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山脉,青柳村。
屋外大雪漫天,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雪白。
一处大院的木屋之内,众人满面愁容,比起屋外的冰天雪地更要多两分寒冷。
“爹,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大哥看着就行。”
陈破虏收起愁容,脸上露出一丝牵强的微笑。
“是啊,爹,您和小妹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
老大陈俊文也接着开口道。
“不去,这点寒冷老头子我还能受得了?”
陈宏远毫不留情的摆了摆手,“想当年老头子我在战场上的时候爬冰卧.......”不过不等老人继续回忆逝去的过往,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爹,大哥二哥,小弟醒了!”
陈婉清激动的用手指着床上的陈瑜说道。
“小瑜!瑜儿!”
三个汉子异口同声的喊道,不约而同的看向在那床榻上的少年。
少年身着麻衣粗布,年幼的脸庞上却带着一股不同于乡野之人的俊美英气。
但躺在床榻之上的陈瑜此刻却显得虚弱无比,他扯着沙哑的嗓子不断发出声音,“水,水!”
陈瑜此刻只觉得嗓子干涩无比,每吐出一个字,嗓子都要传来一阵刺痛。
接着,一双长满裂纹的老手捧着装满水的瓷碗送到了陈瑜的嘴边。
“咕咚咕咚!”
陈瑜看着近在眼前的水,大口的饮入嘴中。
“慢点喝,慢点喝!”
陈宏远看着大口饮水的幼子,浑浊的老眼中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他这幼子向来聪慧,过目不忘,十里八乡人皆称其为神童。
就连城中名师也争相收其为徒,称其若是出仕,必有宰辅之姿。
可为何偏偏遇上此等祸事?
三日之前,白云仙宗大开登仙之门,广招弟子门徒。
对于十六岁的陈瑜来说,这自然是个难寻的机会,与其做一世之宰相,百年后化为冢中枯骨,去做一位逍遥天地的长生仙人,自然是更具吸引力。
只可惜,修仙之道其中的凶险,又岂是陈瑜一个少年可以看透的。
他顺利通过了考核的前几关,但却在即将通关时被人推下了山崖。
不仅与仙缘失之交臂,而且还身受重伤,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好在陈瑜的名声不小,同窗之人在见到他跌落山崖后,便将他带了回来。
而将他推下山崖的人,则顺利通过考核,还被白云宗的一位峰主收为了亲传弟子。
“瑜儿,莫要去在想那些仙缘了,平安便好。”
陈宏远老眼噙泪拍了拍陈瑜的肩膀道。
“爹!”
陈瑜抬头望向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眼睛通红,佛肌肉记忆一般吐出一个字。
他的灵魂早己不是过去的陈瑜,而是一个来自蔚蓝色星球的普通大学生,熬夜打游戏猝死后,灵魂便来到了这具身体之上。
他刚来的时候,原主己经跌落山崖,殒命身亡了。
那时他刚想动弹,身体却传来阵阵剧痛,无奈只能陷入沉睡。
在这三日的沉睡之中,他的灵魂完美融合了这具身体,原主过往的记忆也如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众人看着陈瑜沉默不言的模样,以为他还在念着求仙的事情,顿时有些着急。
“瑜儿,不管怎样,你先要将身体养好,求仙的事情日后再说!”
陈宏远望着模样憔悴的陈瑜开口安慰道。
知子莫若父,他明白自己这个儿子不仅仅是聪明过人,同样也是心气过人。
这次没有进入白云仙宗对他的打击定然是非同小可的。
陈瑜望着周围担心的目光,心中一阵暖流涌起,“放心吧,爹,大哥,二哥,三姐, 我没事,休息几天便好了!”
前世的他,和爷爷相依为命,可是从未感受过来自亲情的关怀。
众人听到陈瑜的话后,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瑜,这几日好好休息,过几日二哥带你去山上打猎放松放松!”
陈破虏轻拍陈瑜的肩膀而后爽朗一笑。
不过他的话刚说完,一个巴掌便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爹,你打俺干啥?”
陈破虏梗着脖子欲哭无泪道。
“哼,大雪封山,瑜儿身体虚弱打什么猎?”
陈宏远没好气的说道。
他十五从军征,随军二十载。
回乡后靠着军饷购置田产近百亩,才成了这青柳村唯一的大户。
老来得子,本是喜事,但各个儿子性格迥异,令他苦恼不己。
大儿子陈俊文懦弱善良,放在豪门世家,或许可以读书为官,守一方太平,但生在农户之家,在这乱世之中定然守不住家业。
二儿子陈破虏虽勇武过人,却也只是莽夫之勇,难当大任,就算去了行伍之中,也不过只是一个先锋小将之职。
三女陈婉清不说也罢,一介女子,终究要嫁为人妇。
唯独他最小的幼子陈瑜,聪慧过人,又不失谨慎之心,是块璞玉,稍加打磨,日后定是兴家之子。
陈宏远在教训了一番二子后,便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间房屋,屋内只剩陈瑜一人。
陈瑜看着窗外漫天大雪,心中止不住的叹息。
来到这方世界,即使是衣食无忧,亲人相伴,心中却也是止不住的迷茫。
就在他想下床看看窗外风景之时,识海之中却突然闪过一缕光芒,一个镌刻这神秘符文的龟甲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是?”
陈瑜看着手中出现的龟甲,心中震惊万分,忍不住退后两步,瘫坐在了床上。
这是他从小把玩到大的龟甲,怎能不熟悉?
他家祖上便是卜算世家,据说是师从唐朝鼎鼎大名的相卜师袁天罡。
这龟甲正是他祖上出师时,袁天罡所赠。
六爻算尽天下事,梅花化解天下苦。
他听他爷爷说这枚龟甲曾助他家躲过无数次灾祸,但是不知出了什么缘故,便沦为了一个普通龟甲,不复先前威能。
他本以为只是爷爷为了哄他讲的故事,但现在看来很可能是真的。
陈瑜眉头低垂,眼睛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龟甲,希望可以从中看出些什么。
“看来只有起一卦才可以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
陈瑜心中暗道。
他家虽早己不事卜算,可这门手艺却一首传承了下来。
哪怕是向来不信鬼神的陈瑜,也懂的一些卜算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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