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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9

1.风像刀子,刮在人脸上生疼。大兴安岭的冬天,就是个白茫茫的吃人怪兽。

积雪能没到大腿根,每走一步,都得把腿从雪壳子里硬***。呵出的气儿立马变成白霜,

挂在眉毛、帽檐上,结了一层硬壳。张默眯着眼,像根钉子似的扎在齐腰深的雪里。

他身前几步远,老爹张大山半蹲着,身子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手里那杆老掉牙的“抬杆子”土制猎枪枪口,正对着前面一片被踩得乱七八糟的灌木丛。

“是那畜生,没跑儿。”张大山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猎手特有的警惕,“蹄印子深,

带着血瘸,拱过这片刺玫棵子。妈的,真能跑。”张默没吭声,目光扫过那些痕迹。

受伤的野猪,林子里的亡命徒。它疼,它慌,比平时更凶,更不要命。

前一秒看着还在几十米外吭哧吭哧,下一秒可能就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冲到跟前,

那对獠牙能轻易把人开膛破肚。这身体的本能还在。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着,

握着猎叉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但指尖冰凉。耳朵自动过滤掉呼啸的风声,

捕捉着林子里一切不寻常的动静——枯枝折断的脆响,雪块从松枝上滑落的簌簌声。这感觉,

熟悉又陌生。脑子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是他,张默,

大兴安岭脚下老林屯土生土长的猎户崽子,二十年来最大的念想就是跟着爹多打点皮子,

给炕上病恹恹的娘换药钱。另一个……也是张默。前世记忆像场破碎又清晰的梦。

冰冷的实验室,闪烁的屏幕,复杂到令人头晕的公式图纸,

还有那关乎国家命运的尖端武器项目……他是首席,是定海神针。一场意外,或者别的什么,

眼睛一闭一睁,世界就变了。1982年,他成了这个同样叫张默的年轻猎户。

脑子里装着超越这个时代几十年的知识,手里却只有一把磨得发亮的猎叉。荒谬,

***荒谬。“跟紧点,默娃子。”张大山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有关切,但更多是凝重,

“这玩意儿不好惹。”“嗯。”张默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節。两人一前一后,

顺着痕迹往前摸。突然!前面十几米处的雪窝子里,猛地爆起一团巨大的黑影!

带起的雪沫子像瀑布一样四散飞溅!是它!那头受伤的野猪!个头大的像座小肉山,

鬃毛粗硬得像铁刷子,一侧肋巴扇上有个血糊糊的口子,还在往外渗血沫子。

它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这两个打扰它亡命的人类。“操!

”张大山骂了一句,几乎是本能地抬枪就瞄。那野猪受了惊,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

后蹄一蹬,低着头就冲了过来!雪地被它犁出一道深沟,速度快得吓人,

那对闪着寒光的獠牙直奔张大山!千钧一发!张大山手指扣上扳机!“砰——”一声闷响,

不是子弹射出,而是枪机撞下去发出的、哑火一样的声音!卡壳了!张大山脸色瞬间煞白,

脑子里嗡的一声。完了!那野猪已经冲到五米之内,腥臊气扑面而来!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旁边一道影子动了!是张默!他好像早就预判到了这一切。老爹抬枪的时候,

他的猎叉就已经交到左手,

右手闪电般从腰后摸出一样东西——一把自己用硬木和自行车链条做的弹弓,

皮筋是医院废弃的输液管。没有瞄准的过程,完全是肌肉记忆和顶级动态视觉的结合。上弹,

拉满,松手!“咻——”一颗溜圆的鹅卵石破空而出,精准得不像话,

直接打在野猪那只没受伤的前腿膝关节上!“嗷!”野猪冲势一滞,发出一声痛嚎。

就这一滞的工夫,张默动了。他没后退,反而侧身向前猛地跨出一步,身体低伏,

手里的猎叉不再是简单的刺击姿势,而是像端着一杆精准的仪器,

算准了野猪前冲的轨迹和速度,斜着往前一送一引!“噗嗤!”猎叉锋利的尖头,

顺着野猪脖颈下方相对柔软的皮肉处扎了进去,角度刁钻,深可及骨!

