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三日转瞬即过。
后两日,越明依旧准时出现,奉上那令姮淼儿胃脘翻腾的炙兔肉。
她敢怒不敢言,咬牙咽下,心中将那霸道蛮横的男人骂了无数遍。
返程之日,因姜良人前夜侍寝,得以伴驾先行。
姮淼儿因位份低微,又未曾侍寝,回程时被安排在了末尾的辎重车队中。
行至半途,车身猛地一颠,随即歪斜停下。
前方大队人马早已远去,护送的內侍急得团团转,最终道:“美人稍候,奴才这便快马去前头寻人来接应。”
秋雁望着愈发阴沉的天色,忧心道:“眼看要落雨了,这荒山野岭可如何是好?”
姮淼儿坐在坏损的车驾旁,望着四周荒寂的山野,心中忐忑。
约莫一刻钟后,那名内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面露庆幸:“美人,幸得好运,相国的车驾尚未走远,听闻美人车驾损坏,相国言道,可载美人一程回宫。”
姮淼儿闻言,脸色霎时白了,连连摇头:“不、不妥,妾乃宫妃,岂可与相国同乘?于礼不合,我、我再等等便是。”
话音刚落,便听得车轮轧轧之声由远及近。
那辆玄黑色的青铜轺车已稳稳停在不远处,越明跳下车辕,上前躬身道:“姮美人,雨云将至,此地不宜久留。请上车吧。”
“妾、妾真的…”姮淼儿还想推拒。
越明抬眼,语气意味深长地:“美人有所不知,这片山林近日有猛虎伤人踪迹出没,绝非久留之地。”
“猛虎?”姮淼儿惊得轻呼一声,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暮色渐起的山林,心中惧意更甚。
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但也不敢真拿性命冒险,咬了咬唇,在春莺和秋雁担忧的目光中,上了那辆气势迫人的轺车。
春莺秋雁二人则被安排与越明一同坐在车辕处。
车内极为宽敞,铺设着厚厚的兽皮毡毯,四壁嵌有暗格,点着安稳的油灯。
商煜倚在软枕上翻阅着一卷竹简,灯影照得他面容俊美冷冽。见她上来,他缓缓收起竹简,目光落在她身上。
姮淼儿拣了离他最远的角落,尽可能蜷缩起身体,低声道:“多谢相国搭载。”
商煜看着她那副恨不得贴到车壁上去的模样,轻笑一声:“坐那么远,是怕本相吃了你?”
“妾是君上宫妃,理当恪守礼制,与相国保持距离。”姮淼儿垂着头不敢看他。
商煜眸色一沉,忽地探身,长臂一伸,轻易便将那娇小的人儿揽了过来,禁锢在怀中。
“啊!”姮淼儿惊呼一声,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你放肆!”
可她哪敌得过男子的力气,被他铁钳般的手臂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宫妃?连正式的册封礼都未曾行过,你算什么宫妃?不过是个亡国送来的人质罢了。”
她仰起头,惊恐地睁大了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眸,娇美的脸庞因惊怒染上绯红,更添丽色。
商煜指尖抚上她光滑细腻的脸颊,触感温凉如玉。
低头凑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骂来骂去便是放肆、***,晋地的贵女,言辞便如此贫乏么?”
“你***!”姮淼儿气得浑身发抖,声音轻颤得害怕。
商煜低笑,忽而问道:“连吃三日兔肉,味道如何?”
姮淼儿身子一僵,敢怒不敢言,憋了半晌,才小声道:“尚可。”
“哦?”商煜挑眉,似乎觉得她这口是心非的模样甚是有趣:“既如此,回宫后,本相日日差人送你。”
“不要。”姮淼儿吓得脱口而出,慌忙摇头。
她这反应取悦了商煜,令他朗笑出声。他凝视着她惊惶的水眸,忽而道:“本相昨夜梦到你了。”
姮淼儿惊地抬头,眼中惧色更深:“你、你为何会梦到我?”
商煜唇角噙着戏谑的笑,开始信口胡诌:“梦里你哭着喊冷,直往我怀里钻,求我抱紧你…”
声音渐沉,带着某种暧昧的意味,“身子又软又烫,缠人得紧。”
“你胡说!”姮淼儿听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愤,再次挣扎起来:“你、你枉为相国!怎可说如此、如此污言秽语。”
她出身贵族,教养严谨,那些市井粗鄙之语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商煜本是武将出身,军中接触的多是粗豪汉子,虽自身不近女色,洁身自好,但对男女之事并非一无所知。
此刻见她反应青涩,羞恼得连耳根都红透,更是觉得有趣。
恰在此时,车外雷声轰隆,倾盆大雨骤然而至,豆大的雨点密集地敲打在车顶篷布上,噼啪作响。
姮淼儿被雷声惊得下意识侧头望向车帘方向。
就在这分神的刹那,商煜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轻轻掰回。
她尚未反应过来,一片阴影已然压下,微凉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覆上了她微张的樱唇。
“唔!”姮淼儿蓦地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那霸道炽热的触感。
商煜的大手紧紧掴住她的纤腰,那柔软的触感果然如梦中所想。轻易撑开她的贝齿,灵活的,撷取她青涩的小香/舌,
粗暴地攻略城池,一点一点,纠缠着,不让她有半分退缩的余地。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这是她的初吻,被这蛮横无理的男人如此粗暴地夺去。
她呜咽着,挣扎着,泪水混着羞耻感滚落。
车辕之上,春莺与秋雁挤在越明身旁的一方油布下避雨。
春莺忧心忡忡地望着紧闭的车帘,忍不住低声道:“越明先生,我家美人她…”
越明平视前方雨幕,语气冷淡:“相国不喜打扰,姑娘还是安静些,莫要自寻麻烦。”
春莺只得噤声,满面愁容。
越明耳力极佳,虽雨声哗然,他却依稀能听见车厢内传来的被压抑着的细微呜咽。
他面无表情地挪了挪身子,将车门缝隙挡得更严实了些。
心中暗叹,这只被猛虎盯上的幼兽,终究是避无可避了。
轺车在雍宫侧门缓缓停稳。
车帘甫一掀开,姮淼儿疾步而下,甚至未曾回头道一声谢,径直朝着宫内快步走去,纤细的背影透着显而易见的仓皇与气恼,很快便消失在朱红宫墙深处。
商煜坐于车内,并未阻拦,望着她逃离的方向,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
是夜,偏殿浴房内水汽氤氲。
姮淼儿罕见地未让春莺秋雁二人近身伺候,独自浸在温热的浴桶中。
水面浮着的花瓣也遮不住那雪白肌肤上几处暧昧的红痕,尤其颈下锁骨处最为明显。
掬起水,她用力擦洗着那处,似要洗去所有屈辱的印记,直至肌肤泛红生疼才作罢。
闭上眼,今日情形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那人霸道的气息,强硬的力道,还有那句低沉的威胁:“拒绝一次,我便亲一次。”
她被那般轻薄狎昵,直至浑身发软,无力抵抗。
最后,他甚至还附在她耳边,以那般笃定又狂妄的语气说:“跟着我,雍国公此生再不敢碰你一根手指。”
“登徒子,***之尤。”姮淼儿越想越气,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泪水混着热水滑落脸颊:“世上怎会有如此、如此蛮横无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