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黑暗，看到光明

钱吉利躺在郊区垃圾堆旁，断了两根肋骨，兜里最后一点积蓄被发小王二狗骗光，

连老婆翠花也被二狗勾走。二狗踩着他的脸骂：“穷鬼还想开汽修厂？你配吗？

” 旁边张癞子还补了一脚：“偷工头钱的货，就该烂在这！” 可谁也没料到，

这快被打死的 “烂泥”，眼里淬着血 —— 三年后，他会让这俩畜生跪着求死，

连骨头都剩不下。钱吉利和王二狗是一个村的发小，俩人光着屁股长大，吉利总让着二狗。

后来一起进城打工，吉利在汽修厂当学徒，二狗在工地当小工，白天累得像条狗，

晚上挤在月租三百的地下室，吉利总说：“二狗，等咱攒够钱，就开家自己的汽修厂，

到时候你管账，我修车，准能火！”为了这个目标，吉利拼得命都快没了。

汽修厂师傅嫌他笨，教技术藏着掖着，他就每天提前两小时到厂，把工具擦得锃亮，

师傅修车时他蹲在旁边看，连师傅咳嗽一声都记着 —— 怕师傅累了，赶紧递水。

晚上别人睡觉，他抱着旧维修手册啃，看不懂的字就查字典，笔记本写满了三本，

手指上的伤口没断过，旧疤叠新疤，粗得像老树皮。攒钱更难。吉利顿顿吃馒头就咸菜，

偶尔买份炒青菜，还得分一半给二狗 —— 二狗总说工地管饭差，饿得快。

翠花是吉利老家介绍的对象，不嫌他穷，跟着他住地下室，每天给俩人洗衣做饭，

吉利总觉得亏欠她，发誓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转眼三年，吉利攒了八万，

二狗说他攒了两万，加起来十万，够开家小汽修厂了。吉利高兴得睡不着，连夜找好店面，

跟房东签了租房合同，还请二狗和工头张癞子吃饭。张癞子是二狗工地上的头，

平时对二狗挺 “照顾”，吉利想着多个人脉也好，就没多想。饭桌上，

二狗一个劲劝吉利喝酒，说：“哥，咱马上要当老板了，必须喝痛快！” 吉利实在，

一杯接一杯喝，没一会儿就晕了。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出租屋地上，

兜里的八万存折没了，手机也被拿走了。他冲出去找二狗，二狗却不在地下室，

房东说二狗昨天就搬走了，还拿走了翠花的行李。吉利像疯了一样找，

最后在张癞子的出租屋找到了二狗和翠花。二狗搂着翠花，手里拿着吉利的存折，

笑得一脸得意：“吉利，你真以为我跟你开厂？就你这傻样，也配当老板？这钱，还有翠花，

都是我的了！”翠花低着头，小声说：“吉利，我跟你没盼头，

二狗能给我好日子……”吉利脑子 “嗡” 的一声，冲上去要抢存折，

张癞子突然从后面揪住他的头发，往墙上撞：“你个穷鬼还敢闹？二狗说了，你要是敢吱声，

就说你偷工地的钢筋卖钱，让你蹲大牢！”二狗走过来，踹了吉利肚子一脚，

吉利疼得蜷缩在地上，肋骨 “咔嚓” 响了两声。“哥，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蠢。

” 二狗蹲下来，拍了拍吉利的脸，“这钱我会好好花的，你就滚回农村去吧，

别在城里丢人现眼。”最后，张癞子和二狗把吉利拖到郊区垃圾堆，扔在那儿就走了。

天还没亮，冷风刮得吉利浑身疼，他看着天上的星星，眼泪混着血往下流。

他想起自己三年的辛苦，想起翠花的笑脸，想起跟二狗的约定，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他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走，每走一步，肋骨就疼得钻心，