巨大的惯性带着张默往后滑了半步,靴子在雪地上划出两道深痕。但他脚下像生了根,

死死顶住。野猪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疯狂甩动,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

张默却早已松开了猎叉,一个灵巧的后跃,躲开了那垂死的挣扎。他落在雪地里,微微喘息,

眼神依旧冷静得可怕,看着那野猪又踉跄着冲出去几步,最终轰然倒地,四肢抽搐着,

血染红了一大片雪地。一切发生在两三秒之内。从死到生。张大山还保持着端枪的姿势,

手指因为用力抠扳机而发白,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在寒风里瞬间冰凉。他扭过头,

看着旁边喘着气、眼神却平静无波的儿子,心里头一次冒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娃子……刚才那一下,太利索了。利索得不像个猎户,倒像个……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兵,

或者……他形容不来。“爹,没事了。”张默走过去,把老爹还僵着的手从枪上轻轻掰下来。

张大山这才回过神,长长吐出一口白气,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杆老枪,

狠狠唾了一口:“这破玩意儿!差点把咱爷俩交代在这!”他走到野猪尸体旁,

检查了一下伤口,又看了看张默,眼神复杂:“默娃子,你刚才……”“运气好。

”张默打断他,弯腰去拔那猎叉,“它正好撞上来。”张大山张了张嘴,没再问。他蹲下身,

帮着儿子一起处理这巨大的猎物。心里那点疑惑,被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收获的喜悦冲淡了些。

回去的路,沉默了许多。扛着沉重的野猪,每一步依旧艰难。

但张大山时不时会瞟一眼走在前面的儿子。那背影,好像比以前更挺拔,也更……沉了。

快到屯子边缘时,能看到那些低矮的木头房子木刻楞,烟囱里冒着稀稀拉拉的炊烟。

“总算回来了。”张大山松了口气,又掂量了一下肩上的分量,“这大家伙,

皮子能卖不少钱,肉腌起来,够吃一阵子,正好给你娘抓几副好药。”张默“嗯”了一声,

目光扫过屯子里泥泞的道路,那些斑驳的土墙,还有墙上依稀可辨的、褪了色的标语。家,

到了。是三间低矮破旧的木刻楞,窗户上糊着的塑料布被风吹得呼呼响。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草药和潮湿气味的暖意扑面而来。屋里光线昏暗,土炕上,

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蜷缩在打满补丁的被子里,听见动静,虚弱地转过头,是张默的娘,

李素芹。“回来啦……”她声音细若游丝,“没……没遇上啥危险吧?”“没,顺利着呢!

”张大山赶紧换上轻松的语气,把野猪往地上一放,“你看,默娃子打的,大家伙!

咱家好运道来了!”李素芹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目光落在张默身上:“我娃……没事就好……”张默走过去,倒了一碗热水,递到母亲手里。

触手冰凉。他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前世的他,无牵无挂,

一心扑在那些冷冰冰的钢铁巨兽和数据洪流上。如今,这贫寒却真实的牵挂,让他感到沉重,

也滋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得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改变这个家的处境。他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墙角。那里,放着那杆今天差点惹祸的老旧猎枪。旁边,

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旧手电筒,和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自行车,

车座子底下挂着个同样老旧的电瓶。造导弹不如卖茶叶蛋?

张默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那就从最“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开始吧。

他盯着那手电筒和电瓶,眼神专注,仿佛在审视一套精密的仪器。2.第二章 小试牛刀,

惊动四方天刚蒙蒙亮,张默就揣着那根“电棍”出了门。说是电棍,其实模样挺怪。

一截打磨光滑的硬木棍子,一头嵌着从旧手电上拆下来的金属头,另一头引出两根电线,

连着个用厚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方块——那就是摩托车电瓶,用绳子捆在腰后,沉甸甸的。

这玩意儿的原理,在他脑子里过一遍就跟喝水似的简单。

升压、稳压、瞬间释放……利用这年头极其有限的材料,

他硬是捣鼓出了能瞬间产生高压脉冲电流的装置。效果嘛,

他自个儿在林子深处找棵枯树试过,“滋啦”一下,树皮焦黑一片,冒青烟。

放倒个百多斤的壮汉,问题不大。去县城的山路,走了小半天。脚踩在冻得硬邦邦的土路上,

咯吱作响。路两边光秃秃的,偶尔能看到几个同样赶早集的乡亲,挑着担子,缩着脖子,

互相间也没什么话。县城的集市,算是这年头十里八乡最热闹的地界儿。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自行车铃铛声混成一片。空气里飘着油条的香味、生肉的腥气,

