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楼野把指尖的油污蹭在裤腿上。
他面前的桌板上，躺着一块巴掌大的深绿色电路板。
几个电容微微鼓包，像金属表面生出的水泡。
他从旁边的铁盒里捏起一个崭新的，对准空焊盘，另一只手举起了老旧的电烙铁。
滋啦一声。
焊锡融化，又在瞬间凝固，形成一个银亮光滑的焊点。
空气里弥漫着松香和尘土混合的焦糊味。
这是楼野最熟悉的气味。
窗外，磁悬 vực车拖着蓝白色的光尾，无声地滑过楼宇间的轨道。
巨大的全息广告牌上，一个虚拟偶像正展示着新款的“视觉增强义眼”，她的瞳孔里流动着瀑布般的数据流。
广告的光照亮了楼野的房间。
光线在布满裂纹的墙壁上碎成一片片，也照亮了地上堆积如山的电子垃圾。
废弃的伺服电机、破损的仿生义肢、烧毁的逻辑主板，像一堆被巨兽啃食后吐出的骨骸。
这里是天穹城的最底层，渊区。
一个被霓虹和阴影切割的世界。
楼野吹了吹焊点，满意地点点头。
他将这块修好的“古董”数据板小心地包好，塞进外套内袋。
这是他这个星期唯一的指望。
他走出房间，穿过狭窄逼仄、管道纵横的走廊。
水滴从锈蚀的管道接缝处渗出，滴落在地面的积水中，发出单调的声响。
空气潮湿而粘稠。
当铺的招牌闪烁着失真的红光，“万物可当”四个字缺了两个笔画，看起来像某种神秘的符文。
“老板，看看这个。”
楼野将数据板放在油腻的柜台上。
柜台后的老板是个胖子，仅剩的几根头发油亮地贴在头皮上。
他的一只眼睛是机械的，红色的扫描光在数据板上来回扫动。
“前工业时代的数据存储单元，军用级别。”
楼野补充道，“里面可能存着旧世界的资料，很值钱。”
“可能。”
胖老板的声音像破风箱，“也可能只是一堆坏掉的晶体管。”
他的机械眼闪烁了几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蜂鸣。
“内部存储区损坏百分之九十三。
逻辑电路过载烧毁。
没有修复价值。”
他把数据板推了回来。
“五十个信用点。
当废料收。”
楼野的心沉了下去。
“老板，我修好了它的供电模块，至少……五十。”
胖老板不再看他，低头擦拭着一根不知从谁身上拆下来的金属手臂。
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