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与野狗

1我爸要把我嫁给一个傻子，我转头就找了个混混。那混混一头扎眼的黄毛，

正叼着烟在巷子口的台球厅里打球。他叫陈野，我早就打听好了。这一片，他最野，最穷，

最不好惹。我穿着一身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白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台球厅里嘈杂的音乐和吞云吐雾的男人们，都因为我的出现而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像是在看一个走错片场的白天鹅。陈野抬起头，眯着眼看我，

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妹妹，找谁？”我没理会周围的哄笑，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不驯的野性和一丝被掩藏得很好的疲惫。“找你。”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做我男朋友。”“哈？”陈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身后的兄弟们也跟着爆笑起来。

“小妹妹，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哥哥我可不是什么霸道总裁。

”一个染着绿毛的凑过来说。我没看他，依旧盯着陈野。“一个月十万，

你只需要扮演我的男朋友，陪我演几场戏给我家里人看。他们逼我嫁人，

我需要一个让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的人。”十万。这个数字让整个台球厅再次安静下来。

烟雾缭绕中，我看到陈野的眼神变了。那抹玩世不恭褪去，露出一丝审视和锐利。

他站直了身体，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为什么是我？”他问，

声音有些沙哑。“因为你够野，够穷，够上不了台面。”我一字一句，说得无比刻薄，

却也无比诚实，“我爸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人。”陈野沉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良久，他突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成交。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递给我：“加个微信。苏大小姐。”他竟然知道我的姓。我心里一动，

面上却不动声色，拿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他的微信名叫一个单字，“野”。

“明天晚上七点，来我家吃饭。”我发了地址过去，然后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黏腻的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身后，

是陈野和他兄弟们压抑不住的议论声。“野哥，这妞什么来头？十万块一个月，就为了演戏？

”“长得跟天仙似的，不会是骗子吧？”我听到陈野低沉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都闭嘴。”走出巷子口，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了眼。

我坐进自己的保时捷，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我看到陈野靠在墙边，正低头看着手机，

那头黄毛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我叫苏瑾，苏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女。外人眼里，

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弹古筝，画国画，温婉娴静，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过是父亲养在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他用最优渥的物质生活圈养我，

只是为了有一天能把我当成联姻的工具，卖个好价钱。现在，这个好价钱来了。

李家那个有名的傻子少爷。我爸说，只要我嫁过去，李家就会注资五个亿，

帮苏氏集团度过难关。他坐在书房里，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通知我这个消息，

仿佛在谈一笔普通的生意。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然后笑了。“爸，

你会后悔的。”现在，好戏开场了。陈野，就是我扔向这个虚伪家族的第一颗炸弹。

我需要他这只野狗，来咬碎我这个精致的牢笼。2第二天晚上六点五十五分，门铃准时响起。

我妈去开的门，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陈野时，脸上的标准贵妇笑容瞬间僵住。

陈野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他穿着一件满是破洞的牛仔外套，

里面是印着骷髅头的黑色T恤，那头标志性的黄毛用发胶抓得根根竖起，

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他嘴里还吊儿郎当地嚼着口香糖，

眼神轻佻地上下打量着我家的欧式豪华装修。“阿姨好啊，”他吹了个口哨，

声音拖得长长的，“我找苏瑾。”我妈的脸色已经从煞白变成了铁青，她下意识地想关门，

但我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妈，他是我朋友。”我走过去，很自然地挽住陈野的手臂。

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肌肉瞬间的僵硬，但下一秒就放松下来，甚至还反手搂住了我的腰，

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廉价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瑾瑾，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我爸从书房里走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身后还跟着李家的管家。“不止是朋友，”我抬起下巴，迎上我爸愤怒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宣布，“他是我男朋友，陈野。”“胡闹！”我爸气得发抖，指着我，“苏瑾，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赶紧让他滚！”“我不。”我往陈野怀里缩了缩，做出害怕的样子，

“爸，我喜欢他。我非他不嫁。”陈野非常上道，立刻把我护在身后，

梗着脖子对我爸说：“叔叔，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能拆散我们！”那浮夸的演技，

配上他那身打扮，简直是火上浇油。我爸气得血压飙升，捂着胸口说不出话。

李家的管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脸上露出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神情。他清了清嗓子，

对我爸说：“苏董，看来今天不太方便，我们改日再谈。

只是我们家少爷那边……”“李管家，您放心，”我爸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安抚道，

“这是个误会，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呢。您回去跟李董说，我们两家的婚事，板上钉钉！

”送走李管家，我爸终于爆发了。他抓起桌上的一个青花瓷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碎片溅到我的脚边。“苏瑾！你是不是疯了！你找这么个东西来气我？”他指着陈野，

用词极尽侮辱，“一个社会底层的垃圾，你让他碰你一下我都觉得脏！”我浑身一颤，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陈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搂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爸，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我眼里蓄起泪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为爱痴狂的少女模样，