还有一股子土路扬尘的味道。张默没往人堆里扎。他在集市角落找了个背风的地儿,

把捆电瓶的绳子解开放地上,那根怪模怪样的“木棍”就靠在墙边。他也不吆喝,

就那么站着,眼神平静地看着人来人往。这卖相,实在不起眼。路过的人顶多好奇瞥一眼,

不知道这后生卖的啥玩意儿,也没人上来问。他也不急。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别的事。娘的病,

光靠打猎不稳定,来钱也慢。这电棍是第一步,接下来呢?

那杆老猎枪的改造方案在他脑子里已经成型了七八分,但那玩意儿太扎眼,动了就是***烦。

得找更稳妥的路子。正想着,集市那头忽然起了骚动。“抓小偷!妈的!偷老子钱!

”一个卖山货的老汉气得跳脚,指着个正往人缝里钻的灰影子大喊。那是个半大小子,

头发油腻,眼神慌乱,手里攥着个破旧的钱包,像泥鳅一样在人群里乱窜。

周围的人下意识躲闪,有人喊“拦住他”,却没谁真伸手。

眼看那小子就要钻进旁边的小巷子。张默动了。他没跑,也没喊。就在那小偷经过他面前,

离他不到三五步远的时候,他右手闪电般抄起靠墙的“木棍”,

拇指在木棍中段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上猛地一按,往前一递。“滋——啦——!

”一声短暂又刺耳的爆音,伴随着一道骇人的蓝色电弧,猛地炸响在喧闹的集市上空!

那声音,不像雷,不像炮,尖利得扎耳朵!狂奔中的小偷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觉得腰眼子一麻,像是被烧红的铁筷子狠狠捅了一下,又像是全身的筋被猛地抽走。

他“嗷”一嗓子,整个人瞬间僵直,像个破麻袋一样,“噗通”一声直接拍在冻硬的地面上,

手脚还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手里的破钱包也甩了出去。周围瞬间死寂。

刚才还喧闹的人群,像是被同时掐住了脖子。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地上抽搐的小偷,

又看看张默手里那根还隐约冒着点焦糊味的“木棍”,脸上全是惊骇和茫然。

这……这是啥玩意儿?雷公爷下凡了?卖山货的老汉最先反应过来,

赶紧冲过去捡起自己的钱包,对着张默连连作揖:“谢……谢谢这位兄弟!谢谢!

”张默没理会周围的目光,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小偷。确定他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这才弯腰,想把那“电棍”捡起来。“等等!”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人群分开,

一个穿着半旧绿色棉袄、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大步走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精干的年轻人。张默认得他。民兵队长,王铁柱。

屯子里过年组织民兵训练,他远远见过几次。是个狠角色,打过仗,负过伤,转业回来的,

在这县城里,算是个人物。王铁柱没先看小偷,那双锐利的眼睛,像钩子一样,

死死盯住了张默手里那根“木棍”。“小子,你手里拿的啥?”王铁柱声音不高,

但自带一股压迫感。张默把“木棍”递过去,语气平淡:“自己做的,防身用的电棍。

”“电棍?”王铁柱接过,入手沉甸甸,做工粗糙,但刚才那效果……他掂量了一下,

手指摸到那个凸起,没敢按。“刚才那动静,是它弄出来的?”“嗯。”张默点头,

“电瓶供电,瞬间高压,麻翻一头野猪都够用。”王铁柱瞳孔缩了缩。他蹲下身,

检查了一下那小偷的情况。人已经不怎么抽搐了,就是眼神发直,浑身瘫软,

口水都控制不住流出来,显然还没从那股子麻痹劲儿里缓过来。非致命,但效果极其霸道!

比他们民兵用的那种噼啪响、吓唬人成分更多的电击器,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这玩意儿要是用在……王铁柱心里念头飞转,面上却不露声色。他站起身,

把“电棍”还给张默,语气缓和了些:“你是哪个屯子的?叫啥?”“老林屯,张默。

”“张默……”王铁柱念叨一句,没什么印象。老林屯是有名的穷屯子,猎户多,

但这后生看着年轻,手底下却硬得很,而且能捣鼓出这东西……不简单。“这东西,

你自己做的?”王铁柱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嗯,瞎琢磨的。”张默依旧那副样子,话不多。

王铁柱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咧嘴笑了,拍了拍张默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的!

