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笔生意做成了，王卫国的摊位前顿时又围上了不少人。
有的人看着鱼眼馋，但还是嫌贵，在那儿一个劲儿地要求降价。
王卫国却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价格，毕竟这鱼的品质摆在这儿呢。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挤进来一对夫妻。
那妻子挺着个大肚子，一看就是快要临盆的孕妇，丈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
那丈夫一眼就看到了王卫国桶里的鱼，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小伙子，你这卖的是鲫鱼吗？”
“我听人说鲫鱼汤对孕妇好，我媳妇这眼瞅着就要生了，我这找了一大圈，才看到你这儿有卖的！”
不过，他又瞅了瞅桶里那些个头硕大的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就是你这鱼，怎么都这么大个儿啊？真的是鲫鱼吗？”
王卫国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生意又来了。
他连忙笑着说道：“大哥，您放心，这绝对是正儿八经的野生大鲫鱼！您来得可真是巧了！这鲫鱼汤啊，最是滋补，特别是对您爱人这样的孕妇，能下奶，还能滋养胎儿，保管您生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
那丈夫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好好好！那感情好！小伙子，给我来两条最大的！”
“好嘞！”王卫国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从桶里捞出两条个头最大的鲫鱼。
这两条鱼，在他手里还一个劲儿地扑腾，力气大得很。
他称了一下，一条足足有二斤三两，另一条更是沉甸甸的，有二斤七两！两条加起来，正好五斤。
“大哥，两条鱼一共五斤，两块五毛钱。”王卫国报出价格。
那丈夫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钱付了。
王卫国麻利地将鱼捆好，递给对方，还笑着嘱咐了几句炖汤的技巧。
原本王卫国还以为这鱼不太好卖，毕竟价格在那儿摆着。
可没想到，前后也就半个多小时的工夫，就已经卖出去三条了！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桶里还剩下十来条鱼，照这个速度，估计再有一两个小时就能卖完。
到时候，差不多能挣个十块钱左右！
卖完鱼，他还能去买套好点的鱼竿和水桶，下午再去永定河碰碰运气。
就在王卫国心里盘算着的时候，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一个穿着干净的蓝色工装，手里拎着个菜篮子，看起来像是哪个大饭店采买的人，径直走到了他的鱼摊前。
这人和王卫国认识，正是丰泽园负责采购的张阳。
张阳也是听人说菜市场有人卖巴掌大的野生鲫鱼，想着要是能买回去，做几道特色菜，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当他看到王卫国桶里那些活蹦乱跳的鲫鱼，再看看那五毛钱一斤的价格，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简直是捡漏啊！
他当下就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些鱼全都包圆了！
王卫国一看来人是张阳，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
“小王，你这鱼……”张阳正要开口说全要了。
王卫国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地说道：“张哥，不好意思，这鱼，不卖给丰泽园。”
张阳一愣，有些纳闷地看着王卫国：“为什么？小王，你这鱼我全要了，价格好商量！”
王卫国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张哥，不是钱的事儿。我这鱼，谁都能买，唯独不能卖给丰泽园。”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我这身子骨，您也知道，前阵子差点就没挺过来。当初我病重的时候，丰泽园是怎么把我一脚踢出来的，我可没忘。”
张阳闻言，脸色有些尴尬，解释道：“卫国啊，这事儿是掌柜的做的决定，跟我，跟你师父都没关系啊！我们当时也替你说了不少好话，可……唉！”
他叹了口气，又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加点价，六毛钱一斤，怎么样？你这鱼，我确实急用。”
王卫国却依旧不为所动，态度坚决：“张哥，别说了，不卖就是不卖。”
张阳见王卫国油盐不进，碰了一鼻子灰，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气呼呼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什么玩意儿！死脑筋！不识抬举！”
看着张阳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王卫国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相信，凭着自己这鱼的品质，根本不愁卖。
果然，没过多久，鱼摊前又来了一位看起来颇有气度的中年男人，他仔细看了看桶里的鱼，然后开口说道：“小伙子，你这桶里的鱼，我全要了！”
眼前的这位顾客，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戴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可一开口就说要包圆了他桶里的鱼。
王卫国心里一凛，难道是丰泽园的张阳不死心，又派人来探虚实了？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您是……？”
那人听王卫国这么问，笑了笑，说道：“小伙子，我是百香楼的采购，我叫陈大宝。”
一听是百香楼的，王卫国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连忙道歉：“哎呀，陈师傅，对不住，是我误会了。”
陈大宝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目光又落回那些鱼上，好奇地问道：“小伙子，你这些鲫鱼是从哪儿来的？个头都这么大，看着可不像一般的鲫鱼啊。”
他心里盘算着，要是真能长期从这小伙子手里拿到这么好的鲫鱼，回去随便加点价，老板肯定乐意，到时候自己也能从中赚不少差价呢。
瞧这鱼的品质，就算是卖到一块钱一斤，百香楼的老板都不会嫌贵。
王卫国见陈大宝问起，便将自己是昨天在永定河钓的实情说了。
陈大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他常年跑采购，对市面上的鱼多少有些了解，这么大个头的野生鲫鱼，可不是那么容易钓到的。
不过，他也没追问，转而好奇地问道：“对了，小伙子，我听刚才丰泽园那小子骂骂咧咧的，说你不把鱼卖给他们，是怎么回事啊？”
王卫国便把自己在丰泽园当学徒，结果生病了就被无情地辞退的事情简单说了。
陈大宝听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丰泽园做事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