强行梳成了三七分,

油光水滑地紧贴着头皮,像个刚出壳的鸭子,陌生又滑稽。他别扭地扯了扯夹克下摆,

感觉浑身不自在。窗外的老槐树在渐亮的晨光中伸展着枝桠,几只麻雀在枝头跳来跳去,

叽叽喳喳,吵得他心头莫名烦躁。“拿着。”娘粗糙的手塞过来五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

纸币还带着她怀里的体温,“看对眼了,就请人家姑娘下顿好馆子,别抠抠搜搜的,

显得咱家小气。”娘压低声音叮嘱,眼神里满是期盼,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王二柱闷声应了,把带着体温的钱小心翼翼地对折好,塞进贴身的衣兜里,拍了拍,

感觉那块地方瞬间变得沉甸甸的。

他推出那辆除了铃不响、其他地方都跟着哗啦作响的老旧摩托车,踢开脚撑,一拧油门,

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咆哮,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九月的风,裹挟着田野里残余的湿气和凉意,

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他缩着脖子,迎着风往镇上骑去,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七上八下——这已经是刘婶介绍的第三个姑娘了。前两个,一个嫌他家底薄,

另一个听他爹走得早,家里就一个老娘,见面没聊上十句就借口有事溜了。想起这些,

他心头就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镇子东头的“老地方”饭馆,门脸不大,

红漆招牌历经风雨,剥落得斑斑驳驳。王二柱刚到,就看见刘婶裹着件紫红色的外套,

站在门口张望,身边站着个穿浅粉色针织开衫的姑娘。“哎哟,二柱来啦!快过来!

”刘婶眼尖,远远就招呼上了。王二柱停好车,搓了搓被冷风吹得僵硬的手,

有些局促地走过去。这才看清那姑娘的模样——鹅蛋脸,皮肤不算顶白,但透着健康的红润,

一双大眼睛是明显的双眼皮,清澈有神。她看见王二柱,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像盛了淡淡的甜酒。“这是二柱,老实能干,

家里十几亩地伺候得妥妥帖帖。这是小花,李家村的,手巧着呢,绣花做饭都是一把好手。

”刘婶热情地介绍着,又凑近王二柱小声加了句:“小花这孩子实在,不像那些光盯着钱的。

”说完,她拍拍王二柱的肩膀,“你们年轻人自己聊,婶子我去趟茅房。

”便识趣地转身进了饭馆。两人在靠窗的一张旧方桌旁坐下。清晨的阳光斜射进来,

在铺着塑料格纹桌布的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二柱紧张得手心冒汗,

笨拙地拿起桌上的粗瓷茶壶给李小花倒水,因为手抖,水洒出来一些,

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李小花“噗嗤”一声笑了,声音清脆。

她从兜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自然地递过去:“擦擦吧。听刘婶说你种了不少地?

”“啊,是,”王二柱赶紧接过手帕,没好意思用,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桌子,“十多亩玉米,

还有几亩大豆。”他偷偷打量她,发现她的手不算纤细,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

但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不易洗净的泥土痕迹——看来也是个时常干活的姑娘。

话题一扯到庄稼,王二柱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些。他说今年开春雨水少,

玉米苗出土时蔫头耷脑,可把他急坏了;说前两个月闹黏虫,他连夜背着喷雾器打药,

味道呛得人直咳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又说最近天气好,玉米灌浆不错,盼着是个丰收年。

李小花听得很认真,不时点点头,

偶尔插问一句“用的啥牌子的化肥”或者“黏虫打一遍药能控制住吗”,问的都是内行话。

王二柱心里渐渐松快了些。他发现这姑娘不仅模样周正,言谈举止也透着一股子踏实劲儿。

刘婶回来时,看见俩人居然聊得热火朝天,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哟,聊得挺投缘嘛!

正好,晚上镇里文化站放电影,免费的喜剧片,你俩要不去看看?”李小花侧头看王二柱,

眼睛里含着笑意:“你有空吗?”王二柱忙不迭点头:“有,有空!”晚上,

王二柱骑摩托载着李小花去文化站。所谓的放映厅其实就是个大点的房间,摆着些长条凳。

放映机投射出的光柱里,灰尘飞舞。片子是部老掉牙的喜剧,情节夸张,

但对久未娱乐的年轻人来说,已然足够。王二柱的心思不全在电影上,

他偷偷瞄身边的李小花,她笑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捂住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儿,

肩膀微微耸动。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像是皂角的清新味道。散场后,他送她回村。

月色很好,像给乡间土路铺了一层清霜。到了李家村村口那棵大槐树下,

李小花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月光洒在她脸上,睫毛投下细密的影子。“王二柱,

”她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觉得你这人……挺实在的。”王二柱的心猛地一跳,

几乎要撞出胸腔。“咱们……要不就先处处看?”她说完,微微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王二柱愣了两秒,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来,他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好!处!