这东西……有点意思。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跟我去队部坐坐。”他使了个眼色,

身后两个年轻人立刻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那个软脚虾小偷架了起来。张默没多问,

把电棍别回腰后,拎起地上的电瓶,跟着王铁柱就走。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这才嗡嗡地议论开来,指指点点的,

目光都聚焦在张默的背影和他腰后那根不起眼的“木棍”上。王铁柱说的队部,

就是县武装部下属的民兵指挥部,一间不大的平房,里面生着炉子,暖和不少。

王铁柱把张默让进屋,给他倒了缸热水。自己则拿着那根电棍,翻来覆去地看,

越看眼神越亮。“小子,跟我说实话,这玩意儿真是你自个儿做的?跟谁学过电工?

”王铁柱忍不住又问。这设计,这效果,绝不是一个山里猎户娃子能“瞎琢磨”出来的。

张默捧着搪瓷缸,热气熏着脸。“家里有旧手电,有破电瓶,拆了装,装了拆,就会了。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书上也有点图。”这话半真半假。前世的知识是根基,但这辈子,

原主确实喜欢瞎鼓捣东西,家里也真有几本破烂不堪的《农村电工手册》之类的玩意儿。

王铁柱将信将疑。但东西摆在眼前,效果他也亲眼见了。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张默啊,

你这东西,威力不小。流到外面,怕惹乱子。你看这样行不,这东西,队里买了。

你也别再去集市上摆弄了。”张默抬眼看他:“多少钱?”王铁柱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块。

另外,你这手艺……队里有些老旧的设备,电器什么的,时灵时不灵,你要有空,帮忙看看?

”五十块!在这年头,可不是小数目。一个正式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

够给娘抓好几副好药,还能买点细粮补身子。张默心里清楚,王铁柱看中的不只是这根电棍,

更是他这手“瞎琢磨”的本事。“行。”他点头答应得干脆。王铁柱脸上笑容更盛,

正要再说点什么,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带着点火气:“王铁柱!

你小子又躲这儿偷懒?老子让你找的会修精密玩意儿的人呢?妈的,那破玩意儿又趴窝了,

耽误老子正事,我拆了你这破队部!”话音未落,门帘“唰”地被掀开,

一股冷风裹着个老头冲了进来。这老头个子不高,头发花白,乱得像草窝,

穿着件半旧的呢子大衣,扣子都没扣齐,脸上胡子拉碴,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冒着火。

脾气一看就不好。王铁柱赶紧站起来,赔着笑:“陈教授,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我这不正给您物色人选嘛……”“物色个屁!”陈教授眼睛一瞪,目光扫过屋里,

直接落在了张默身上,又看到他放在脚边的电瓶和别在腰后的“木棍”,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谁家娃娃?你新招的民兵?毛长齐了没?”张默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王铁柱连忙介绍:“陈教授,这是老林屯的张默,别看他年轻,手巧得很!我刚买的这电棍,

就是他自个儿做的!厉害着呢!”他说着,把电棍递过去。“电棍?”陈教授一脸不屑,

随手接过,“这破木头疙瘩能有多大用……嗯?”他话没说完,

手指摸到那金属头和内部的隐约结构,又掂量了一下分量,脸上的不屑收敛了些。

他是搞军工的,虽然不是专精电子,但眼力毒辣。这东西,粗糙是粗糙,

但结构……似乎有点门道。“你做的?”陈教授抬头,目光如电,射向张默。“嗯。

”“怎么做的?”“旧手电改的,升压,放电。”言简意赅。陈教授来了点兴趣,

但也就一点。他随手把电棍扔回给王铁柱,又烦躁地摆摆手:“小聪明罢了!