“他是没你有钱，可他对我好！他不像你，只会把我当成交易的筹码！”“你！

”我爸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苏董是吧？”陈野突然开口了，

他脸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冷的嘲讽，“你说我是垃圾？

可就是我这个垃圾，现在是你女儿的男朋友。你说气不气？”他搂着我，

挑衅地看着我爸：“而且，我还告诉你，苏瑾我睡过了。不止一次。

”这句话像一颗真正的炸弹，在客厅里炸开。我妈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差点晕过去。

我爸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嘶吼着朝我们扑过来：“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3我爸的拳头没能落到陈野脸上。

陈野的反应比他快得多。他只是侧身一闪，就轻易躲过了我爸的攻击，

顺便把我拉到了安全地带。我爸扑了个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气得浑身发抖。“保安！

保安！把这个混蛋给我打出去！”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很快冲了进来，

将我们团团围住。陈野把我护在身后，眼神变得像狼一样凶狠。他活动了一下手腕，

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想动手？”“别。”我拉住了他的衣角。不是怕他打不过，

而是没必要。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对上我爸那双喷火的眼睛，声音不大，

却充满了威胁：“爸，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明天就去告诉记者，

苏氏集团的董事长为了钱，逼着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傻子，还暴力殴打我男朋友。”“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冷冷地笑了一下，“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苏氏集团的股价要是再跌停一次，不知道你那几个老伙计还会不会继续支持你。

”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戳中了他的死穴。公司最近资金链断裂，

全靠几个老股东撑着，股价更是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有震惊，

有愤怒，还有一丝……恐惧。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他那个只会弹琴画画的乖女儿，

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气极反笑，“苏瑾，

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他挥了挥手，让保安退下。“滚。

”他看着我们，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我没你这个女儿！从今天起，

你所有的银行卡、信用卡，我都会停掉。我倒要看看，你跟着这个穷鬼，能过上几天好日子！

”这正是我想要的。“走就走。”我拉着陈野，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瑾瑾！

”我妈哭着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别跟你爸置气，你跟他道个歉……”“妈，

”我打断她，看着她保养得宜的脸，心里一片冰凉，“这些年，你真的关心过我吗？

还是只关心你苏太太的身份？”我妈的脸色一白，松开了手。我拉着陈野，

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外面的空气带着夜晚的凉意，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自由。

坐上陈野那辆破旧的摩托车时，我甚至笑出了声。陈野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只是把一个满是划痕的头盔递给我。“坐稳了。”他说。摩托车发出一声轰鸣，

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把身后的别墅和那些虚伪的嘴脸远远甩开。风灌进我的领口，

吹乱了我的头发。我忍不住抱紧了陈野的腰。他的后背很宽，很硬，隔着薄薄的T恤，

我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线条和灼人的体温。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充满了危险，

却又让人莫名的安心。“去哪？”他在风中问我。“你家。”我说。他沉默了一下，

然后猛地一加油门，摩托车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闪电。我把脸埋在他的后背，

闻着他身上那股混杂着烟草和汗水的味道，突然觉得，这才是人间的味道。4.陈野的家，

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混乱和野性的生命力。那是一栋老式居民楼里的一居室，空间狭小，

光线昏暗。墙皮有些剥落，家具是那种最老旧的款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泡面和潮湿的味道。

客厅的沙发上扔着几件皱巴巴的衣服，茶几上摆满了啤酒罐和烟灰缸。唯一的亮点，

是窗台上那盆长势很好的绿萝，给这个灰暗的空间增添了一抹生机。

这和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公主房，简直是两个世界。“随便坐。”陈野把钥匙扔在桌上，

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仰头就灌了一大口。我打量着这个小小的空间，没有嫌弃，

反而觉得有些新奇。我把随身带的小行李箱放在墙角，那是一个限量版的LV，

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你就带了这么点东西？”陈野挑眉看我。“嗯，”我点点头，

“其他的，都被我爸停了。”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是嗤笑了一声：“苏大小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回去跟你爸道个歉，

你还是那个金丝雀。”“我不。”我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我说过，我非你不嫁。

”当然，这是演戏。但他不知道。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他的眼神很深，像一口古井，

要把我吸进去。我能闻到他身上更浓烈的酒气和烟草味，混合着一种独属于他的，

充满攻击性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你睡床，我睡沙发。

”他率先移开目光，声音有些不自然地沙哑。“不用，”我说，“我睡沙发就行。

”“让你睡床就睡床，废什么话。”他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把手里的啤酒罐捏得变了形。

我没再坚持。他的卧室比客厅更小，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

书桌上放着一台旧电脑，旁边还有几本关于摩托车修理的书。床单是深灰色的，

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很干净。我躺在床上，

能清晰地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动静。他似乎在收拾东西，然后是打火机“咔哒”一声，

他开始抽烟。我一夜没睡。不是因为床不舒服，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兴奋。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我走出卧室，

看到陈野正围着一条可笑的粉色围裙，在那个小得可怜的厨房里忙活。锅里煎着两个荷包蛋，

旁边的小锅里煮着粥。看到我出来，他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挡住身上的围裙。“醒了？

去洗漱，马上能吃了。”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和那条粉色围裙形成的巨大反差，

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回头瞪了我一眼，耳根却有点红。“笑什么笑，快去！”早餐很简单，