我一定对你好!”二 情定饺子馆自打和李小花“处处看”之后,

王二柱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突然被注入了崭新的活力。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

不仅把自家小院打扫得寸草不生,还给那辆老摩托彻底洗了个澡,连链条都上了油,

骑起来哗啦声果然小了不少。下地干活时,嘴里时常不自觉地哼起不成调的歌,

连他娘都看出来,打趣他说:“咋啦,咱家柱子这是捡着金元宝啦?”王二柱只是憨厚地笑,

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他一有空就骑上摩托去找李小花,有时带她去镇上逛逛,不买啥,

就并排走着,看看热闹;有时载她到附近的山坡上,这个季节野菊花开了满地,黄灿灿的,

李小花会采几朵别在发间,问他好看不。有次听村里年轻人说,

镇上新开了家“蓝调西餐厅”,城里可流行了。王二柱心里一动,跟娘磨了好半天,

要了一千块钱,想带李小花去开开洋荤。他想着电影里那些男女主角在西餐厅约会的情景,

觉得那样才配得上李小花。餐厅门脸不大,但装修得亮晶晶的,推门进去,光线昏暗,

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个小小的玻璃盏,里面跳动着昏黄的烛火。

空气里飘着腻人的甜香和陌生的食物气味。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员递过来硬邦邦的菜单,

王二柱翻开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一份叫什么“菲力”的牛排,标价竟然要一百多!

这够他买多少斤化肥、多少包种子啊!他感觉手心又开始冒汗了。他凑近服务员,

压低声音问:“那个……哥们,啥菜最……最便宜?”李小花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下,

然后凑过来,几乎贴着他耳朵小声说:“别装啦,这地方我也没来过,浑身不得劲。走吧,

咱不花这冤枉钱,我知道有家饺子馆,味道可好了。”王二柱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一方面是窘的,另一方面,是因为她靠近时那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出了餐厅,

被外面的凉风一吹,王二柱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但脸上还烧着:“我……我就想让你尝尝鲜。”“尝啥鲜啊,”李小花嗔怪地看他一眼,

指着不远处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小门面,“花那钱干啥?我就爱吃那家的韭菜鸡蛋馅饺子,

实惠又管饱。”小小的饺子馆里热气腾腾,人声嘈杂,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李小花吃得鼻尖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王二柱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烘烘的。这姑娘,不虚荣,

不挑拣,知道体贴人,是个能过日子的。还有一次,王二柱不知从哪本旧杂志上看来的,

说情侣一定要一起看次日出,特别浪漫。他脑子一热,就跟李小花约了。凌晨三点,

他就从炕上爬起来,骑着摩托去接她。乡间的路黑得像泼了墨,只有摩托那昏黄的车灯,

像一只弱小的萤火虫,在无边的黑暗里艰难地开辟出一小片光亮。山路崎岖,

有次差点撞到路边歪出来的树干,惊出他一身冷汗。好不容易爬上附近最高的那座小山头,

选了个自以为视野绝佳的位置,两人裹紧衣服,搓着手等着。可等了半天,

东边的天际只是由墨黑变成灰白,云层厚重,太阳连个脸都没露。反倒是一阵凉风吹过,

飘起了细密冰冷的毛毛雨。王二柱心里叫苦不迭,暗骂自己瞎出主意。

他赶紧把自己那件旧夹克脱下来,不由分说披在李小花身上,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线衣,

冻得牙齿都有些打颤。雨虽不大,但绵密,等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狼狈不堪地跑下山时,

衣服都快湿透了。李小花当晚就发了烧,鼻塞咳嗽,病了好几天。王二柱愧疚得不行,

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那些天,他天天往李小花家跑,笨手笨脚地帮她娘熬姜汤,

把家里存的感冒药送过去,守在床边,看着她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颊,心疼得不行。