老子现在烦的是正经事儿!王铁柱,人你到底能不能找到?”王铁柱一脸为难:“陈教授,

咱这地方,会修收音机就算文化人了,您那仪器……精密的跟啥似的,真没人懂啊。

”陈教授气得吹胡子,目光无意间又扫过张默,见他依旧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心里没来由一阵火大,这小子,看着就闷!他哼了一声,

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腋下夹着的一个皮套子,那里面露出半个黑色的、造型硬朗的枪柄。

是他随身携带防身的,一把保养得很好的54式手枪。“妈的,人找不到,

连这配发的家伙都他妈不顺手!击发的时候总有点……”他抱怨到一半,

觉得跟个半大孩子说这些没用,又把话咽了回去。一直沉默的张默,却忽然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陈教授的耳朵里:“导气孔有点堵了吧?或者复进簧疲劳了,

击锤联动杆的磨损超差,也会让击发感觉涩。”屋里瞬间安静。王铁柱眨巴着眼,没太听懂。

陈教授准备转身的动作猛地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他一点点、一点点地转回头,

那双刚才还冒着火的眼睛,此刻像是见了鬼一样,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盯住了张默。

这小子……刚才说什么?导气孔?复进簧?击锤联动杆?磨损超差?这些词,

是一个山里猎户娃娃能张嘴就来的?!张默迎着陈教授震惊的目光,表情没什么变化,

只是又补充了一句,轻飘飘的,却像记重锤:“你这把枪,准星也歪了零点二毫米左右,

打五十米外目标,偏右下。”3.屋子里,静得能听见炉子里煤块轻微的“噼啪”声。

王铁柱大气不敢出,看看僵在原地、胡子都在轻微抖动的陈教授,

又看看一脸平静、好像刚才只是说了句“天快黑了”的张默。他就算再不懂技术,

也品出味儿来了——这猎户小子,邪门!太邪门了!陈教授猛地吸了一口气,

像是要把满屋子的震惊都吸回肚子里。他没去碰腋下的枪套,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几乎凑到张默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探照灯,要把张默从里到外照个通透。“娃子,

”他声音压得低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你,跟谁学的这些?

”张默早就料到有此一问,眼皮都没多抬一下:“捡的。”“捡的?”陈教授音调拔高。

“嗯。前几年在山里坳子,捡过个破铁盒子,里头有些烂纸,上面画着些零件图,

还有些外国字,看不懂。闲着没事,就照着瞎比划。”张默语气平淡,

像在说昨天在哪儿捡了捆柴火,“那纸上,有枪的图,拆开的,标了些名儿。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托词。大兴安岭这地方,

几十年前确实有过外国探险队、甚至某些特殊时期遗留物的传闻,真假难辨,

但用来解释他这不合常理的知识来源,最是稳妥。“烂纸?在哪儿捡的?还有吗?

”陈教授追问,语速快得像机枪。“没了。”张默摇头,“当时不懂,拿回家引火,烧了。

就记得点零碎。”“烧了?!”陈教授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好像烧了他家祖传宝贝,

“你……你个败家娃子!”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零碎?

记得点零碎就能一眼看出他配枪的细微偏差和潜在故障?

这他妈是什么妖孽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他不信,一个字都不信!但这小子油盐不进,

问也问不出花来。可他那份眼力,那份精准到可怕的判断,是做不得假的。人才!不,

是天才!是那种万里挑一,不,百万里也未必能挑出一个的,为军工而生的天才!

陈教授脑子里那点因为仪器故障带来的烦躁,早就被这巨大的发现冲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这穷乡僻壤,竟然藏着这么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不,

这哪是璞玉,这他妈是已经闪着寒光的匕首尖儿!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张默,

而是对王铁柱低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王队长!立刻!把这间屋子给我守好了!

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你,亲自去,用你那部带摇把子的电话,接县武装部最高线,

找李振国!就说我陈建国说的,发现‘特级苗子’,启动‘静默程序’!让他用最快速度,

带最可靠的人过来!立刻!马上!