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王二狗，张癞子，我钱吉利要是不报仇，就不是人！

吉利不敢去医院，怕被张癞子和二狗发现，只能找了个没人住的破屋躲着。

他自己找了块木板当夹板，固定住断了的肋骨，每天靠捡垃圾桶里的剩饭充饥。

有次碰到个捡破烂的老头，看他可怜，给了他半个馒头，吉利狼吞虎咽吃了，

眼泪都掉下来了。他不敢用身份证，怕被警察找到 —— 张癞子真的报了警，

说钱吉利偷了工地的钢筋，警察正在找他。吉利只能在工地打零工，干最累的活，

搬砖、扛水泥，一天挣五十块钱。工地上的人都嫌他脏，没人愿意跟他说话，

有个工头还总欺负他，故意把最重的水泥袋给他扛，说：“你这丧家之犬，不干活等着饿死？

”吉利咬着牙忍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本事报仇，只能先活着，等机会。

晚上他就睡在工地的工棚角落，盖着捡来的破被子，

每天晚上都要摸出藏在贴身口袋里的、写着 “汽修厂” 三个字的笔记本，

看一眼才能睡着 —— 那是他的希望，也是他的恨。就这样熬了半年，

吉利的肋骨总算长好了，可身上又添了不少新伤 —— 搬砖时被砸的，扛水泥时磨的，

还有被工头打的。但他也攒了点钱，够买一套旧的维修工具了。

他记得之前打工的汽修厂旁边有个老师傅，技术特别好，就是脾气怪，没人愿意跟他学。

吉利决定去找老师傅，哪怕当牛做马，也要学真本事。老师傅叫刘建国，

退休前是国营汽修厂的技术总监，现在在家门口开了个小维修店，只修老款车。

吉利找到他时，刘建国正在修一辆老解放，手里拿着扳手，眉头皱得紧紧的。

吉利扑通一声跪下，把自己的遭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说：“刘师傅，我想跟您学修车，

以后报仇了，我一定好好孝敬您！”刘建国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波澜：“报仇？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报仇？滚吧，我不收徒弟。”吉利没走，

每天都来刘建国的维修点帮忙，扫地、擦工具、给刘建国递水，刘建国不理他，他也不说话，

就默默干活。有次下大雨，刘建国的维修点漏雨，吉利冒雨爬上屋顶修，摔下来擦破了胳膊，

流了好多血，他爬起来接着修，直到雨停。刘建国看着他胳膊上的血，没说话，

递了瓶碘伏给他。从那以后，刘建国开始教吉利技术。刘建国的技术是真厉害，

一辆别人修不好的老车，他看一眼就知道问题在哪。吉利学得特别认真，刘建国教一遍，

他就记在笔记本上，晚上回去反复琢磨，有时候为了搞懂一个零件的原理，能熬到天亮。

有天，一辆奔驰车开到维修点，车主急得满头大汗，说车在半路抛锚了，

找了好几家汽修厂都修不好。刘建国看了看，说：“是变速箱的问题，得拆了修。

” 吉利在旁边看着，刘建国拆的时候，他就帮忙递工具，记清楚每个零件的位置。

修到半夜，车终于修好了，车主给了刘建国两千块钱，还说以后修车都来找他。

刘建国把钱递给吉利：“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吉利愣了，刘建国又说：“你小子踏实，

是块学修车的料。但记住，技术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报仇的 —— 不过，

要是有人欺负到头上，也不能怂。”吉利拿着钱，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知道，

自己终于有了点底气。可没高兴多久，麻烦就来了。王二狗开了家 “二狗汽修厂”，

生意还不错，因为他跟张癞子合伙，张癞子在工地上有关系，能拉来不少工地的车修。有天，

二狗汽修厂的一个学徒路过刘建国的维修点，看到了吉利，赶紧回去告诉了王二狗。

王二狗听了，气得把手里的茶杯摔了：“这穷鬼还没死？还学修车？张哥，

你得帮我想想办法，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生意！”张癞子现在是工地的包工头，

手里有点权力，他冷笑一声：“怕什么？一个穷鬼而已。我明天就去找刘建国，

让他把人赶走，他要是不赶，我就找城管，说他无证经营！”第二天，张癞子带了两个人，

耀武扬威地来到刘建国的维修点。张癞子指着刘建国的鼻子：“老刘，你这维修点没证吧？

赶紧把那个叫钱吉利的赶走，不然我让城管来封了你的店！”刘建国没理他，

继续擦着手里的扳手：“我的店有没有证，跟你没关系。吉利是我徒弟，你想赶他走，

先问过我手里的扳手。”张癞子没想到刘建国这么硬气，气得脸都红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信不信我让你在这待不下去？”刘建国放下扳手，站起身，虽然年纪大了，