有次他正端着熬好的药小心翼翼地从厨房出来,一回头,看见李小花不知何时醒了,

靠在卧室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眼睛因为生病显得有些水汪汪的,格外明亮。

日子就在这种平淡却温馨的相处中悄然流逝,两人的感情像地里的庄稼,

不知不觉就扎下了根。秋收后的一个傍晚,天边铺满了绚烂的晚霞,像打翻了调色盘。

他们在那座熟悉的小公园里散步。银杏树的叶子全黄了,金灿灿的,随风飘落,

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走到一处僻静的、被藤蔓遮掩的小角落,四下无人,

只有归巢的鸟儿偶尔啼鸣。王二柱停下脚步,看着李小花被霞光映红的侧脸,

心脏鼓噪得像要擂鼓。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伸出手,

抓住了李小花微凉的手。她的手不像城里姑娘那样柔软细腻,手心有些粗糙,

带着常年劳作的痕迹,但是很暖和。李小花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天边的晚霞,

但她没有抽回手,反而手指微微用力,更紧地回握住了他。两人谁都没说话,

就这么手牵着手,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慢慢地走着,月光不知何时已悄然取代了晚霞,

清辉如水,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又过了一段日子,

在一个月色格外皎洁、空气中浮动着桂花甜香的晚上,王二柱把李小花送到她家门口。

站在那棵熟悉的槐树下,树影婆娑。他鼓足勇气,转过身,面对着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声音都有些发紧:“小花,我……我喜欢你。你……你愿意正经做我对象不?”他憋了半天,

才想出“正经对象”这个词。李小花抬头看着他,月光下他的眼神真诚又带着点傻气。

她忍不住笑了,脸颊飞起两朵红云,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无比:“嗯,

我愿意。”王二柱愣了一秒,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他激动得一把抱住李小花,

在她光洁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李小花惊叫一声,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羞得把脸深深埋进他带着汗味和泥土气息的胸膛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

三 彩礼风波起关系正式确定后,两家便开始琢磨订亲的事。王二柱他娘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赶紧提着两瓶好酒、一条好烟去找刘婶商量具体事宜。

刘婶盘腿坐在炕上,嗑着瓜子,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订亲是大事,可不能马虎。

首先得挑个好日子,图个吉利。其次嘛,这彩礼……”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现在行情看涨,隔壁村老赵家闺女,上个月订的,彩礼这个数。”她伸出两根手指,

又翻了一下。王二柱娘心里“咯噔”一下,二十万?她脸上笑容僵了僵。刘婶察言观色,

接着说:“不过小花家是实在人家,我去说道说道,应该能商量。

”王二柱娘连连点头:“全靠他刘婶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双方约了时间,

还是在“老地方”饭馆。那天,王二柱和他娘,还有作为媒人的刘婶,

早早就在包间里等着了。王二柱穿着那身唯一像样的深蓝夹克,坐立不安,不停地搓着手。

没多久,李小花和她爹妈也到了。李小花的爹是个沉默寡言的庄稼汉子,

脸上刻满了风霜;她娘则显得精明些,眼神里透着打量。双方坐下,寒暄了几句,

无非是“今年收成咋样”“天气不错”之类的客套话。茶水添了两回,气氛渐渐有些凝滞。

终于,李小花的娘清了清嗓子,放下茶杯,直接切入正题:“二柱娘,刘婶,

咱们都是实在人,我就不绕弯子了。现在订亲,彩礼都有个讲究,我们呢,也不多要,

就按眼下这规矩来,十八万八,图个吉利,你们看行不?”她说话时,脸上带着笑,

语气却是不容商量的干脆。王二柱娘手里端着的茶杯猛地一晃,

滚烫的茶水溅出来落在手背上,她都忘了疼。十八万八!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

砸得她头晕眼花。家里就靠那十几亩地,一年到头刨去成本,能落下三四万就算好年景了,

老头子走得早,没什么积蓄,这十八万八,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把她这把老骨头榨干了也拿不出来啊!她脸上努力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声音都有些发颤:“亲……亲家母,这……能不能……稍微少点?我们家这情况,

你也知道些,实在……实在拿不出这么多啊……”她求助似的看向刘婶。

李小花的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闷声开口:“二柱娘,不是我们不通情达理。这彩礼钱,

一来是咱们这儿的规矩,面子上得过得去;二来,也是给小花的一个保障。你想啊,

小花嫁过来,以后就是你们老王家的人了,要跟二柱过一辈子。我们做爹娘的,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后日子紧巴巴,连个傍身的钱都没有吧?十八万八,真不算多,

隔壁村小红家,彩礼听说都要到二十八万八了!”他的话像石头一样,砸在桌上。

王二柱在一旁听着,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理解李小花父母为女儿考虑的心思,也深知家里的窘迫。