”王铁柱被他这连珠炮似的命令和“特级苗子”、“静默程序”这些字眼砸懵了,

但军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挺直腰板:“是!陈教授!”他不敢怠慢,深深看了张默一眼,

转身就冲了出去,还把门从外面带严实了。屋子里,只剩下张默和陈教授,

还有一炉烧得正旺的火。陈教授也不说话,背着手,在不大的屋子里来回踱步,

步子又急又重。时不时停下来,用那种审视稀有矿石的目光,上下扫视张默,越看,

眼神里的光越亮。张默依旧安静地坐着,捧着那缸已经不怎么热的水,心里明镜似的。鱼,

上钩了。而且比他预想的,咬钩更狠,更快。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一个能绕过常规渠道,直接进入某个特定视野的机会。陈建国这条线,比他预想的更粗壮。

接下来,就是展现更多价值,同时,也要应对必然到来的、更严格的审查。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门帘掀开,王铁柱率先进来,

侧身让开。紧接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前面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

穿着普通的蓝色中山装,身形精干,面容平凡,属于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他一双眼睛,平静无波,扫过屋里时,却带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张默注意到他进门的步子,落地极轻,几乎没声音,站定时,

身体处于一种随时可以发力的微妙状态。后面一个年轻些,像是助手,

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公文包,眼神同样锐利。中山装男人目光首先落在陈教授身上,

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定格在张默脸上。“陈教授,您说的,就是他?”男人开口,

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沉稳的气场。“对!就是他!张默!”陈教授显得有些激动,

指着张默,“老李,你信我,这娃子……不得了!”被称作“老李”的男人,真名叫李振国,

具体身份陈教授没明说,但张默心里有数了。李振国没接话,走到张默对面,

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平视着他:“小同志,别紧张。我叫李振国,

负责一些……特殊人才的联系工作。”他措辞很谨慎,“听说,你对枪械,很有研究?

”“不算研究,懂点皮毛。”张默放下搪瓷缸。“皮毛?”陈教授在一旁忍不住插嘴,

“他一眼就看出我配枪的毛病!连准星偏差零点二毫米都说得出来!这叫皮毛?

”李振国抬手,止住陈教授的话头,目光依旧看着张默:“能具体说说吗?

关于陈教授这把配枪的问题。”张默知道,真正的考核开始了。他不再藏拙,

用最朴实直白的语言,将54式手枪可能存在的几个故障点、磨损部位,

以及准星偏差对弹道的影响,条理清晰地说了一遍。他没有引用任何高深理论,

全是基于结构和物理原理的推断,但每一个推断,都直指核心。李振国安静地听着,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惊异。这年轻人,太稳了。

叙述逻辑严密,不像个猎户,倒像个经验丰富的工程师。而且,他说的这些,

事后只要一验证,真假立判。“你这些知识,来源是?”李振国问出了关键问题。

张默把对陈教授说的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神态,没有丝毫破绽。李振国听完,

沉默了片刻。他当然不信什么“捡来的烂纸”,这种来历太过离奇。但眼下,

追究来源不是第一位的,确认这年轻人的价值和可控性,才是首要任务。

他朝身后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年轻人立刻打开公文包,取出几张纸和一支铅笔,

放在张默面前的木桌上。纸上,印着一些复杂的机械结构草图,

但故意模糊了一些关键部位和标注。“小同志,你看看这些图,”李振国声音平和,

“能看出些什么名堂吗?随便说说,想到什么说什么。”张默扫了一眼。

一张是坦克履带悬挂系统的简化图,一张是飞机翼型的剖面气流分析草图,

还有一张……赫然是某种单兵火箭发射器的击发机构示意图!

都是当前国内正在攻关或者亟待改进的项目难点!这审查,来得真快,也真直接。

张默拿起铅笔,没急着画,而是用手指在几张图上分别点了几个位置。“这里,

连接强度不够,高速越野容易疲劳断裂。”“这个翼型,这里再弯一点点,阻力会小很多。

”“击发这里,多一道保险,更安全。”他还是没画,只是说。但每一个点,

都精准地戳在图纸设计最别扭、或者说当前技术条件下最难解决的关键点上!

陈教授呼吸都急促了,凑在桌边,眼睛瞪得像铜铃。李振国放在膝盖上的手,

无声地握紧了一下。妖孽!绝对的妖孽!这已经不是眼力好的问题了,

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机械结构和工程原理的顶级直觉!是无数工程师梦寐以求的天赋!

价值巨大!巨大到难以估量!但也……极度危险!一旦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或者他本身有问题……李振国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他站起身,

对陈教授和王铁柱沉声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列为最高机密。陈教授,王铁柱同志,

你们需要签署保密承诺。关于张默同志的一切,不得向任何无关人员透露半分!