白粥，煎蛋，还有一碟咸菜。但我吃得比在家里吃任何山珍海味都香。“陈野，

”我一边喝粥一边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他头也不抬地吃着东西，

含糊不清地说：“不就是豪门恩怨那点破事。你拿我当枪使，我拿钱，公平交易。

”他看得倒是通透。“那你就不怕我爸报复你？”我又问。他终于抬起头，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报复？他敢来，我就敢让他躺着回去。老子烂命一条，怕什么。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亡命之徒的狠劲，让我心里微微一凛。这个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也……更有趣。吃完饭，他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去哪？”我问。“挣钱。”他言简意赅，

“你那十万块，我可没打算白拿。”他去了附近的一个修车行打工，我无所事事，

便开始收拾他的屋子。我把他乱扔的衣服都洗了，把啤酒罐和烟灰缸都清理干净，

把地板拖得能反光。我还去楼下的菜市场买了菜。晚上陈野回来的时候，

看到焕然一新的屋子，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站在门口，看着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我，

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苏瑾，你……”“回来了？”我回头朝他一笑，“洗手吃饭。

”那天晚上，我做了三菜一汤。西红柿炒蛋，青椒肉丝，清炒生菜，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

都是我现学现卖的。陈野坐在桌边，看着一桌子的菜，半天没动筷子。“怎么，怕我下毒？

”我打趣道。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西红柿炒蛋放进嘴里，沉默地咀嚼着。“很难吃？

”我有些紧张地问。他摇摇头，又夹了一大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天晚上，

他吃了三碗饭。吃完饭，他默默地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去洗。我看着他在狭小的水池前，

笨拙地洗着碗，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局促。我突然觉得，这只人人畏惧的野狗，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5.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麻烦就找上门了。那天下午，

我正在家里看书，门被敲得震天响。我以为是陈野忘了带钥匙，打开门一看，

门口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疤的胖子。“你就是陈野那小子的马子？

”疤脸胖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眼神黏腻得像条毒蛇。我心里一沉，

面上却不动声色：“你们找谁？”“找谁？找陈野那个王八蛋！”疤脸胖子一把推开我，

带着人闯了进来，“欠了我们豹哥的钱，还敢躲起来玩金屋藏娇？他人呢？

”他们开始在屋子里乱翻，把刚收拾好的屋子又弄得一片狼藉。“住手！”我厉声喝道。

疤脸胖子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小妞长得不错啊。陈野还不起钱，

不如你跟了我们豹哥，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他手上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我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冷冷地盯着他：“放开我。”“哟，还挺辣。

”疤脸胖子笑得更淫荡了，“老子就喜欢辣的！”他说着，就要朝我脸上亲过来。我闭上眼，

正准备拼死一搏，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操你妈的！给老子放开她！”是陈野。

他回来了。他像一头发了疯的豹子，一脚踹开门，直接冲了进来。

他看到疤脸胖子捏着我的下巴，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没说任何废话，

抓起门口的一个空啤酒瓶，就朝疤脸胖子的头上砸了过去。“砰”的一声巨响，

酒瓶在疤脸胖子的头上开了花。鲜血和玻璃碎片一起飞溅。疤脸胖子惨叫一声，

捂着头蹲了下去。他带来的那几个小弟都吓傻了，反应过来后，嗷嗷叫着朝陈野扑了过去。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陈野下手极狠，招招都是往死里打。他就像一头被触了逆鳞的野兽，

完全失去了理智。拳头到肉的声音，骨头断裂的声音，惨叫声，咒骂声，

充斥着这个小小的房间。我缩在墙角，看着那个为了我而疯狂的男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很快，那几个小弟就被陈野打趴下了，

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陈野浑身是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他额角破了，血流下来，

糊住了他的眼睛。他一步步走到那个还在哀嚎的疤脸胖子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用力碾了碾。“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他的声音沙哑得像在拉锯，

充满了暴戾的杀气。

“野……野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疤脸胖子吓得屁滚尿流，语无伦次地求饶。

陈野又踹了他一脚，然后才转过身，朝我走来。他身上的煞气还没散去，每走一步，

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想抬手摸我的脸，

但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又停住了。“吓到了？”他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 chiffres的紧张。我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额角的伤口。他疼得“嘶”了一声，却没有躲。“疼吗？

”我哽咽着问。他看着我，突然笑了，那笑容在血污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却又该死的温柔。“不疼。”他说，“只要你没事就行。”那一刻，我知道，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份为期一个月的合同，那场精心策划的报复，

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我看着眼前这个为了我打得头破血流的男人，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苏瑾，你完了。你好像，真的爱上这只野狗了。

6我拉着陈野去了附近的小诊所。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看到陈野一身的伤，

见怪不怪地叹了口气，拿出针线和消毒水。缝针的时候，陈野一声没吭，

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我站在旁边，看着针线穿过他的皮肉，

感觉比缝在自己身上还疼。他的伤不止额头一处，手臂和后背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和淤青。

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我才看到他后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旧伤疤。有刀伤，有烫伤，

像一条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他结实的肌肉上。这些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