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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和尚庙里的“异类”

发表时间: 2025-10-28
元兵骂骂咧咧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庙外冰冷的雨幕中,破庙里却并未恢复之前的死寂。

一种无形的、紧绷的东西留了下来,萦绕在每一个幸存和尚的心头,更萦绕在“朱重八”的躯壳之内。

刚才那一刻的“朱重八”,太过骇人。

那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虽然性子倔强、偶尔眼神凶狠,但总体上还算沉默寡言的重八师兄。

那一眼,像是庙里那尊剥落了彩绘的护法金刚突然活了过来,眸子里没有悲悯,只有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和一种……他们无法理解,却本能感到畏惧的“贵气”?

荒谬!

一个快饿死的穷和尚,哪来的贵气?

可那种感觉真实不虚。

几个和尚互相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和后怕,没人敢再轻易靠近角落里的那个人。

“朱重八”自己,也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身体的虚弱和饥饿如同跗骨之蛆,持续不断地啃噬着他(或者说“他们”)的意志。

但此刻,内部的分裂与斗争带来的精神消耗,远比肉体的痛苦更加磨人。

多尔衮的意志如同幽冷的鬼火,在这具躯壳的识海深处飘荡、审视。

他被迫接受了自己暂时无法夺舍、甚至无法完全主导这具身体的事实。

巨大的挫败感和屈辱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但属于政治家和军事家的那一面,又强迫他冷静下来。

他开始以一种极端功利和冷酷的角度,分析当前的处境和这个“宿主”。

‘此身虽贱,年轻,且有把力气(相对于其他饿殍)。

’‘此魂……坚韧,狠辣,求生欲极强,熟悉此地环境与规则。

’‘外部环境,元廷苛政,民不聊生,乱象己显……正是英雄(或枭雄)崛起之机。

’一条条信息在他冰冷的意识中流淌。

他想起自己初掌后金大权时的局面,外部有明朝、蒙古虎视眈眈,内部有代善、阿敏等贝勒掣肘,比之眼下这绝境,似乎也并非全无相通之处。

唯一的区别是,那时的他,拥有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军队。

而现在,他一无所有,除了这个残破的躯壳和里面那个麻烦的原生灵魂。

‘需借壳而生。

’ 一个清晰的、不带任何感***彩的结论浮现。

至少,在找到脱离或彻底压制对方的方法之前,必须如此。

就在这时,胃部一阵剧烈的抽搐袭来,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

这具身体,真的快到极限了。

“水……哥,喝点水……” 那个之前呜咽的年轻和尚,法名似乎叫慧净的,终究不忍,小心翼翼地挪过来,递过一个破了一半的瓦罐,里面装着浑浊的雨水。

“朱重八”抬起头,看向慧净。

这一次,他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属于朱重八的部分,对这份冒着风险递来的善意,有着本能的触动和感激;而属于多尔衮的部分,则冰冷地评估着这个“资源”——年轻,胆小,但似乎对“朱重八”抱有基本的信任,或许……可以利用。

他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瓦罐,仰头将浑浊的雨水灌入喉咙。

冰凉的液体暂时缓解了喉咙的灼烧感,但对空瘪的胃囊毫无帮助。

“谢了。”

沙哑的声音挤出嘴唇,这是朱重八的意识主导的回应。

慧净似乎松了口气,低声道:“哥,刚才……你没事吧?

那些兵痞……没事。”

“朱重八”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

他不想讨论刚才的事,无论是出于朱重八的谨慎,还是多尔衮的不屑。

他(他们)的目光越过慧净,看向庙门外灰暗的天空和连绵的雨丝。

雨势似乎小了些,但寒意更重。

“不能再等了。”

一个念头,几乎是同时从两个灵魂深处升起,只是含义略有不同。

对朱重八而言,是求生的本能驱动,留在这里只有饿死。

汤和的信,濠州城的义军,是黑暗中唯一可见的微弱火光。

对多尔衮而言,这是脱离当前毫无价值的“困局”,主动切入这乱世棋局的第一步。

他需要信息,需要力量,需要跳出这个该死的和尚身份。

投军,哪怕是所谓的“义军”,听起来粗鄙不堪,但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能够接触武力、获取资源的途径。

“慧净,” “朱重八”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收拾一下,能动的,都跟我走。”

慧净一愣:“走?

去哪?

哥,外面都是兵荒马乱的……留在这里,是等死。”

“朱重八”的眼神扫过庙内其他几个奄奄一息的和尚,那眼神里没有了刚才面对元兵时的骇人冰冷,却多了一种沉甸甸的、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想活命的,就站起来。

去濠州。”

“濠州?”

另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和尚挣扎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重八,你说汤和信里那个……对,郭子兴。”

“朱重八”点头,他试图站起身,身体晃了晃,靠扶着倾颓的神像基座才勉强站稳。

这个动作牵动了全身的肌肉,带来一阵酸软和疼痛,但他(他们)都强行忍住了。

多尔衮在意识深处冷眼旁观,甚至带着一丝挑剔。

这具身体的素质,比他预想的还要差。

但他没有干扰,反而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如同潜伏的毒蛇。

他需要这个原生灵魂带领这具身体走出目前的绝境,至少,先活下去。

至于以后……朱重八的意识则充满了破釜沉舟的狠劲。

他挨过太多的饿,见过太多的死,对死亡的恐惧早己被一种更强烈的、不甘如此窝囊死去的愤怒所取代。

投军,或许也是死路一条,但至少,手里能攥着点东西,哪怕是根烧火棍,死前也能抡起来砸碎点什么!

在他的动员(或者说,是绝境中唯一的选择)下,最终,包括慧净在内,还有三个稍微能走动的和尚,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们看着彼此眼中相似的绝望和一点点被逼出来的疯狂,默默地将破烂的僧袍裹紧,捡起充当拐杖的木棍。

“朱重八”走在最前面,他的脚步虚浮,背影在破庙幽暗的光线下显得瘦削而单薄。

但不知为何,看着这个背影,慧净等人心中那点恐惧,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或许是错觉的“安心感”所取代。

仿佛跟着他,前面就真的能有一条活路。

而只有“朱重八”自己知道,在他这看似坚定的步伐之下,隐藏着何等激烈的内在风暴。

一个声音在意识深处咆哮,是朱重八的:‘活下去!

杀出去!

’另一个声音冰冷地回响,是多尔衮的:‘利用一切,掌控一切。

这乱世,终将是……’两个声音并未融合,却在这一刻,因为同一个目标——离开这死亡的泥沼,而达成了一种脆弱而诡异的同步。

他(他们)迈出了破庙的门槛,踏入了外面冰冷潮湿、却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元末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