”他又看向张默,眼神极其复杂,有欣赏,有警惕,更有一种沉重的嘱托:“张默同志,

你的情况非常特殊。从现在起,你的身份将被设定为最高保密等级,

内部代号——‘燧人氏’。”燧人氏,钻木取火,为人类带来光明。寓意深远。

“你需要继续留在老林屯,维持你猎户的身份,作为掩护。

陈教授会作为你的唯一联络人和技术对接人。你提供的任何想法、技术思路,都通过陈教授,

单向传递。”“为什么?”张默问了一句。他需要确认自己的处境。“为了你的绝对安全,

也为了……利益最大化。”李振国说得直白,“你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至少在拥有足够自保能力,或者我们为你扫清所有潜在威胁之前,不能。”张默懂了。

他成了国家的“影子国士”。也好,这正是他想要的。低调,安全,能专心做事。

“我需要一些东西。”张默开口,没有讨价还价,而是直接提出需求,“纸,笔,绘图工具。

更多的书,物理,化学,机械,电子,有什么要什么。旧的也行。”李振国愣了一下,

随即点头:“可以。会通过陈教授秘密提供给你。”陈教授激动地搓着手:“小子,你放心!

要什么跟我说!老子就是把研究所图书馆搬空,也给你弄来!”张默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李振国对助手示意,助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程序。他最后对张默说道:“张默同志,

欢迎加入。前路漫长,望你……不负所学,不负国家。”张默站起身,

依旧是那副山野猎户的沉稳样子,只回了一个字:“嗯。”屋外,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风雪似乎更大了。没有人知道,在这间偏僻简陋的民兵队部里,

一个代号“燧人氏”的传奇,就此悄然点燃了星火。而远在数百公里外,

某个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一份关于“近期边境地区异常技术活动”的简报,

被轻轻放在了代号“夜莺”的男子办公桌上。他拿起简报,

目光扫过“林区”、“猎户”、“异常电击装置”等模糊字眼,

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有意思……”他轻声自语,“看来,有只特别的小虫子,

蹦跶出来了。”4.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张默还是那个老林屯的年轻猎户,

每天扛着猎叉,背着弓箭,出入那片茫茫林海。屯里人见他,

顶多夸一句“张家小子越来越能耐了”,没人知道县城里那场小小的风波,

更没人晓得那间民兵队部里发生的、足以影响国运的谈话。只有张默自己知道,

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怀里揣着王铁柱给的五十块钱,厚厚一沓,捏在手里踏实。给娘抓了药,

买了些细粮,家里久违地飘起了白面馍馍的香味。李素芹的气色看着好了些,

炕上能坐起来的时间也长了点。张大山脸上的皱纹,都仿佛舒展开几分。但这改变,

悄无声息。更多的时候,张默一个人待在林子里。他打的猎物不再只是为了果腹和卖钱,

更是一种伪装,一种维持“猎户”身份的必要活动。他的大部分精力,

都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陈建国教授没让他等太久。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借着夜幕掩护,

一辆没有标识的吉普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屯子外几里地的山坳里。陈教授亲自来了,

像个地下工作者,塞给张默一个沉甸甸的、打着补丁的帆布包。里面不是金银,

却比金银珍贵万倍。厚厚几沓绘图纸,各种硬度的铅笔,橡皮,尺规,还有几十本旧书。

封面磨损,纸页泛黄,

、《半导体物理入门》……甚至还有几本内部印刷、带着“保密”字样红戳的技术手册残本,

不知陈老头是从哪个故纸堆里扒拉出来的。“小子,省着点看!这些都是老子的命根子!

”陈教授压低声音,眼里却闪着光,“有啥想法,就画下来,写下来!看不懂的,标记出来,

下次我来给你讲!记住,单线联系,谁也别告诉!”张默掂了掂帆布包的重量,点了点头。

从此,山林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干燥树洞,或者某块巨岩下的背风处,

就成了张默的“秘密实验室”。狩猎间隙,他就拿出纸笔,或是沉浸在那堆旧书里。

他看的极快,理解更深。前世的知识如同沉睡的巨人被逐渐唤醒,

与这个时代的技术基础相互印证、融合。那些在陈教授看来艰深晦涩的理论,

在他脑中迅速转化为具体的、可实现的改进方案。他先没碰那些过于超前的。

而是结合打猎的实际需求和林区能找到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