他看见李小花在桌子底下悄悄拽她娘的衣角,被她娘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不敢再吭声。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叔,婶,我知道你们是为小花好,

怕她跟我受苦。我王二柱没啥大本事,但有一把子力气,人也老实。我向你们保证,

以后一定拼命干活,努力赚钱,绝对不让小花受委屈!这彩礼钱……我们家确实困难,

能不能……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他恳切地看着李小花的父母。

李小花也鼓起勇气帮腔:“爹,娘,二柱家的情况我了解,他不是偷奸耍滑的人,

对我也真心实意。彩礼钱……少要点行不?往后日子是我们俩过,只要他对我好,肯干,

比啥都强。”“你懂个啥!”李小花的娘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彩礼是脸面,也是底气!

要是连彩礼都拿不出,往后指不定怎么委屈你呢!这事你别插嘴!”气氛瞬间僵住了,

包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路过的摩托车声。刘婶见状,赶紧满脸堆笑地打圆场:“哎哟,

你看你们,都是为孩子好,有话好好说嘛。二柱家的情况呢,我清楚,确实不容易。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看在我这老脸上,也看在这俩孩子情投意合的份上,

彩礼呢,就适当降点?二柱,你也再表个态,让你叔婶放心!

”王二柱赶紧点头如捣蒜:“叔,婶,我保证!我以后肯定对小花好,地里活儿我多干,

家里事儿也多分担,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这彩礼,我们家肯定尽力凑,你们看……数目上,

能不能再让一点?”他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李小花的父母对视了一眼,沉默了很久,

只有墙上的老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终于,李小花的娘叹了口气,

像是做出了巨大让步:“唉,罢了罢了。既然你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婶也开了口,

我们也不好太不近人情。这样吧,彩礼就十五万八!这真是最低了,再少,

我们老李家在村里就真抬不起头了。而且,这钱我们也就是走个过场,

到时候大部分还是让他们小两口带回去过日子用。”王二柱娘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十五万八,

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再把圈里那两头还没长成的猪提前卖了,

加上之前攒着给二柱娶媳妇的钱,估计还得跟几个老姐妹开口借一些……应该,勉强能凑够。

她看了看儿子,王二柱也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是决心和恳求。她心一横,

牙一咬,连忙应承下来,脸上挤出笑容:“好!好!十五万八就十五万八!谢谢亲家母体谅!

我们一定尽快把钱凑齐,绝不让小花等久了!”这场艰难的谈判总算尘埃落定,

订亲的日子就定在十天之后。王二柱娘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挪开了一点,

但紧接着又被如何凑钱的焦虑填满。王二柱也松了口气,

但感觉肩膀上瞬间压上了一副沉重的担子。订亲那天,王二柱家小小的院子里摆了三桌酒席,

请了至亲好友。李小花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衣服,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

羞答答地坐在王二柱身边。王二柱穿着临时借来的、稍微有点大的西装,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在众人的起哄和祝福声中,他颤抖着手,

把一枚小小的、亮闪闪的银戒指戴到了李小花的手指上。两人对视一眼,

脸上都绽放出灿烂又带着羞涩的笑容,仿佛所有的艰难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

院角的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崽在啄食洒落的米粒,阳光透过枣树的枝叶缝隙洒下来,

光斑跳跃,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四 婚姻初考验订亲后,两人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结婚。

王二柱家倾其所有,还欠了些外债,把多年的老房子粗略地粉刷了一下,买了些必要的家具,

看起来总算有了点新房的样子。李小花也在家忙着绣枕头、缝被褥,准备嫁妆。

忙忙碌碌一个多月,婚期终于到了。那天,王二柱特意把摩托擦得锃亮,

车把上系了朵大红花,带着几个本家兄弟组成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去接新娘子。

李小花家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乡亲,小孩子们嬉笑着堵着门要红包、出难题,

王二柱在兄弟们的帮衬下,好不容易才“过关斩将”,挤进了房门。

看到坐在炕上、穿着洁白婚纱、略施粉黛的李小花时,王二柱瞬间呆住了。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明艳动人的模样,就像画里走下来的人一样。接亲回家,

婚礼办得热热闹闹,鞭炮声、喧闹声、祝福声不绝于耳。王二柱穿着那身不合体的西装,

李小花披着洁白的头纱,两人在司仪略显夸张的指挥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接着又忙着给众多亲友敬酒。一整天下来,王二柱累得腰酸背痛,脚像灌了铅,

但心里却甜得像泡在了蜜罐里,看着身边美丽的新娘,觉得所有的辛苦和债务都值了。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