但气场一点不输张癞子：“我在这开了十年店，还没人敢跟我这么说话。

你要是敢动我徒弟一根手指头，我就去举报你工地偷工减料，你以为你那点破事我不知道？

”张癞子脸色变了，他工地确实有偷工减料的事，要是被举报了，麻烦就大了。

他狠狠瞪了吉利一眼，带着人走了：“你给我等着！”吉利知道，张癞子不会善罢甘休，

他跟刘建国说：“师傅，都是我连累您了，我还是走吧。

”刘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么？有师傅在，他不敢怎么样。你好好学技术，

等你技术学好了，就算他来十个，也不是你的对手。”可张癞子没放弃，他不敢动刘建国，

就找吉利的麻烦。有天晚上，吉利下班回家，走到一条小巷子里，突然冲出来三个人，

手里拿着棍子，对着吉利就打。吉利虽然学了点修车的力气，但架不住三个人打，

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为首的人踹了他一脚：“钱吉利，识相点就赶紧滚出城里，

不然下次就打断你的腿！”吉利趴在地上，嘴角流着血，看着那三个人走了，

心里的恨更浓了。他挣扎着爬起来，回到维修点，刘建国看到他浑身是伤，

赶紧给他上药：“这群畜生，下手真狠！”吉利咬着牙说：“师傅，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一定要报仇！”刘建国叹了口气：“报仇可以，但得有脑子，不能硬拼。

你现在技术还不够好，等你能独立修好最难的车，能在汽修行业站稳脚跟，

到时候再报仇也不晚。”吉利听了刘建国的话，更加努力地学技术。他不仅学修车，

还学怎么跟客户打交道，怎么管理店铺。刘建国把自己几十年的经验都教给了他，

吉利的技术越来越厉害，不少车主都专门来找他修车，说他修得又好又便宜。一年后，

刘建国的身体越来越差，他跟吉利说：“吉利，我这店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吉利答应了，他把维修店重新装修了一下，改名叫 “吉利汽修”，

还在门口挂了块新招牌，红底黄字，看着就喜庆。开业那天，刘建国的几个老客户来捧场，

生意还算红火。可没几天，张癞子和王二狗的打压就来了。先是有两个穿便衣的人来店里，

说是市场监管的，翻来翻去查了半天，说吉利的零件 “来源不明”，

扣了两箱刚进的正品刹车片；接着，附近工地的车本来约好来修，

突然都打电话说 “不修了”，吉利后来才知道，是张癞子放话，

谁找 “吉利汽修” 修车，就别想在他的工地上揽活。更缺德的是，有天早上开门，

吉利发现店门口被泼了一地的臭油漆，红的绿的混在一起，

还写着 “骗子修车厂” 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路过的人都围着看，指指点点。

吉利气得手都抖了，他知道是王二狗干的，却没证据。他蹲在门口，用铲子一点一点刮油漆，

刮到中午才刮干净，手上沾了不少油漆，洗了好几遍都洗不掉。刘建国拄着拐杖过来，

看到他手上的油漆，叹了口气：“这群人，真是无恶不作。”吉利抬起头，

眼里没了之前的委屈，只剩坚定：“师傅，我不怕，他们越打压，我越要把店开好，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那天下午，之前来修奔驰的车主路过，看到店里的情况，

