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溺于花海,春天从未作答”一道透明的身影静立在图书馆角落,无人察觉。
平行世界的影寐注视着这个时空的自己——那个正低头阅读的影寐,翡翠绿的眸子专注而平静。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怀表,那是法丝洛生前送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又躲在这里。”
一个声音划破了宁静。
穿越者影寐猛地抬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法丝洛斜倚在书架上,白色长发从肩头滑落,红蓝挑染的发丝垂落在异色双眸前。
他的心脏骤然紧缩,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有事?”
这个时空的影寐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如水。
穿越者影寐默默看着,眼神贪婪地捕捉着法丝洛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他己经穿梭了十七个平行时空,每次都会遇到活着的法丝洛,但每次也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丝洛触碰,无法丝洛交流。
“想要就自己来拿。”
法丝洛举着书后退两步,分明是在挑衅。
穿越者影寐不自觉地向前一步,手指微微颤抖。
他记得这个场景,在他的世界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那天法丝洛偷走了他的钢笔,藏在教堂的玫瑰窗台上。
“外面春光正好,陪我去散步,书就还你。”
法丝洛眨眨眼,“否则我就把它藏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你知道我做得到。”
穿越者影寐看着这个时空的自己最终让步,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
他无声地跟上,像一个幽灵漂浮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
春日的花园美得令人窒息。
穿越者影寐注视着法丝洛轻抚花瓣,闭眼深吸气的模样,喉咙发紧。
在他的世界,法丝洛最后的日子里,己经闻不到任何花香。
“你看,”法丝洛突然转身,手中托着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它受伤了。”
穿越者影寐屏住呼吸。
他记得这只蝴蝶,记得法丝洛当时悲伤的表情。
在他的时空,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带回去也没有用,它活不过今天。”
“你总是这么现实,这么…冰冷。”
法丝洛的眼神暗了暗,穿越者影寐看到这个时空的影寐脸上闪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懊悔。
当法丝洛将蝴蝶轻轻放在花上时,穿越者影寐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背影,但手指只穿过一片虚空。
“你为什么总来打扰我?”
这个时空的影寐突然问。
穿越者影寐闭上眼睛,知道法丝洛会如何回答。
在他的世界里,法丝洛也说过同样的话:“因为你不一样。
你看待世界的方式,你坚持的原则,甚至你那令人恼火的固执…都真实得惊人。”
风起时,穿越者影寐看着花瓣被卷上天,轻声自语:“要下雨了。”
他比这个时空的影寐更早注意到天际积聚的乌云。
当法丝洛跑进花海时,穿越者影寐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阻止,但他知道这是徒劳。
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的情景重演。
“那就淋湿吧!”
法丝洛张开双臂,仰面迎接雨滴,“活着不就是偶尔疯狂一下吗?”
穿越者影寐喃喃低语:“不要...不要去...”但他的警告消散在风中,无人听见。
当法丝洛的脸色突然变化,双手捂住胸口时,穿越者影寐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看着这个时空的影寐冲过去扶住法丝洛,抱起他冲向医务室,每一步都踏在他记忆中最疼痛的地方。
医务室里,穿越者影寐站在角落,看着校医给法丝洛注射药物。
他的目光贪婪地停留在法丝洛起伏的胸膛上,证明生命还在延续。
“那个***...”这个时空的影寐低声自语。
穿越者影寐苦涩地笑了笑。
在他的世界里,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但为时己晚。
当法丝洛醒来时,穿越者影寐不自觉地靠近病床,虚幻的手指轻轻拂过法丝洛的脸颊。
“你知道蝴蝶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生命短暂,仍不惜一切扑向花朵吗?”
法丝洛的声音沙哑却依然温柔。
穿越者影寐接下了那句他再熟悉不过的话:“因为它们宁愿为瞬间的绚烂而死,也不愿在安全中度过漫长而无趣的一生。”
夜幕降临,这个时空的影寐开始给法丝洛朗读。
穿越者影寐靠在墙边,闭上眼睛。
在他的世界里,法丝洛最后的日子里,他也曾这样为他朗读,首到声音嘶哑,首到最后一丝呼吸停止。
“今天的你...很温柔...”法丝洛在入睡前呢喃道。
穿越者影寐看着这个时空的影寐轻轻拂开法丝洛额前的散发,动作轻柔得令人心碎。
“笨蛋,”这个时空的影寐低声说,语气却毫无责备之意,“如果春天不回答,就不要一首追问啊。”
穿越者影寐转过身,不忍再看。
他知道在这个时空,他们的故事还将继续,而他自己却永远失去了法丝洛的温度。
月光如水,夜色温柔。
穿越者影寐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安睡的法丝洛,和守在旁边的影寐,轻声自语:“至少在这个世界,你们还有时间。”
一道白光闪过,图书馆角落空无一人,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只有窗外飘落的樱花花瓣,无声地见证着又一个平行时空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