问清了缘由，拍了拍吉利的肩膀：“小钱，我信你。我公司还有三辆车要保养，

明天就开过来，你放心修，张癞子不敢拿我怎么样。”有了这个车主带头，

之前被吓跑的几个客户也偷偷联系吉利，说 “晚上把车开过来，别让人看见”。

吉利的生意，总算没被彻底压垮。张癞子走后，吉利没敢放松警惕。

他知道张癞子和王二狗肯定会报复，所以每天都早出晚归，还在店里装了监控，

晚上干脆在店里打地铺守着。果然，没过几天，

二狗汽修厂就出了个 “大新闻”—— 有个车主在二狗汽修厂修了车，

开出去没几公里就刹车失灵，撞在了树上，车主受了重伤。车主的家属闹到二狗汽修厂，

王二狗却说是车主自己开车不小心，跟他没关系。家属不服，找了记者来采访，

王二狗还装可怜，说自己是小本生意，经不起这么闹。吉利看到新闻，

心里咯噔一下 —— 他知道王二狗的为人，肯定是用了劣质零件，才导致刹车失灵。

但他没证据，只能先看着。可没想到，这件事还没过去，吉利的汽修厂就出事了。有天早上，

吉利刚开门，就看到几个城管站在门口，说有人举报他无证经营，要封他的店。

吉利赶紧拿出营业执照，说：“我有证啊，怎么会无证经营？

”城管说：“有人举报你超范围经营，还使用劣质零件，我们要检查你的零件仓库。

” 吉利心里明白，肯定是张癞子和王二狗搞的鬼，但他没怕，让城管检查。结果，

城管在仓库里找到了几箱劣质零件。吉利懵了，他从来不用劣质零件，

这些零件肯定是有人偷偷放进去的。城管不管这些，当场就贴了封条，说要罚款五万，

还要停业整顿。吉利急了，他去找城管解释，可城管说证据确凿，让他赶紧交罚款。

吉利知道，这是张癞子和王二狗设的局，就是想让他关门。他回到店里，看着封条，

心里又气又急，差点就想放弃了。就在这时，之前被王二狗坑了的车主家属找到了吉利，

说：“吉利师傅，我们知道你是好人，二狗汽修厂肯定是用了劣质零件，

你能不能帮我们找证据？只要能让二狗付出代价，我们愿意帮你！

”吉利看着家属期盼的眼神，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想，

要是能找到王二狗用劣质零件的证据，不仅能帮车主讨回公道，

还能让王二狗和张癞子身败名裂。于是，吉利开始偷偷调查王二狗的汽修厂。他发现，

王二狗的汽修厂每天都会进一批 “特殊” 的零件，都是用黑袋子装着，晚上才运进来。

吉利怀疑这些就是劣质零件，他决定晚上去看看。那天晚上，

吉利躲在二狗汽修厂对面的小巷子里，等着运零件的车来。到了半夜，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停在汽修厂后门，几个人从车上搬下来十几个黑袋子，搬进了仓库。

吉利赶紧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悄悄跟了过去，想看看袋子里到底是什么。可刚走到后门，

就被王二狗的人发现了。“谁在那儿？” 一个人喊了一声，然后冲了过来。吉利赶紧跑，

可对方人多，很快就把他围住了。王二狗从汽修厂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钢管，

冷笑一声：“钱吉利，我就知道是你，你还敢来查我？”吉利说：“王二狗，你用劣质零件，

害了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王二狗踹了吉利一脚：“报应？我看你是活腻了！

今天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没法修车！” 说完，他举起钢管就朝吉利打去。

吉利赶紧躲开，可还是被钢管擦到了胳膊，疼得他直咧嘴。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一辆警车，

警灯闪着，王二狗的人一下子就慌了。原来，吉利早就跟之前的车主家属说了，

让他们如果自己半夜没回来，就报警。王二狗看到警车，赶紧让手下把黑袋子藏起来，

然后装出无辜的样子：“警察同志，没事，就是我跟我朋友闹着玩呢。”警察下来，

看了看吉利胳膊上的伤，说：“闹着玩能把人弄伤？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到了派出所，

吉利把自己拍的照片给警察看，说王二狗用劣质零件。可王二狗不承认，说那些是普通零件，

还说吉利是因为嫉妒他生意好，故意诬陷他。警察没有更多证据，只能先把两人放了。

吉利知道，这一次没能扳倒王二狗，但他也没白来，至少知道了王二狗藏劣质零件的地方。